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飛的話,周明貴心里有了底。
按照劉飛的意思,剛剛這女人是在榮樓談了一會兒,以羅旭的眼力,說明她拿的物件兒不假!
那就應該是價格問題了!
如果是要能給羅旭潑一盆臟水……他倒是不介意多出一點吧東西拿了!
當然,他還是要先看物件兒,
“大姐,您出嘛物件兒?先拿出來看看!”
周明貴一臉笑容道。
“噯!”
王敏客客氣氣地一笑,旋即走近前,將包袱放在了桌面上,并且主動打開。
看到里面的包袱瓶,周明貴的反應并不大。
畢竟他一眼就看得出,這東西是民國的物件兒,老的沒問題,但價格不會太高。
他伸手把瓶拿起來看了看,正想開口,又瞥了一眼張家銘。
“家銘老弟,你幫忙掌掌眼?”
還別說,張家銘這人對錢財欲望一般,但就愛看個物件兒。
尤其是有人捧他,他就更高興了,典型的學術認可型追求者。
只見張家銘點點頭,旋即單手指向桌面。
周明貴自然懂規(guī)矩,立刻將東西放下,張家銘這才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這應該是民國仿清的包袱瓶,但雙肩很豐滿,類似于梅瓶特點,可以說是兩種器型的結合,底款是大清乾隆年制,應該是寄托款,周老板,您看呢?”
周明貴暗笑這貨愛裝逼的樣子,不過還是打算捧著。
“老弟好眼力!我還真看成乾隆的了,不過你這么一提點……還真是民國物件兒!”
張家銘聞言微微一笑:“梅瓶可以說是瓶中之王,在宋代的時候,其實是作為一種酒器,專門用來裝酒,而且當時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經瓶!這個名字則來源于皇帝的使用,因為當時皇帝閱讀的書籍主要以四書五經為主,當他讀累了,便會用這種瓶倒一些酒喝,解解悶、也解解乏!”
聽到張家銘繼續(xù)說著,周明貴有些不爽,立刻給他遞了個眼色。
媽的,捧兩句還沒完了?
真當現在是研討會呢?這特么是生意,這一直說,是想幫人家抬價嗎?
不過張家銘顯然沒會意,繼續(xù)自我陶醉地說著:“后來到了明清兩代,由于很多懂審美的文人覺得這種器型很漂亮,便用它作為陳設之用了,因為這種瓶口很小,便有文人雅士在其中插上一枝梅花,便得名梅瓶!而包袱瓶則創(chuàng)燒于……”
見張家銘介紹完梅瓶,還要說包袱瓶,周明貴真忍不了了,立刻打斷了他。
“哈哈,家銘老弟真是學識淵博啊,不過我覺得,還是得問問大姐,您想多少錢出?”
說著,周明貴看向了王敏。
聞言,張家銘暗暗搖頭,心里稍微失望。
這周老板終究是生意人,只想錢,而不鉆研其所以然!
“哦!老板,您看嘛價合適?”
周明貴聞言一笑:“別介,大姐,東西是您的啊,得您開價!”
“這……”
王敏畢竟是王承鏞的閨女,腦子能慢了?
只見她立刻做出為難的表情,道:“哎!我就跟您說實話吧,我們家遇到點事兒,真是急用錢,不然不舍得賣,剛才我去了那邊的榮樓,那個姓羅的老板出了十一萬,我覺得有點低,所以……”
噗!
周明貴差點沒噴出來。
十一萬還嫌低?
這是絕對的極限價兒了啊!
不過他也能想得通,羅旭那邊給的價一向不低。
就比如當初那把青銅劍,就因為他高開了一些,搶了自己一道!
想到那次的事兒,他心里就不爽,立刻拿起瓶又看了看。
不得不說,這東西雖然是民國的,但工藝絕對說得上精美絕倫。
而且這樣的物件兒價格雖然不是很高,但在市場上的走勢卻是不錯。
一來因為的確有美感,要知道近幾年不光民國物件兒,就連很多五六七的精品,都翻了幾倍。
二來也是因為價格卻是不錯,這個檔次不僅愛好收藏的人買得起,新入行的要是咬咬牙,也是能拿下的!
所以市場前景還是可以的。
要是多出一點……也未必會虧!
當然,他也沒打算跟王敏說,羅旭開的價格算是非常合理,畢竟他可是要給羅旭潑臟水的!
想了想,他開口道:“大姐,十一萬……卻是給的低了一點,嗨!榮樓那邊一直就那樣,很多人去他那賣物件兒不滿意之后,就來了我這,知道為嘛嗎?”
王敏裝作好奇道:“?。窟@是為嘛?”
“他們家黑??!這一共就十幾萬的物件兒,差一千可差不少呢,這樣吧大姐,我出……十一萬二!”
聽到這話,王敏暗笑。
說了半天漲兩千?
“這……老板,我說個心理價位吧,十五萬!”
“啊?”
周明貴嚇了一跳。
這十萬八萬的東西要價十五萬?
乖乖!
這不是羅旭的問題,是這女的太黑啊!
不過他也不想放過敗壞羅旭的機會,索性倒吸了一口氣。
“這個嘛……大姐,我跟你說實話吧,這東西肯定到不了那么高,您也知道,古玩行也要利潤,這東西我賣不了多高,畢竟也不是明清官窯對不對?”周明貴連忙說道。
“是啊!可我就差十五萬,老板,您看……最多能出多少?十一萬多肯定我不想出!”
王敏一臉可憐相道。
周明貴呼出一口氣,心說這東西十一萬可算是點了天燈了。
自己要想出,頂多也就賺個萬把塊。
“大姐,您這物件兒怎么來的?”周明貴問道。
王敏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是想探探自己是不是行里人。
大旭不是說他就愛和榮樓杠嗎?
所以,自己要是行里人,他就借機繼續(xù)說榮樓不好,但要不是行里人……那就是一錘子買賣,搞不好這老小子就不收了!
王敏腦子也快,立馬說道:“嗨!都是我老公以前收的,我們家東西不少,這不出事兒了嗎?他才不舍地把這個拿出來,說能湊個十幾萬!”
一聽這話,周明貴暗喜。
“行吧,那我給您開個頂天的價,十二萬!但我有個條件!”
“嘛?”王敏道。
周明貴起身笑了笑:“我開這價,絕對是街里最高的了,一會兒您拿了錢,去榮樓討個說法!”
十二萬不少了,這已經比預期都多好幾萬了。
所以王敏立馬答應了下來。
“行!沒問題,成交!一會兒我就找他們算賬去!”
“敞亮!劉飛,立合同!”
周明貴笑道。
很快,立合同,打款,錢貨兩清!
王敏看著錢到賬,終于松了一口氣。
“王姐,錢您已經收了,去榮樓跟他們聊聊吧!”周明貴笑道。
“行?。∥疫@就去!”
王敏才無所謂了,錢都到手了,這姓周的要是不嫌累那就折騰唄!
見王敏出去了,周明貴便讓劉飛也暗中跟著,看看他們那邊到底有多熱鬧。
張家銘對這種事一向嗤之以鼻,也就沒有理會,索性繼續(xù)看那把霽藍釉蓮瓣紋壺。
不過周明貴卻笑了笑:“看到沒家銘老弟,這壺收過來其實沒嘛利潤,但咱卻賺了個名聲,等著吧,這大姐看著不好惹,得在榮樓鬧一通了!”
張家銘心里對商業(yè)爭斗很排斥,也便敷衍地笑了笑。
“周老板,您真有手段!”
周明貴聽得出張家銘那語氣中的意思,但也不在乎,反正他手里這個霽藍釉的壺一出,少說賺兩百多萬。
這包袱瓶多出萬八千的,算什么?
這時,小伙計劉飛突然跑了進來,一臉慌張地喊著:“老、老板,好像……不對勁??!”
周明貴眉頭一皺:“疾馳忙慌的,好好說!”
劉飛大喘了幾口氣:“剛剛那女的……和、和羅旭他們,一起吃飯去啦!”
“???”
周明貴猛地起身,只覺有些眩暈,還胸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