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琛只看了一眼,就從周凱手里把那十萬塊拿回來了。
周凱咂咂嘴,追著他問,“你怎么知道這是假的?”
此刻,傅行琛很煩躁。
平日里這些小事,哪里用得著他親自出面交涉?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難的不是想辦法,而是弄清楚真相之前的各種交涉。
“你不可能拍到這么高清的圖?!彼o周凱一個看白癡一樣的眼神。
周凱面色悻悻,“看你這樣子,不像是愿意做上門女婿的,這么對島主女兒感興趣干什么?”
傅行琛又回頭看了眼銷金窩,“我有個朋友,來到這個島上之后……失蹤了?!?/p>
“啊?”周凱瞪大眼睛,“那八成是被滅了吧?你知道這島嶼主人以前干什么的嗎?從里黑到外,人命在這兒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這兒足夠臟。
在那樣心狠手辣的人面前,傅行琛無法想象,姜黎黎是何等的渺小。
就算有血緣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也一定是惶恐不安的。
“不對啊,你總不能懷疑失蹤的女兒變成島主千金了吧?你朋友是剛失蹤,人家島主女兒是從小養(yǎng)大的,還能變?”
周凱倒是仗義,“我來這島上很多次了,看在跟你還算合的份兒上,把你朋友信息告訴我,我給你打聽打聽?!?/p>
傅行琛沉吟片刻,突然問道,“你是說,你很久之前就聽說過島主的女兒?”
“當(dāng)然了,雖然沒見過,可是這島上誰不知道島主有個女兒?”周凱吸吸鼻子,他沒好意思說的是,他還曾經(jīng)幾次打聽過島主女兒,想見見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孩。
名副其實(shí)被富養(yǎng)長大,不知道比他身邊那些嬌嬌千金們有什么區(qū)別。
傅行琛沉默著。
所以說,姜黎黎不是梁成安唯一的女兒?
那姜黎黎的處境就更加的不好了,梁成安認(rèn)她回來只為利用她洗白。
“你手機(jī)上有照片嗎?”周凱掏出手機(jī),“藍(lán)牙傳給我?!?/p>
“不用了。”傅行琛丟下三個字,轉(zhuǎn)身就走了。
他朝著光線昏暗處走去,挺拔的身形隱入黑暗中。
銷金窩內(nèi),姜黎黎被帶到各種賭博桌前,每個都試玩兒了兩把。
新手是有些運(yùn)氣在的,一邊學(xué)一邊賭,五場贏了四場。
還有一場平局。
梁成安給身后人使眼色,那人立馬進(jìn)到一個房間,沒一會兒拎著一個行李箱出來。
“小姐,這是您今天贏得的酬勞?!?/p>
箱子被打開,整箱的紅色大鈔,目測七位數(shù)。
這箱子,姜黎黎拎都拎不動。
“拿著回去,想買什么買什么!”梁成安豪氣地?fù)]手,“不愧是我們梁家的后人,身上有那股氣勢在,贏得漂亮!你若是喜歡,以后再來……”
姜黎黎住在這里,吃喝用度全都不花錢。
家中衣柜擺滿了各種昂貴的衣服,她要錢根本沒有用。
梁成安是想用金錢迷惑她,讓她改變主意。
可她不是一個看重錢財?shù)娜恕?/p>
尤其此刻她心里擱著事情,金錢就更入不了她的眼。
梁成安讓司機(jī)把裝滿鈔票的行李箱拿上車。
姜黎黎跟在他后面,走出銷金窩。
夜色濃郁,燈光璀璨,后門正上方一盞路照亮大半條街。
梁成安抽著雪茄,與她侃侃而談,建筑這座島嶼花了多少錢。
梁家富可敵國,真是可以在這里自稱為王。
姜黎黎的嘴角幾不可查地扯了扯,有幾分嘲諷,還有幾分無法形容的涼。
這個局,她要怎么破?
她眉頭緊鎖,心底的憂愁壓不住,染上面龐。
車門打開,梁成安率先上去,她從心底輕嘆一聲,只能跟著上了車。
汽車駛離原地,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角落處,明滅相間的煙支照亮男人棱角分明的側(cè)臉。
不論是不是他,傅行琛都打算來守株待兔。
若島主來銷金窩肯定會引起轟動,可他神不知鬼不覺的來,足以證明這兒有后門。
他繞了一圈,果然找到了。
姜黎黎人沒瘦,可整個人透著死氣沉沉,她很不開心。
他也不開心,眉頭皺得能打成死結(jié)了。
站在原地吸了幾根煙,他才走人。
剛走沒兩步,突然聽到一條胡同里,傳來交談聲。
“聽說那女的還在治療期間,不能斷醫(yī)生?!?/p>
“那老大把醫(yī)生喂了鯊魚,那女的怎么辦?”
“前日子派去江城的人還沒撤回來,回的時候順手抓一個就是?!?/p>
“在江城抓嗎?可別鬧得人心惶惶,招來什么禍端!”
“怕什么?就算有人敢來也進(jìn)不了島,進(jìn)來了又如何,關(guān)起門來打狗!你剛來,還年輕,不懂咱這兒有多縝密……”
是挺縝密的。
島嶼的人與外來游客,從來都是防備狀態(tài)。
普通來玩兒,不知內(nèi)情察覺不到。
但傅行琛能感覺得到,畢竟他知道這兒的底細(xì)。
只有成為這里的人,對他們來說才算是自己人。
順手抓個醫(yī)生?他思忖著什么……
——
回到莊園后,梁成安命人把那箱錢,拿到姜黎黎的臥室。
行李箱開著蓋子,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生怕姜黎黎看不到,刺激不到她。
“小姐,先生對您多好?!?/p>
一早,傭人來收拾房間,看到那箱子錢,眼睛都開始放光芒。
姜黎黎將頭發(fā)束起,只是淡淡一笑,“你喜歡的話,隨便拿?!?/p>
“不不不,我只是說先生對您好。”傭人趕忙擺手,生怕讓姜黎黎覺得她貪財。
“我沒有別的意思,單純讓你喜歡就拿,不用客氣,我沒有用錢的地方?!苯枥柽M(jìn)浴室洗漱。
外面一片安靜,傭人應(yīng)該是在糾結(jié)。
這么大一筆錢,誰見了都會心動。
“小姐的心意我領(lǐng)了?!眰蛉撕苁鞘?,“我們出島都要經(jīng)過檢查的,除了工資以外,多余的錢財一分也不許帶走?!?/p>
給了她,也帶不走。
這比姜黎黎守著錢花不出去,還難受。
“你們還能出島?”姜黎黎問她,“出去還回來嗎?”
傭人立馬點(diǎn)頭,“當(dāng)然要回來!我們來這兒工作時簽的都是三十年的合同,先生幫我們家里脫貧,我的孩子由男人帶著,每個月除去我的工資,先生還給他們打一筆生活費(f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