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蘇封塵平靜的眸色渲染起一抹激動,他伸出手握住姜黎黎的手。
“黎黎,你是答……”
姜黎黎指著旁邊墻壁上的小字說,“這里寫著呢,入廟門開始要手牽手,不然無效?!?/p>
“好?!碧K封塵握著她軟綿的手,掌心不自覺出了一層細汗,“我們進去?!?/p>
他聲音都有些顫。
他掌心的溫度順延著姜黎黎手心的皮膚,蔓延至她胸口。
一抹暖流涌入她心間,她卻也心酸。
曾經(jīng)多少次她小心翼翼牽起傅行琛的手時,也是這般的卑微。
來開門的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僧人,睡眼惺忪,待他們進去后指了條路,又遞給他們一個手電筒,然后就回門房里睡覺了。
蘇封塵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面,另一只手緊緊拉著姜黎黎,“怕黑嗎?”
“不怕?!苯枥柘肓讼胗终f,“這里不黑,何況還有你呢?!?/p>
若真是在房間里熄燈漆黑,她也是怕的。
“你走前面還是后面?”站在入口處,蘇封塵停下來問她。
一條很窄的小路,路邊有白色的繩子作為欄桿,旁邊就是萬丈深淵。
欄桿上系滿紅繩,被風(fēng)吹得飄起。
看不清路的情況下,不覺得萬丈深淵恐怖。
姜黎黎想了想說,“后面吧,我跟著你?!?/p>
“好,我?guī)е?,只要你不中途停下,我們就能走到盡頭?!碧K封塵領(lǐng)著她朝前走。
姜黎黎跟在他后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蘇封塵,“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姜黎黎搖頭,“不記得,太久了吧!”
蘇封塵笑,“八年前,我高考前夕,柚子帶你來家里,你穿著跟柚子一樣的學(xué)生服,那會兒還在上高中?!?/p>
“我上高中的時候才見到你嗎?”
蘇允柚有個哥哥,是姜黎黎從小就知道的事情,她總覺得跟蘇封塵認識已經(jīng)很多年了,與蘇允柚時間差不多的感覺!
蘇封塵,“我學(xué)習(xí)安排的緊,很少回家,高考前夕父母讓我每天回家確保狀態(tài)。”
姜黎黎不理解,“你的分數(shù)上設(shè)計學(xué)院綽綽有余,學(xué)習(xí)那么緊張干什么?”
蘇封塵,“因為我從未想過學(xué)設(shè)計。是見到你的第一次,聽到你跟柚子說以后想學(xué)設(shè)計,設(shè)計一個自己喜歡的家?!?/p>
姜黎黎心頭一動,所以他是為了她才學(xué)的設(shè)計?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是從八年前開始,就喜歡她了?
她走路慢了許多,“我八年前很丑的,臉上還長痘了。”
蘇封塵失笑,“跟現(xiàn)在比,是挺丑的,所以我現(xiàn)在才告白,挺明智的!”
姜黎黎被逗笑,“你怎么不再等等?等我功成名就,更厲害了,名利雙收時你不是更有面子?”
蘇封塵,“我要的不是面子,只是你,因為你想工作,所以我支持你?!?/p>
他的愛,總是令人心情沉重的嚴(yán)肅和正經(jīng)。
姜黎黎有意無意地不敢觸碰那個‘八年感情’的話題。
看似風(fēng)輕云淡地與他說說笑笑,卻從心底愈發(fā)覺得……自己真配不上蘇封塵這八年的愛。
“就在這兒吧?!碧K封塵突然停下,“我們把繩子系在這里?!?/p>
姜黎黎背脊抵著墻壁,面朝萬丈深淵,騰出手來系繩子。
她系完,蘇封塵則直接把繩子系在她繩子上面,還緊緊地綁了一下。
“冷嗎?”蘇封塵側(cè)目,看到她鼻尖有些發(fā)紅,應(yīng)該是凍的,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姜黎黎盯著那兩個緊緊捆綁的紅繩愣神,再回過神想拒絕已經(jīng)來不及。
“你穿得更薄?!?/p>
蘇封塵穿著白色的半袖,風(fēng)吹熨貼著他胸口,他身材很好,肌肉分明。
他又握住了她的手,“沒事,我不冷?!?/p>
姜黎黎只能催他,“那我們趕快走吧?!?/p>
多逗留一分鐘,他就多挨一分鐘的凍。
半小時后,兩人從出口出來,姜黎黎想松開手,但下意識地動了一下后又被蘇封塵扣緊,她就沒再動。
“這邊下去要走五百多層臺階,累的話我可以背著你?!?/p>
蘇封塵貼心的說。
姜黎黎懶,平時不怎么運動,今晚的運動量已經(jīng)達標(biāo)了。
但她還是強撐著,“不用,我可以的?!?/p>
蘇封塵沒有強迫,牽著她的手繼續(xù)往下走。
而此時,傅行琛已經(jīng)抵達他們?nèi)胱〉木频辍?/p>
他站在門口吸煙,孫庭進入酒店打點了一番出來。
“傅總,夫人跟蘇允柚一間,但是……他們來了酒店后,蘇封塵跟夫人兩人單獨出去了?!?/p>
傅行琛抽了不知多少根煙,尼古丁也無法解他身體里的躁動和痛意。
他看向?qū)O庭,“去哪兒了?”
孫庭猶豫著,“酒店附近有座姻緣廟的山,極有可能是去那兒了?!?/p>
蘇允柚還在酒店,他們兩人不會丟下蘇允柚跑太遠。
他問過酒店的人,那座山來回也就三個小時左右。
‘姻緣廟’三個字,頓時讓傅行琛的心底‘咯噔’一聲。
他夾著煙的手顫了顫,煙灰掉落在他手背,灼傷他皮膚。
他卻像感覺不到疼,將煙掐滅丟入垃圾桶,“走?!?/p>
此時過去,追肯定追不上,他選擇在山腳下等著。
他的車就停在蘇封塵的車旁邊。
傅行琛站在車外,盯著空無一人的臺階,一眼看不到頭。
猶如他與姜黎黎的未來……
“傅總,您要注意身體啊?!睂O庭遞給他一件外套。
傅行琛剛剛高燒初愈,沒有休息就開始折騰,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
這要是鬧病了,孫庭怕不好跟傅家人交代。
“沒事?!备敌需”〈酵鲁鰞蓚€字,深邃的眼眸泛著紅血絲,他依舊看著臺階的方向。
總覺得那團黑布隆冬的昏暗處,隨時都有可能出現(xiàn)姜黎黎的影子。
他有些奢望,會不會只有姜黎黎一個人出來,沒有蘇封塵!
漸漸地,遠處傳來腳步聲,伴著男女低聲柔和地交談。
熟悉的聲音傳入傅行琛耳蝸,他站直身體,揣在口袋里的手緊緊握拳。
姜黎黎與蘇封塵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她身上那件蘇封塵的外套松垮垮的,格外顯眼。
當(dāng)他們更走近一些時,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更為刺眼,映入傅行琛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