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王承鏞一邊說,一邊瞥了前排的宋翰彰一眼,羅旭也明白,有些話他并不想當著外人說,索性也便沒開口再說什么。
車子開進市區(qū),羅旭先是讓于雷去了北郊古玩城,總要把宋翰彰先放下去。
下了車,宋翰彰對著羅旭招了招手。
羅旭下車笑道:“宋爺,有話您說!”
宋翰彰臉色明顯不太好。
羅旭是他找去的,可現(xiàn)在不知為什么,好像自己倒是局外人了。
“小羅,下次什么時候再去???”
羅旭笑道:“您打算啥時候去就去唄!”
“嗯?我說小羅,咱不帶過河拆橋的啊,當初可是我?guī)闳サ暮谑校趺粗??現(xiàn)在你混熟了,打算把爺踢開?”
宋翰彰直言不諱,畢竟已經(jīng)憋了一路了。
羅旭笑了笑,掏出一根煙遞給了宋翰彰。
“那不能夠,只不過我可得緩緩,今兒剛贏了人家一個物件兒,去太勤了不合適!”
“你就說啥時候去吧,我老宋肯定也要去!”
宋翰彰心里明白,其實本來是自己要見程寬的,目的就是逼出五姐,再逼出黑市背后的人。
可今天羅旭這場七子寶局贏得太扎眼了,他已然成了主角。
那么自己接下來要想接近金家,勢必要靠羅旭。
羅旭想了想:“我知道您想見誰,不過我今兒問了,人不在天州,不妨等幾天,怎么樣?”
宋翰彰也是沒了辦法,只得點點頭:“行,那我等你電話,你要是不給我打,我就給你打!”
見這老頭兒開始耍賴,羅旭也是笑了笑:“行,您回吧!”
說完,他便上了車。
看著車子離開,宋翰彰表情復雜,不過還是回了泰山居。
此時,泰山居里,陶濤已經(jīng)坐在店里等著了。
見宋翰彰走進來,陶濤起身道:“宋爺,怎么樣?”
“不怎么樣!”
宋翰彰氣呼呼地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小子絕對防著我呢,今兒來了個反客為主,現(xiàn)在這局……我倒成了多余的了!”
聽到這話,陶濤笑了笑:“我和您說過,羅旭不一樣,別看年輕,腦子可好使了,不然怎么會和鄭教授、謝老他們打成一團?”
宋翰彰聞言緩緩搖頭:“我倒不那么認為……”
說著,宋翰彰微微瞇起雙眼:“小濤,這局……有點亂,今兒羅旭和程寬斗了個七星燈局,我才知道,沽上王爺、東趙公子全都在場,你覺得這說明啥?”
“???”
陶濤倒吸了一口氣。
東趙公子,他只是聽說過而已,沒想到今兒居然也在。
至于沽上王爺,那就更讓他震撼了。
傳聞中的江湖老前輩竟然也在?
“宋爺,這說明他們?nèi)级⑸狭私鸺疫@攤買賣?”
宋翰彰冷笑:“錯!這兩尊佛,加上我宋某人都在邊兒上看著,他羅旭在中間表演,這說明我們低估羅旭了,他壓根就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
“您是懷疑……他去黑市,本來就有著自己的目的?”陶濤驚呼。
“或許就不該帶他去黑市,我們以為是找了個幫手,其實是找了一堆對手!”
宋翰彰凝眉道,旋即使勁抽完了手里的煙,掐滅在了煙灰缸中。
“現(xiàn)在趙公子、王爺都盯上黑市了,想拿回金家的東西……難了!”
陶濤無奈搖頭:“要不是找不到金家……也沒必要緊盯著這黑市,宋爺,你說……金家會不會已經(jīng)不在吉省了?咱們放出去三波人,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知道,金家每一代都是老狐貍,小的是小狐貍,想直接挖出來……難!”
宋翰彰說話間,使勁攥著手中茶杯。
仿佛想要將那瓷的茶杯,捏成粉末似的……
另一邊,于雷將車開到了文化街。
下了車,羅旭便和王承鏞幾人走回了榮樓。
來到榮樓,羅旭直接和王承鏞去了二樓,還吩咐秦雅給王爺沏了壺茶。
他則是忙將那水晶杯,先放進抽屜里,免得這老小子看上眼了,跟自己扯閑白兒。
看著面前的茶水,王承鏞笑道:“小子,你這茶可比那小五子的茶差遠了!”
羅旭無奈道:“您要樂意喝,明兒咱倆還去黑市,她那么敬重您,鐵定給您上更好的!”
說著,羅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繼續(xù)道:“不過說真的,您這不地道啊,咱嘛關(guān)系?您藏得也太深了吧?沽上王爺……哈哈,說實在的,就您這身行頭,我還真難和王爺倆字兒聯(lián)系起來!”
“你小子少廢話,擠兌誰呢?你叫我王爺,也叫了有大半年了吧?”
王承鏞白了一眼,端杯喝了口茶。
羅旭笑道:“得了吧!此王爺非彼王爺!咱說正經(jīng)的,王爺,五姐……跟您說嘛了?”
“說看上你了,讓我?guī)椭鵂總€線,怎么茬兒?哪天談談?”
王承鏞一邊喝著茶,一邊說道。
“快打住,您要不樂意說就拉倒,別扯這些沒用的!”
羅旭撇了撇嘴。
“哈哈,沒逗,我覺得有戲啊,跟那丫頭要是好了,保你吃飽!”
王承鏞一臉壞笑道。
“臥槽!您還知道自己六十多了嗎?怎么這開黃腔都不帶臉紅的?”羅旭立馬說道。
“嘿!逗唄!小子,你也甭藏了,把那個戰(zhàn)國水晶杯拿出來,爺!”
王承鏞道。
羅旭一愣,媽的,怎么冠上這沽上王爺?shù)念^銜兒,眼力又漲了?
剛才也沒見他看那水晶杯啊,怎么就直接說出是戰(zhàn)國的了?
見羅旭發(fā)愣,王承鏞笑道:“戰(zhàn)國八角,漂亮,里面帶著點礦物質(zhì),這杯……國寶級,還憋著?”
聽到這,羅旭心里顫了一下。
真他媽強!
雖然說很早他就認為王爺?shù)难哿υ谧约褐希蓻]想到,今兒格外的神!
“得,我給您拿去!”
羅旭搖頭而笑,將剛放進抽屜的水晶杯又拿了出來。
王承鏞拿起水晶杯,仔細看了看。
“沒毛病,的確是戰(zhàn)國八角,小子,你今兒賺大了!”
羅旭咧嘴一笑:“嘿!您給估個價唄?”
“喲?小子,想出?那甭便宜外人了,我出五萬!”
王承鏞立刻道。
羅旭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撂下!撂下!那么大歲數(shù)了,臉呢?”
王承鏞咧嘴憨憨一笑:“逗你呢,這玩意兒我收不起,不過……我勸你出了!”
“???我還惦記留著呢,這東西路份高!”羅旭認真道。
“廢話,誰都知道路份高,但你畢竟不是買的,如果金家找后手,你就麻煩了!”
王承鏞語氣頗為嚴肅道。
羅旭聞言想了想,也覺有道理。
其實當初那個戰(zhàn)漢勒子,他也是出于這種考慮給拍了。
結(jié)果最大的失算,就是不該上拍,而是應該蔫不溜地賣了。
不過畢竟剛?cè)胄?,才會犯那種錯誤。
可眼前這個八角杯,和戰(zhàn)漢勒子明顯不是同一檔次的物件兒。
雖說戰(zhàn)漢勒子路份也不低,可這八角杯說是國寶級都不過分,價格也肯定要高出不少。
若是賣……恐怕不易!
“這……倒是有道理,不過王爺,這東西要是拍了,一樣惹麻煩!”羅旭道。
王承鏞白了一眼:“誰讓你上拍了?私下賣!”
“私下賣?這路份的物件兒,誰買得起???更何況,要想不惹事兒,就得賣生人,外地的更好!”羅旭無奈道。
王承鏞聞言搖頭而笑,對著羅旭捻了捻手指。
羅旭立馬遞上一根煙,還主動給王承鏞點上了。
王承鏞抽了口煙,露出幾分愜意。
“傻了吧?賣本地還是外地、生人還是熟人并不重要,關(guān)鍵是……這東西賣完了,擺在哪?那位置,要讓金家沒法動!”
聽到這話,羅旭不由眉頭微皺。
“您是說……夢漢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