別說曹世勇了,羅旭也是真餓了,下午登機(jī)前簡單吃了口東西,到現(xiàn)在胃里早就空了,烤串一端上來,他先拿起一串烤燒餅啃了起來。
曹世勇則擼了幾口串,然后盛了一碗砂鍋豆腐,一邊吃著,一邊說道:“對了大旭,你剛才說,等貨到了讓何震他們?nèi)ゲ?,要是高于市場價就把物件兒送回來,你還真打算低價出啊?”
羅旭聞言笑了笑:“那不能,這說的就是句客套話,其實(shí)很多物件兒都是有著價格范圍,比如一件民國賞瓶,價格區(qū)間就是幾百塊到幾萬塊,品相、工藝好的普品,少說也是三五千,我賣五千,就算是合理吧?”
一聽這話,曹世勇點(diǎn)了點(diǎn)頭:“誒?這沒毛病,哈哈,要是這樣,你小子可就能大賺一筆了!”
“談不上,回回血吧,這批貨收完,我褲衩子都快搭進(jìn)去了,雖說慢慢賣也能回本,但能大吃一口還是好事?!?p>說著,羅旭若有所思,腦子里總在想著,劉明超那貨為什么大晚上出現(xiàn)在文化街。
曹世勇則笑了笑:“要說那何老板也是真痛快,定金給的也足,嘿,臨走還說,以后讓你去他店里玩兒,聽他說得天花亂墜的,也不知道他店里有沒有說的那么牛逼,對了兄弟,你要是真去……帶哥哥去見識見識唄?”
跟羅旭說話,曹世勇也沒玩兒虛的,這些年做生意,好玩兒的地方他也沒少去,可像何震說得那么高端的,還真沒試過。
好么,古箏古琴伴奏,連物件兒都擺真的,再焚上沉香,妹子清一色旗袍……
要說不想去的就兩種人,一種是裝逼犯,一種是性無能。
不過羅旭卻沒有接他的茬兒,依舊在想著什么。
“大旭,你聽見我說話沒有?得得得,不想帶就不想帶,還跟哥哥整這出……”
曹世勇撇了撇嘴,稍顯失望道。
可誰知就在這時,羅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啪!
曹世勇嚇了一跳,手里的碗都掉了,剛盛出來還燙嘴的豆腐,撒了一褲子。
“誒喲臥槽……大旭你瘋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紙巾擦著褲襠。
腿燙著了還好說……
“曹哥!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羅旭猛地?fù)P起頭,一臉認(rèn)真道。
“啊?知道、知道嘛了?”
“今兒那個池老板,我知道那逼是誰了!”羅旭道。
一聽這話,曹世勇也嚴(yán)肅了一些:“?。磕且簿褪钦f,今兒百分百是個局了唄?”
羅旭使勁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等我確認(rèn)一下!”
說完,他直接給于雷打了個電話。
不多時,電話接通。
于雷也是個夜貓子,這會兒自然也沒歇著。
“大旭!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雷子,別緊張,沒事,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有人送來一對兒青花牡丹紋賞瓶?還給了斌子四千塊寄存費(fèi)的事兒?”
“記得啊,當(dāng)時你說對方是個騙子,最后東西退了,斌子和秦雅分了四千。”于雷道。
羅旭點(diǎn)點(diǎn)頭:“對,就是那個,你當(dāng)時跟出去不是拍了照片嗎?刪了沒?”
“沒有,和店里有關(guān)的我都沒刪,留著呢!”于雷道。
羅旭一笑:“誒喲太好了,哈哈,給我發(fā)過來,我認(rèn)個人,媽的,壞人又有動靜了!”
“行!”
很快,于雷便將那次拍的照片發(fā)了過來。
照片里,兩個男人站在一個角落里,顯然在低聲說著什么。
其中一個是劉明超,而另一個……便是那姓池的!
“曹哥,你看是他吧?”
曹世勇探頭看了一眼:“對!臥槽,這個狗東西,媽的慣犯啊!”
羅旭冷笑:“旁邊這個叫劉明超,我們家以前鄰居,后來去了文物局,不老實(shí)上班總給我下絆子,真沒想到,他這次居然把手伸你這來了!”
曹世勇聞言瞇起眼睛:“狗日的,壞種一個,放心吧大旭,有了這次,以后我都會警醒點(diǎn)!”
羅旭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主要是沒想到,這小子跟周明貴又勾搭上了,真他媽是倆壞種湊一塊兒了,希望沒下次,不然……絕對不是挨一頓揍那么簡單了!”
說著,羅旭拳頭緩緩攥了起來。
對于劉明超,他可是了解的。
其實(shí)他自問沒對不起那小子,而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這種下三濫的招,不過是因?yàn)榧刀柿T了。
在劉明超眼里,羅旭家窮,羅旭就注定要過得差,不僅如此,還要讓他有充分的優(yōu)越感能體現(xiàn)。
這不僅包括生活條件、做人態(tài)度要低他一等,羅旭甚至沒資格和葉姍姍在一起。
總之,羅旭賺錢了就是不對,羅旭開上奔馳就是錯誤,羅旭和葉姍姍在一起,更是不可饒恕。
想到這些,羅旭倒吸了一口氣。
或許有些人壞,根本不需要經(jīng)歷什么,因?yàn)槟鞘翘ダ飵?,進(jìn)入骨子里的壞!
二人吃飽喝足,便回到榮樓開始整理物件兒。
白天的時候,秦雅已經(jīng)拆了十幾箱,不過一共兩百多箱呢,二人索性便先從拆箱開始。
羅旭也想好了,干脆改變一樓格局。
榮樓一層的面積不比俗人居小,索性再采購一些貨架,將同類物件兒緊湊地堆上去,而大廳中間的茶桌,則往另一邊移一些。
這樣雖然格局會顯得比原來亂,但畢竟是古玩店,堆滿物件兒也是正常的。
一直拆到了兩點(diǎn)多,算是又拆了六七十箱,里面的物件兒也都取了出來。
曹世勇滿身大汗地癱坐在地上,擺了擺手:“兄弟,今兒就到這吧,晚上那點(diǎn)砂鍋烤串都消化沒了,干不動了。”
這會兒羅旭也是喘著大氣,笑了笑:“得,今兒就這么著,我也累了,曹哥,晚上你就在我店里湊合一宿吧,反正也不冷,睡二樓!”
“得嘞!一身大汗直接睡吧,明兒哥哥請你洗浴中心!”
曹世勇說著,便站起身來。
而他這么一躲,羅旭的目光下意識便掃了一眼他身旁的物件兒。
只見幾個瓶、罐中,一抹青釉引起了他的注意。
“曹哥!等等!”
“啊?怎么了大旭?”曹世勇不由停了下來,對著羅旭道。
羅旭盯著那幾個物件兒縫隙里的一抹青,道:“你把那個青釉的瓶兒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