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競川的車技在整個部隊,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
這里是的街道,來往的行人多,他的車速并沒有開到最快,可姜茶害怕。
她聲音一軟,他冷硬的心,也跟著軟了一塊。
霍競川一言不發(fā),冷著臉,依舊配合地放慢了速度。
從五十碼降到了三十碼。
姜茶攥緊安全帶的手,才逐漸放松下來。
好不容易沒有那么害怕了,可霍競川一直不說話,姜茶又坐立難安。
“那個……其實……我跟達達他……”
‘不是’這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霍競川就把方向盤一打,換了一條新的路線,繼續(xù)往前開。
“這不是回家的路?”姜茶再次緊張起來,“大哥,你要帶我去哪兒?”
車子再一拐。
徹底停在了一條沒有人煙的路上。
泥土地上雜草橫生,前面是一處廢棄的廠房,路的兩邊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樹,遮天蔽日,將陽光遮擋得嚴嚴實實。
四周詭異的安靜,姜茶聽見了咔嗒一聲。
是霍競川解開他身上安全扣的聲音。
“達達?”
他問,“大嫂?”
明明都是兩個字,語氣里卻帶著莫名的狠。
他把車門反鎖,右手按住了姜茶那根安全帶的卡扣,側(cè)著身,另一只手搭在了副駕駛前面的島臺。
“解釋!”
他現(xiàn)在很生氣,只要她解釋,他就信。
姜茶覺得委屈。
他為了躲她,一直都不怎回家,好不容易見到了他,他還跟那位詹同志眉目傳情,你儂我儂。
她都沒有逼問他,他和詹同志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他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質(zhì)問她和張可達的關(guān)系?
“解釋什么?我就叫他達達,怎么了?我從認識他的那一年起,我就叫他達達了,小學(xué)五年,初中三年,高中兩年,我叫了他十年的達達,有什么問題嗎?”
姜茶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霍競川的心臟上捅刀子。
他正兒八經(jīng)挨了刀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疼過。
“所以,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你喜歡他?對嗎?”
這個問題,姜茶沒辦法回答,她不想用這樣的謊言來欺騙霍競川,去證明他對她的心意。
在她想明白自己進入了誤區(qū)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對自己這份見不得光的感情,判了死刑。
她和霍競川,沒有未來。
他們之間,只有她一廂情愿的喜歡。
她甚至,連面對流言蜚語的勇氣都沒有。
“我說了,我暫時沒有考慮這個問題,那個稱呼,只是小結(jié)巴亂說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嗎?”
霍競川把姜茶逼仄在了副駕與車門的夾角,并且封死了姜茶想要逃離的所有途徑,姜茶避無可避。
“所以,你不喜歡他,對嗎?”
他扣住了姜茶的下巴,迫使她對上他的眼睛。
上了車,姜茶就再也沒有逃避這個問題的可能。
原本,霍競川是打算溫水煮青蛙,他可以等,等著姜茶松開心結(jié),放開心扉,習(xí)慣他的存在,等到他成為了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之后,再撬開她的心門。
這是他跟季知栩商量了好幾個晚上之后,擬訂的最好的方案。
但,他們的方案里,沒有張可達。
那個男人,危險,邪性,他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
明目張膽的挑釁,若有似無的勾引。
攻守兼?zhèn)洹?/p>
他讓霍競川時時刻刻都充滿了危機感。
這一次出任務(wù),讓霍競川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可能,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溫水煮青蛙,叩開姜茶的心門。
綜上所述,季知栩的建議,跟他,不適配。
他還是得按照自己的方式來。
對著霍競川的眼睛,姜茶沒有辦法說出半句違心的話。
可她也不想就這么輕易地回答他的問題。
心里賭著的那一口氣,時隔半個月,后知后覺地涌了上來。
“你只是我的大哥而已,我喜歡誰,不喜歡誰,用得著向你報備嗎?”
“姜茶,別氣我!”
他壓低了聲音,深邃的眼睛,深不見底,仿佛要把姜茶吸進去一樣。
姜茶不爭氣的心跳加速。
興許是霍競川從前的行為縱容著她,在他面前,姜茶的膽量與日俱增。
“我氣你了嗎?”
她不甘示弱,大大的眼睛里滿是委屈。
“你說消失就消失,說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我有什么資本,惹你生氣?”
“我沒有,我只是出任務(wù)而已?!?/p>
沒人跟姜茶解釋過,陪女同志看病,也是出任務(wù)嗎?
“是,你只是出任務(wù)而已?!?/p>
姜茶已經(jīng)懶得和霍競川爭辯下去。
就像霍競川沒有資格過問她的感情一樣,她也沒有資格過問霍競川的感情。
姜茶推開霍競川,推了一下,沒有推動。
軟嫩的掌心,落在霍競川彈性的胸膛,霍競川看向她的視線,愈發(fā)幽深。
姜茶還沒意識到危險,那被霍競川捏住的下巴,就被霍競川往前一帶。
緊接著,霍競川一低頭,柔軟的唇瓣,羽毛似的落在了姜茶的唇上。
綿軟,清洌。
帶著淡淡甘草的清香。
姜茶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用力去推霍競川。
霍競川僅用一只手,就捏住了姜茶一雙手腕。
姜茶的掌心被迫貼在霍競川的胸膛。
他像是初次學(xué)步的孩童。
一點一點地試探,勾勒著姜茶的唇形。
按住安全帶卡扣的那只手,扣住了姜茶纖細的腰肢。
腰窩處傳來炙熱的溫度,一陣酥麻,從姜茶的尾椎骨,直直地通上了天靈蓋。
陌生,刺激,更多的,是極致的舒爽。
這是姜茶兩輩子加起來,第一個吻。
前世的她,沒有機會想象親吻的滋味。
這一輩的她,不敢想。
沒想到,連做夢都不敢夢見的事情,竟然會突然變成事實,砸在她的面前。
微微啃噬。
吮吸。
姜茶一個機靈,聽見了一聲低啞的呢喃。
“專心!”
兩個字,讓姜茶徹底從掙扎中沉淪。
她張開了緊閉的唇。
一個簡單的舉動,像是回應(yīng),給了霍競川莫大的勇氣。
霍競川終于撥開了烏龜沉重的外殼,將細嫩的軟肉叼入自己的口中。
輾轉(zhuǎn),碾磨。
從生澀,緊張,到漸入佳境。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茶的脖子,都仰得有些發(fā)酸,霍競川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
櫻粉的唇變成了深紅的櫻桃,水潤,飽滿,帶著任君采頡的誘惑,給她本就美艷的五官增添了幾分艷色。
姜茶嘴唇發(fā)麻,終于尋機徹底推開了霍競川。
他胸前的衣服,被她抓出褶皺。
甘草香氣鋪滿了整個車廂,時刻提醒著姜茶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霍競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我知道?!彼麛蒯斀罔F。
姜茶氣急,“我是你妹妹!”
“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guān)系?!?/p>
在同一個戶口本,也不行!
后知后覺的慍怒浮起,“你這么做,對得起詹同志嗎?”
這一句話,把霍競川問蒙了。
“哪個詹同志?”
他不能理解。
“!”
裝的還真像,要不是她親眼看見,她就信了!
“醫(yī)院,大雨,你還要我強調(diào)得更清楚嗎?”
霍競川那天,一門心思都在姜茶跟著張可達走了的情緒里,根本就沒有想起來,他的車后座,還坐了一個人。
“你說的是詹以萍?”
姜茶別過頭,眼睛都被氣紅了。
“我跟她不熟,她是京城那邊一位大領(lǐng)導(dǎo)的女兒,那天陪她去醫(yī)院,只是單純地服從領(lǐng)導(dǎo)的安排,僅此而已?!?/p>
姜茶一臉不信的模樣,可把霍競川急壞了。
“那天的任務(wù),還是季首長下達的,你要是不信的話,我?guī)闳フ壹臼组L,請他替我作證。”
“你是嫌我不夠丟人是吧?”
還找季首長作證?
他怎么不干脆去廣播站,把事情的經(jīng)過,整個軍區(qū)喊一遍呢?
霍競川突然意識到,“茶茶,你是在……吃醋?”
“我才沒有!”
姜茶連忙否認,“我就是生氣,你為了躲我,一個星期不回來,我好不容易看見你了,你還……”
她再次別過臉。
好像越解釋越顯得不清白。
還不如不說。
霍競川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你其實,也喜歡我,對不對?”
“才沒有!”
姜茶繼續(xù)否認。
“你有,你就有!”
霍競川徹底遮不住笑,他興奮地把姜茶緊緊地摟緊懷里。
寬闊的胸膛,把姜茶圍得嚴嚴實實,姜茶有些透不過氣。
“你干嘛?霍競川,我說了,我不喜歡你!”
“可是,我喜歡你?。 ?/p>
轟隆一聲。
這句‘我喜歡你’,比剛才那個綿長而又熱烈的親吻,更令姜茶心潮澎湃。
“你胡說什么呢?我們之間,是沒有未來的!”
欣喜之后,姜茶的理智占了上風(fēng)。
這一次,她推開他的力度,比任何一次都大。
“我們兩情相悅,為什么沒有未來?”
霍競川不能理解。
“我們是兄妹,不管有沒有血緣關(guān)系,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們都是兄妹!”
“我們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為什么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姜茶仍舊搖頭,“反正,不行,我們不能在一起,堅決不能!”
霍競川被姜茶氣笑了。
“那我們剛才,算什么?”
姜茶抿著唇,大腦風(fēng)暴了將近一分鐘。
憋出來一個詞。
“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