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妮匆忙給顧京則回了一句:“等會我再聯(lián)系你?!?/p>
然后掛斷電話推開車門下去。
“視頻打完了?”
陸琮謹蹙著眉頭:“視頻的時候你鉆車上去,視頻完了你又下來,誠心的是吧?!?/p>
宋妮沒理會他這幾句不滿,問道,“伯母怎么說?”
“先別管她怎么說,宋妮我問你,你是不是馬上就要去藍市?”
要不是剛才那通視頻,陸夫人說宋妮要去藍市工作,他到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陸夫人從視頻里看出他不知情,還質問他:“難道你跟宋妮還沒和好?剛才跟她打電話,她都是連名帶姓叫你名字!”
他心情煩躁,隨口敷衍了幾句就掛斷了。
“沒錯,是要去藍市,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沒必要跟不熟的人說?!毙谐桃呀?jīng)近了,宋妮認為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
反正陸琮謹早晚都會知道。
“我是你未婚夫,現(xiàn)在你跟我說我們不熟?宋妮,你什么意思。”
面對陸琮謹?shù)睦涑盁嶂S,宋妮并不當回事,她說,“我不僅有意思,我還有趣,這都是我的個人魅力?!?/p>
在陸琮謹暴躁的眼神中,她繼續(xù)說:“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我這一生永遠不受任何束縛?!?/p>
“你不受束縛的人生,是從你姐姐白嬋那搶來的!”
陸琮謹脫口而出的話,讓宋妮瞬間怔住。
她臉上浮現(xiàn)一抹極其復雜的神色,耳邊是呼嘯的風,以及遮住眼睛的發(fā)絲,她盯著陸琮謹看了許久,再開口時聲音很輕:“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的人生,是從我白嬋那搶來的嗎?”
陸琮謹用力閉了閉眼,隨后轉過身,兩手擱在腰間,風將他的襯衣吹得鼓起來,獵獵作響。
宋妮往前走,繞到陸琮謹跟前,仰著臉說:“你以前不是花心浪蕩的性格,自從我們訂婚后,你開始在外面流連花叢,換了一個又一個情人?!?/p>
陸琮謹:“那又如何?”
宋妮扯了扯唇笑:“其實我早就發(fā)現(xiàn)你找的那些情人,總有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就是我姐姐白嬋?!?/p>
陸琮謹不說話了,臉色繃緊。
宋妮繼續(xù)說:“她們要么是眼睛像,要么是鼻子像,要么是嘴巴像,就拿最近這位崔小姐來說,她鼻梁上的那顆小痣,跟我姐姐白嬋鼻梁上的小痣位置一模一樣,連大小都差不多……”
“行了,有完沒完?”陸琮謹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沒有的事?!?/p>
“陸琮謹,你就是個孬種?!?/p>
宋妮忽然罵道。
陸琮謹臉色瞬息萬變:“你說什么?”
宋妮揚聲重復:“我說,陸琮謹是個孬種,天底下最孬最孬的孬種!”
“你閉嘴!”
陸琮謹去捂宋妮的嘴巴。
剛捂上去,突然被宋妮咬了一口,他吃痛抽回手:“你是狗嗎,怎么還咬人!”
“誰讓你自己手賤?!彼文輴汉莺莸?,“你喜歡我姐姐白嬋,但你不敢跟她表達愛意,你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你也知道他不會喜歡你,所以你孬了這么多年,到處找替身,你敢承認嗎!”
“對!我就是喜歡白嬋!”
這一次,陸琮謹大聲承認了。
宋妮卻笑了,那是釋然的笑。
陸琮謹用惡劣的語氣說道:“白嬋就是哪哪都比你好,就是比你優(yōu)秀,你連她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
宋妮反擊回去:“同樣,你也配不上她,就算明天世界末日,就算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男人,白嬋也不會看上你!”
這句話大概是真刺激到陸琮謹了。
他整個人都暴躁起來,怒吼道:“你他媽閉嘴!她看不看得上我不是你說了算!”
下一秒,他將宋妮推開,回到車上去。
再然后,宋妮眼睜睜看著陸琮謹就這么把車開走了,沒有等她。
她并沒著急,迎著肆虐的風呢喃一句:“這風是真冷啊?!?/p>
說完就笑了。
自欺欺人多年的感情,明明心里早就有明鏡,可她就是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
直至今天,她不愛了,才有勇氣當著陸琮謹?shù)拿媲埃堰@件事攤開來說。
一切都說出口后,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拿出手機,屏幕顯示還在錄音中。
又多了一個能解除婚約的證據(jù),但還不夠,還要繼續(xù)收集。
停止錄音后,她將這段錄音備份好,然后給顧京則打了一通電話。
十多分鐘后。
顧京則開車趕到。
風比剛才還大,馬上就要下雨了,宋妮孤單纖瘦的身影迎著風立在環(huán)形觀景臺上。
顧京則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宋妮身上。
“我來晚了?!?/p>
他的聲音夾雜在風聲里,明明很模糊,但卻讓人心安。
宋妮抬手揩去臉頰上的淚痕,轉過身問道:“有別的去處嗎?”
顧京則忽然蹙眉。
不是因為宋妮問別的去處,而是她眼眶里的淚花。
“你哭了?!彼行┎恢?,“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
“眼淚是告別過去,也是警醒自己?!彼文葺p聲說,“其實我現(xiàn)在很開心,因為我還要做一件壞事。”
顧京則:“你說,我陪你做?!?/p>
宋妮笑了出來。
她接下來要做的壞事,就是消失。
她給徐在在發(fā)了一條消息,然后把手機丟在山上,直接跟陸琮謹離開。
……
陸琮謹收到宋妮失蹤的消息,已經(jīng)是兩天后。
向珊親自來找到陸琮謹質問:“那天你把小姐帶到山上,到底對小姐做了什么?”
“你走的時候,為什么沒有帶上小姐一起?”
“小姐已經(jīng)失蹤快四十八個小時,我怎么都打不通她的電話……”
向珊質問的語氣越來越沙啞。
漸漸地,眼眶也紅了。
她很擔心。
陸琮謹原本沒當回事,甚至奚落向珊:“別在我面前演這一出,我沒對她做什么,她去哪兒了我怎么知道?!?/p>
直到聞頌找來,不由分說一拳砸在他臉上:“妮妮失蹤了!你還有臉在這說風涼話!陸琮謹你他媽真不是人!”
陸琮謹嘴角破了,但這次他沒還手。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沉聲問道:“宋妮真失蹤了?”
“怎么?你覺得是開玩笑嗎?”聞頌抬手怒指著陸琮謹,“你他媽攤上事兒了你知道嗎!妮妮那天跟你上山之后就再也聯(lián)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