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沒錢還坐牢了,你的姘頭和私生女應(yīng)該也不認(rèn)你了吧!”
“姜茶,你這個逆女!”姜國棟的額角青筋暴起,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在了一起,根本沒辦法動彈。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毛孔滲出,現(xiàn)在的他,讓姜茶想起了那個被老變態(tài)綁在床上,折磨致死的自己。
十七年,她遭受過的所有的屈辱,經(jīng)歷過的所有的磨難,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每天逼著她去陪酒,看著那群老色鬼對她上下其手,對她的絕望和崩潰視而不見。
任由著王桂芳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他作壁上觀,不顧念一丁點(diǎn)兒父女親情。
上輩子,自己不是沒想過求助媽媽,但只要提起媽媽就會到更殘忍的毒打。
姜成為了自己的前途,把她賣給六十歲的老變態(tài),害得她被折磨致死。
樁樁件件,姜茶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這一輩子,姜國棟都別想安穩(wěn)舒心地活著。
“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考慮,你是要錢,還是離婚?!?/p>
“我是你親爹,你個不孝的逆女。”
“三?!?/p>
“姜茶,你非要這么逼我嗎?”
“二?!?/p>
“離婚!”
姜國棟放棄了掙扎,完全妥協(xié),“但我有一個條件?!?/p>
姜茶“嗯”了一聲,“你說?!?/p>
“你知道的那些事情,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不然的話,就算是死,我也會拉著你和你媽一起同歸于盡!”
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姜茶自然懂得窮寇莫追的道理。
她要做的,是斬草除根。
“好,我答應(yīng)你,你現(xiàn)在就去民政局,跟我媽辦理離婚手續(xù),我所知道的這些事情,我一個字都不往外說?!?/p>
“成交!”
姜茶一刻也沒多待,拉開車門下了車。
霍霆坤就守在車子外面,姜茶對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霍叔叔,麻煩您再把他放了吧,我去給我媽拿證件,他們現(xiàn)在就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xù)?!?/p>
“真的?”霍霆坤心臟砰砰地跳。
素容真的要離婚了,為什么他會這么的緊張?
“是呢,我媽媽她,終于自由了!”
民政局還沒下班,葉素容和姜國棟是他們接待的最后一對離婚的夫妻。
葉素容直接省略了調(diào)解的步驟,讓工作人員幫她和姜國棟辦理離婚手續(xù)。
全程不到十分鐘。
兩本新鮮出爐的離婚證書,就在所有人的矚目下,被送到了姜國棟和葉素容的手里。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葉素容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她看向霍霆坤,熱淚再次盈滿眼眶。
姜國棟一臉憤恨地瞪著霍霆坤,恨不能用眼神,將他碎尸萬段。
“葉素容,你以為霍霆坤是什么好人嗎?你跟著她,是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
葉素容厭惡地皺起了眉頭,“我以后會怎么樣,與你無關(guān)?!?/p>
王桂芳在一邊罵罵咧咧。
“你糊涂啊,怎么能就這樣離婚了呢?至少也得讓葉素容這個賤人給咱們一筆錢,才能離婚??!”
葉家的祖上,可是御醫(yī)。
這個制藥廠,原本是葉家的私產(chǎn),后來,世道不好,葉家人為了自保,把這么大一個制藥廠拱手送給了國家,這才勉強(qiáng)保住了葉家上下。
葉家現(xiàn)在住的小洋樓,還是葉家先人留下來的,只是,為了杜絕資本主義那一套,他們把家里的傭人都遣散了,才顯得樸素了一些。
明眼人都知道,葉家非常有錢,守著這么一只大金蛋,臨了了,她連葉家的一層油皮都沒能刮下來,這讓她晚上怎么睡得著覺。
“你個沒用的東西,咱們就算要不來一萬塊,至少也得要個五千過來啊,你現(xiàn)在既沒工作又沒錢,你讓我和阿成跟著你喝西北風(fēng)?我怎么生出來你這么個窩囊的棒槌?”
“你再多說一句,你現(xiàn)在就給我滾回鄉(xiāng)下去?!?/p>
姜國棟本來就心情煩躁,王桂芳一直在他的耳邊絮絮叨叨,聽得他更加心煩。
他藏私庫的地方都被姜茶這個小賤人知道了,他得趕緊去百福路把他所有的資產(chǎn)都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不然的話,他豈不是白干了這么多年?
姜茶陪在葉素容的身邊,姜國棟的身邊站著王桂芳,姜成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一邊,葉素容于心不忍。
他是葉素容的第一個孩子,雖然他的到來,曾經(jīng)讓葉素容痛苦萬分,可是那段灰暗的時光,如果不是因?yàn)橛薪桑峙略缇退懒?,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叫住了姜成。
“阿成,你確定,要跟著姜國棟一起走嗎?”
“媽,您難道希望我這輩子都背上資本家、臭老九的污名,一輩子抬不起頭嗎?”
葉素容已經(jīng)仁至義盡。
“好,好,好,你好自為之吧!”
她曾經(jīng)對這個兒子抱有極大的期望,葉家家大業(yè)大,她對姜成處處嚴(yán)厲,就是想讓他變成一個足以撐起葉家門楣的男人。
可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最后,她對姜成已經(jīng)失望透頂。
“阿成,咱們走,遲早有一天,她們會跪在我們的面前,求著回到我們的身邊!”
姜國棟幫姜成拎著包,三個人一起離開,王桂芳倒是一步三回頭,走得戀戀不舍。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就是舍不得葉家的錢。
葉素容猛地轉(zhuǎn)身,姜茶一把抱住了她。
她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一滴一滴,打濕了姜茶的肩膀。
姜茶拍了拍葉素容削瘦的脊背。
“媽,別哭了,不值得!”
姜成就是個白眼狼,姜國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姜茶明明是在陳述事實(shí)。
可是葉素容還是覺得,自己的心上扎了一把刀子,刺得她生疼。
“你說得對,是好是壞,都是他自己的選擇?!?/p>
“媽,我們現(xiàn)在得先抓緊想辦法證明外公的清白?!?/p>
前世,就在外公被抓的第二天,上面就來了人,直接查抄了葉家。
上一世,外公坐了整整十年的牢,這一世,她一定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葉素容擦干了臉上的眼淚,“沒錯,我一定要把你外公救出來。”
“我要去找廠里的另外幾位領(lǐng)導(dǎo),他們一定有辦法可以證明你外公的清白?!?/p>
“不行,你不能去找他們。”姜茶一把拉住了葉素容,“媽,外公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之前卻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透露出來,您就沒有懷疑過什么嗎?”
“茶茶,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素容,你爸的事兒,沒有那么簡單!”霍霆坤說:“我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去你家,卻還是來晚了一步,事發(fā)突然,只怕連葉叔自己都措手不及?!?/p>
這個年代,國家藥品緊張,制藥廠乃是一座城市的重中之重。
葉家的這座制藥廠,是春城規(guī)模最大的一家制藥廠,被國家接管之后,葉觀瀾雖然還是廠長,負(fù)責(zé)處理廠子里的一切事務(wù),但是,有很多事情,已經(jīng)不是他說了算了。
霍霆坤語氣沉重:“他坐在那個位置上太久,擋了太多人的道?!?/p>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這一次的事情,不僅是有人故意想要害我爸爸?而且,害我爸爸的人,還很有可能,是我爸的那幾個朋友之一,對嗎?”
霍霆坤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可他依舊點(diǎn)頭。
“八成是的?!?/p>
“不是八成,是一定?!?/p>
前世,姜國棟面臨破產(chǎn)的時候,走投無路之下,帶著她,見了一個人!
姜茶聽到姜國棟和那個人的對話之后,她才知道,外公遭受的這些痛苦,也有姜國棟的一份功勞在里面。
“我們現(xiàn)在,必須要找到更大的靠山,再為外公爭取一次調(diào)查真相的機(jī)會。”
“更大的靠山?”霍霆坤不解,他不太明白,姜茶所說的更大的靠山究竟指的哪一方面?
因?yàn)榧彝ピ?,葉家?guī)缀跏来鷮W(xué)醫(yī),就連姜茶也是從三歲開始,開始背誦藥理,辨識草藥,了解每一種草藥的功效。
只是葉觀瀾偏重的并不是治病救人,而是藥品研究,他的書房里面,有不少祖上傳下來的藥品秘方,現(xiàn)在制藥廠里生產(chǎn)發(fā)行的那些藥品,都是葉觀瀾將家里的藥方改良之后,再推行到市面上售賣的。
姜茶對這些感興趣,她也能靜下心來學(xué)習(xí)這么枯燥無趣的藥理知識,所以,葉觀瀾研究配方的時候,不會避著姜茶。
“外公最近在研究一種外傷藥,治愈性比部隊(duì)里現(xiàn)用的藥膏效果更好?!?/p>
霍霆坤是個聰明人,姜茶這么一說,他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我?guī)闳ヒ娛组L,只要部隊(duì)插手了這件事情,外面的牛鬼蛇神,就動不了葉叔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