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欲哭無淚。
這宋小姐不愿意回來,陸總又明確說了,不能動粗,他……他能有什么辦法。
但……
想想陸氏每年豐厚的分紅,沈舟一咬牙一跺腳說道:“陸總,您放心,我一定會將宋小姐帶回來的!”
陸衍之隱在陰影中的唇角,終于動了動,不過,依舊不甚清晰。
……
京都。
得知宋輕語要找人保管宋爸爸留下的古董,唐主任思考了很長時間,才說道:“那些古董,都是你爸爸的心愛之物,要想保管好,確實得找個專業(yè)人士,不過我這里一時之間也沒有好推薦的?!?/p>
“那……那就算了吧,我自己想辦法找?!?/p>
“說這話就見外了,”唐主任連忙說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現(xiàn)在遇到了事,找到我,我肯定會幫忙的。
你別急,我?guī)湍懔粢饬粢?,肯定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
宋輕語感激道:“謝謝你,唐叔叔?!?/p>
唐主任微微一笑:“我當(dāng)初能留在北京發(fā)展,還多虧了你爸爸呢,對了……”
他欲言又止。
“唐叔叔,你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唐主任撓了撓稀疏的腦袋,猶豫了一秒鐘,才說道,“按理來說,我是個外人,這話不該我說的,但……你爸還沒走的時候,你媽媽就一直覬覦你爸爸的古董……你可得看好了……”
宋輕語的心臟被刺了一下:“謝謝唐叔叔,我知道了?!?/p>
“行吧,那你回去工作吧。”
宋輕語點點頭,懷揣著心事回到了工位。
下班后,宋輕語便找了中介看房子。
她那些古董,現(xiàn)在還存在物流那,得盡快找到房子搬進(jìn)去。
郊區(qū)房子遠(yuǎn),來回折騰已經(jīng)是深夜十二點。
宋輕語一個人走在小區(qū)里,即便有路燈,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
到了家門口,看到門外的兩個影子,她警惕道:“誰?”
兩個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宋輕語看到警服,咯噔一下。
“我們是a市警察局的,有人舉報你名下的LS娛樂公司涉嫌和境外洗錢有關(guān),請跟我們走一趟。”
宋輕語的腦子嗡了一下:“你說什么?”
“請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這是我們的證件。”
下了飛機,宋輕語的腦子終于不響了,但手腳依舊是冰冷的。
“在這里稍等一下?!?/p>
一位女警將宋輕語帶到了一個小房間。
宋輕語一眼便看到了房間里的陸衍之。
男人坐在沙發(fā)上,渾身散發(fā)著高不可攀的貴氣,藝術(shù)家精心雕琢的面容上,少見地露出了幾分疲憊。
在這里看到陸衍之,宋輕語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LS是她和陸衍之的公司。
出了事,陸衍之在這,也是情理之中。
她移開視線,在離陸衍之最遠(yuǎn)的椅子上落座。
陸衍之皺眉。
這么長時間沒見面,他還以為這女人見到自己,會高興。
結(jié)果,竟然把他當(dāng)空氣。
陸衍之的臉色越發(fā)陰沉,終于——
他起身,走到了宋輕語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啞了?連招呼都不打了?”
陸衍之離得太近了。
近的宋輕語可以清楚聞到他身上的薄荷味。
她皺眉,仰頭對上陸衍之的視線,清冷的眸子里沒了往日的癡戀和狂迷,只剩下一汪看不見底的平靜。
看得陸衍之很是煩躁。
他抬手,扣住宋輕語的下顎。
女人的頭被迫仰得更高,露出優(yōu)美的肩頸線條。
眼底的冷意卻更深了。
陸衍之的心情更加煩躁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清晰的敲門聲。
兩人同時回頭。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宋輕語認(rèn)識他。
梁清渠,陸氏集團的首席律師,陸衍之的媽媽曾托他找過自己。
每次,無外乎都是讓她拿了錢離開陸衍之。
梁清渠有些尷尬,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陸衍之?dāng)Q眉,壓著眼底的不快,“可以走了嗎?”
梁清渠睨了一眼宋輕語,這才開口說道:“陸總,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了,您隨時可以離開?!?/p>
陸衍之嗯了一聲,卻并沒有急著走,而是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宋輕語一眼。
宋輕語端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仿佛他們不過是空氣。
陸衍之眸底的怒火在翻騰著,他壓了壓眉心,語氣冷冷:“宋輕語,你就不想說什么嗎?”
宋輕語充耳未聞,甚至連微微仰頭的姿勢都沒有變過。
一旁的梁清渠頗為詫異地挑起了眉頭。
他和宋輕語雖然接觸的不多,但可太清楚,宋輕語在陸衍之面前,是多卑微。
但眼前的宋輕語,可不像是卑微的下位者。
難道宋輕語回京都,真的是因為不愛陸衍之了?
即便是以嚴(yán)密的邏輯著稱,且強調(diào)尊重客觀事實的梁律師,還是不相信這個結(jié)論。
畢竟,宋輕語愛得太卑微了。
她根本就離不開陸衍之。
再度被忽視的陸衍之終于沒了耐心,邁步往門口走去。
他走得很慢。
到了門口,他停下腳步,陰沉的目光對上宋輕語眸子:“宋輕語,你應(yīng)該很清楚,要是今晚你不能出去,就只能在警察局過夜了!”
“我在哪里過夜,就不勞陸總關(guān)心。”宋輕語終于開口。
只是一開口,帶著滿身的刺。
陸衍之握緊了拳頭。
幾秒后。
“好,那你今晚就在這里過夜。”丟下這句話,陸衍之大步流星往門口而去。
所到之處,帶起的風(fēng),仿佛是一百凌厲的刀,刮得每個人生疼。
梁清渠在后面,看著陸衍之明顯發(fā)怒的背影,再看小房間里,始終沒有任何表情的宋輕語。
這一刻,倒是有幾分相信,是宋輕語要分手了。
他跟上陸衍之。
在門口,陸衍之終于停下腳步,他冷冷對梁清渠道:“給她辦手續(xù),要真的出什么問題,我還得給她醫(yī)藥費?!?/p>
梁清渠:“……”
車子開走后,梁清渠重新回到了警察局:“你好,我要保釋宋輕語?!?/p>
警察是梁清渠的舊相識,聽到這話,笑道:“宋小姐剛被保釋出去,你沒有看到?”
梁清渠頗為詫異,追到門口,一眼便看到了不遠(yuǎn)處,紳士的替宋輕語開門的男人。
男人張著一張清俊的臉,文質(zhì)彬彬的,和宋輕語站在一起,有著說不出的歲月靜好的和諧。
……所以,宋輕語離開陸衍之,是為了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