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語盯著陸衍之的眼睛,一瞬不瞬。
他的眼里,沒有一絲慌亂,更多的反而是疑惑。
那表情,不像是裝的。
如果是裝的,那只能說,陸衍之的演技也太高超了。
她按住砰砰狂跳的心臟,試探開口:“我和張瀾在打官司,你知道嗎?”
陸衍之?dāng)Q眉。
他并不知道。
他到了京都后,陸家那邊一直催著他回去,為了找到合理留下來的借口,他在京都開辟了新業(yè)務(wù)。
這段時間,忙于新業(yè)務(wù),他并不知道打官司的事。
就連上次,宋輕語餓暈住院,他也沒空親自調(diào)查,只能讓沈舟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但這兩日,發(fā)生太多事情了,他竟也忘了,問沈舟了。
難道……
和張瀾有關(guān)系?
這般想起,他心底涌起細(xì)細(xì)密密的疼。
宋輕語卻不知道陸衍百轉(zhuǎn)千回的心思,她現(xiàn)在就想知道,給張瀾撐腰的人,到底是誰?
“陸衍之,你真不知道我和張瀾打官司的事情?”
陸衍之回過神,他看著宋輕語眼底的不信任,心臟處又是一陣抽痛:“我確實不知道。”
“周越北也不是你請的?”
“我連周越北是誰都不知道?!?/p>
宋輕語的雙肩瞬間坍塌。
看陸衍之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可……如果不是陸衍之,還能有誰能請動周越北?
她知道,有不少人覬覦她手中的古董。
但能請得起周越北的,身價必然是幾百億,他們又怎么會看上那些古董?
見宋輕語皺著眉頭沉思,陸衍之的眸子卻一凜。
隨即,他猛地松開宋輕語的手臂,轉(zhuǎn)身離去。
宋輕語看著關(guān)上的電梯門,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陸衍之踩著油門,一路疾馳著,回到了酒店。
到了總統(tǒng)套,他打開行李箱,翻出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打開,翻找片刻,他終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照片。
那是一個男人雙目緊閉趴在地上的照片。
這個男人,就是當(dāng)初殺死孫醫(yī)生和幾個保鏢的男人。
他本人并沒有奇特之處。
唯有肩膀上,紋的狼,很引人注目。
那不是普通的狼。
而是北美灰狼。
是現(xiàn)存體型最大的狼,體長可達兩米,它們身體強壯,耐力超強,又生性好斗,戰(zhàn)斗力強悍,是野外獵人最害怕遇到的野獸。
據(jù)他所知,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一個組織,會紋這樣的紋身,但那個組織,在北美那邊。
這也是為什么,陸衍之當(dāng)初很篤定,不是林沁雪殺了孫醫(yī)生他們的原因。
林沁雪沒有這個能力,可以指揮北美那邊的組織。
陸衍之狠狠地捏了捏眉心。
沈舟把紋身的事情告訴他之后,他便一直在秘密調(diào)查此人。
卻什么也沒有查出來。
他也并未太放在心上,只覺得這件事可能是巧合。
這男人,有可能并不是沖著孫醫(yī)生來的。
而是沖著那些保鏢。
那些保鏢,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但今晚,宋輕語跟他說,張瀾和她打官司,還請了周越北。
他雖然不認(rèn)識周越北,但聽宋輕語的意思,不是一般人。
他當(dāng)即便想到了孫醫(yī)生之死。
這才連忙趕了回來。
如果……
他瞇了瞇眸,目光沉沉。
這個男人真的是沖著孫醫(yī)生來的,那豈不是……
他的心臟更沉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門鈴聲。
陸衍之狠狠皺起眉頭,并不理會。
而是繼續(xù)翻看著和那個男人有關(guān)的資料。
資料上只寫了簡單的信息。
這個男人,叫于征,家里很貧窮,他十六歲時,便出來打拼了,后來,他一個表叔跟他說,在北美那邊可以發(fā)大財,他便跟著表叔,一起去了北美。
自那之后,便再無音訊。
如果猜得沒錯,應(yīng)該就是加入了北美那邊的組織。
門鈴聲再一次響起。
陸衍之有些煩躁。
他低頭,繼續(xù)看資料。
但門鈴聲再度響起。
而且是連續(xù)不斷的。
大有他不開門,就一直按下去的架勢。
陸衍之狠狠地擰起眉頭,將資料塞進行李箱,這才不悅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看到竟然是林沁雪,他壓下到了唇間的話:“有事?”
林沁雪眉眼如絲。
小手拽緊了身上薄如蟬翼的睡衣:“衍之哥哥,我房間里的熱水水龍頭不出水,我能不能借你房間用一用?”
陸衍之瞇了瞇眸。
林沁雪見狀,可憐兮兮地說道:“衍之哥哥,你就讓我洗個澡吧,不洗澡,我今晚會難受得睡不著的?!?/p>
陸衍之按了按眉心:“去吧。”
林沁雪一喜,走進陸衍之的房間,還沒有走幾步,她的身子一歪,軟綿綿地往陸衍之的方向倒去。
陸衍之伸手,一把拉住林沁雪的手。
這不是林沁雪想要的效果。
她有些不甘心,卻也只能順勢說道:“謝謝衍之哥哥……”
話還沒有說完,眼淚先掉了下來。
陸衍之冷著眉眼:“你怎么哭了?”
“沒什么……”林沁雪搖著頭,拼命地掉眼淚。
陸衍之見了,心情更是煩躁:“有什么就說什么,哭有什么用!”
林沁雪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我……我就是想到了過去,想到了六年前那一晚,你對我是那么的溫柔,可是那一晚之后,你就像是變了個人,對我總是冷冷的……衍之哥哥,你就那么嫌棄我嗎?”
她說著,便撲向陸衍之。
陸衍之的臉色卻陡然一變。
回過神,便看到懷中的林沁雪,將他的衣襟都哭濕了。
“衍之哥哥,我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我可以伺候你了,你就讓我伺候你吧……”
林沁雪一邊哭,小手不安分地在陸衍之的腰間游走。
陸衍之眸光一顫,一把握住了林沁雪的手,目光冷冷,像是手術(shù)刀:“沁雪,你過了。”
林沁雪被抓住了手,沒辦法亂動,只能抬眸用哭的紅紅的眼睛看著陸衍之:“衍之哥哥,我怎么過分了,你不是答應(yīng)我,一定會娶我的嗎?夫妻之間,做些夫妻該做的事情,又有什么過分的呢?何況,我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陸衍之的臉?biāo)查g陰沉得能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