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琛解開安全帶下車,“下來?!?/p>
姜黎黎坐在車上沒動。
傅行琛只能繞到副駕駛打開門,彎腰把她的安全帶解開,順勢把他的外套拿過來丟在后座,“需要我抱你下來嗎?”
“我要回家?!苯枥杷浪赖种唬蜷_手機(jī)就要叫車。
“這里叫不到車。”傅行琛提醒她,“這里到市中心至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就算約上車也得一個小時以后車才能到。”
姜黎黎叫了網(wǎng)約車,就像傅行琛說的那樣,因為路程太遠(yuǎn),遲遲沒有車答應(yīng)。
“跟我進(jìn)去,等會兒結(jié)束我送你離開?!备敌需∈值种T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看了眼傅行琛身后的別墅,擰著眉批判他,“什么就等會兒結(jié)束!傅行琛,大白天的你帶我來你家,還說什么等會兒結(jié)束,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傅行琛促狹的眸光倏地瞇起,“我家?”
“我們可以做朋友,但是僅限于此,你送我回去,不然……我報警了?!苯枥枧滤麚屖謾C(jī),摁下‘110’后,左手把手機(jī)拿得很遠(yuǎn)。
她威脅地看著傅行琛,只要他今天不送她回去,她就真的報警。
傅行琛面色隱晦不明,一直保持彎著腰低頭看她的姿勢。
“傅總,我已經(jīng)跟齊先生溝通好了,可以進(jìn)去了?!鄙砗?,孫庭的聲音傳來。
傅行琛頭也不回地應(yīng)聲,“再去跟齊宇先生說聲抱歉,我們不進(jìn)去看他的畫展了?!?/p>
齊宇?國內(nèi)知名新生代畫家,敢于大膽配色和天馬行空的構(gòu)圖,他的畫很受大眾的喜歡。
姜黎黎一直都想去看他的畫展,想從他大膽的配色中尋找設(shè)計靈感。
“你等下!”她扒開傅行琛的胳膊,再往別墅的方向看了一眼。
別墅門口豎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久城畫展齊宇先生專場。
知名畫家的畫展會選在意境相符的別墅內(nèi)舉辦,而這些別墅一般用于商業(yè)使用,充當(dāng)畫展以及各種商業(yè)展示。
“怎么?”傅行琛握住她細(xì)細(xì)的手腕,指腹輕輕擦著她手背,“迫不及待想回家了?我現(xiàn)在就送你走?!?/p>
他嘴上這么說,卻一直握著她手腕沒松開,沒有去開車的意思。
姜黎黎把手縮回來,推開他下車,“來都來了,既然是齊先生的畫展,我就去看看。”
傅行琛冷岑一笑,關(guān)車門雙手插兜朝別墅里走去。
孫庭在前面帶路,進(jìn)入黑色的柵欄門,草坪被撲上了紅毯。
齊宇的畫展明天才正式開始,但傅行琛出面,所以姜黎黎今天就可以過來看,不被人打擾。
“傅總,姜小姐,齊先生在為明天的畫展做準(zhǔn)備,讓你們先看,他等會兒再過來?!睂O庭提醒,“這些話都是齊先生的新作,您二位可以拍照,但是不能流出。”
姜黎黎一進(jìn)來就被參觀區(qū)的畫作吸引了,她沖孫庭點頭,有些迫不及待,“知道了,還有其他要求嗎?”
孫庭搖頭,“沒了,你們進(jìn)去,我在這里等著。”
一樓展區(qū)小,只有三幅畫,姜黎黎拍了幾張照片,觀賞了一會兒就上二樓了。
偌大的別墅分為三層,旋轉(zhuǎn)式的樓梯旁墻壁,掛滿了一幅幅畫作。
她一邊看一邊拍照,時不時驚嘆,清可見底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
傅行琛雙手插兜跟著她,他對畫作不感興趣,從不把時間浪費(fèi)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
但是看到姜黎黎興致勃勃的樣子,他心底被填得滿滿的,一步一臺階,跟隨她走走停停。
齊宇的畫展很搶手,姜黎黎為了下一次比賽找靈感,很早就開始買票,但每次剛出票就被搶劫一空。
此刻她顧不上說謝謝,也顧不上自己誤會了傅行琛,眼里只有這些配色獨特大膽的畫作,拍了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直到身處三樓,拍完最后一張,她才回頭。
三樓是閣樓,一扇小窗透進(jìn)來午時正濃的陽光,剛好打在一幅金燦燦的向日葵畫上。
傅行琛站在那幅畫旁邊,潔白的襯衫被打透,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輪廓清晰可見。
他的影子被烙在向日葵畫作的右上角,像極了有人正在低著頭欣賞向日葵。
姜黎黎鬼使神差拍了一張照片。
她把手機(jī)關(guān)了,走向傅行琛,走近了才看到男人表情是百無聊賴的,站在那里看著向日葵的雙眸連聚焦都沒有。
她腳步聲令傅行琛回神,他站直了些,“都看完了?”
“看完了?!苯枥枵驹谒媲埃澳銓Ξ嫴桓信d趣?”
傅行琛面色不辨喜怒,“這些東西,與我的工作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言外之意,他只對工作感興趣。
仔細(xì)想想,姜黎黎與他那兩年婚姻的回憶,除了他工作便是吃飯,上床。
她以為是隱婚,他不方便帶她到公眾視野。
現(xiàn)在看來,他也在工作中時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沒有什么私生活。
挺寡淡無趣的一個人,除了工作連點兒興趣愛好都沒有。
“那我們走吧?!彼D(zhuǎn)身下樓。
傅行琛在她身后跟著,剛到一樓,齊宇就過來了。
“傅先生?!饼R宇邊往這邊走邊伸出手。
“齊先生。”傅行琛不卑不亢,與齊宇淺握一二松開,“這位是姜小姐,她很喜歡你的畫?!?/p>
齊宇揚(yáng)起笑容,“是我的榮幸,姜小姐可以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以后我再有畫展邀請你和傅總一起來!”
姜黎黎受寵若驚,她知道自己這是沾了傅行琛的光。
與齊宇互相加了微信后,齊宇又笑著邀請道,“時間不早了,我請二位吃個飯?”
“不了,我們有安排?!备敌需∫豢诨亟^。
若不是姜黎黎喜歡看畫作,他與齊宇不會有任何瓜葛。
更不會讓齊宇破壞他來之不易,與姜黎黎單獨吃飯的機(jī)會。
齊宇頓時察覺到什么,笑著看了看姜黎黎,“那好,日后有機(jī)會再見。”
姜黎黎是被傅行琛的拒絕,潑了一盆冷水的。
她還想趁著吃飯,與齊宇探討一下畫作配色的靈感。
她跟著傅行琛走出展廳,回到車旁,她猶豫了一下說,“你先走吧,我叫輛車,在這里等會兒?!?/p>
她又看向展廳內(nèi),等待得一個小時,剛好跟齊宇聊聊。
總之就是不死心,還想聊,完全不顧傅行琛的存在。
“年輕的好,有社保的好,現(xiàn)在畫畫的也好?”傅行琛黑了臉,“姜黎黎,你就看不見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