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把那個護(hù)林員找來,他作為護(hù)林員有義務(wù)幫我們進(jìn)山找人。”
周良才雖然官不大,可是這嗅覺靈敏,知道如何處理麻煩事。
他說的還真沒錯。
既然趙全軍當(dāng)了護(hù)林員,哪怕只是義務(wù)護(hù)林員,趙全軍也是要承擔(dān)責(zé)任的。
防火護(hù)林是護(hù)林員最直接的責(zé)任。
但護(hù)林員也有義務(wù)幫助相關(guān)部門進(jìn)山找人。
周良才不是想利用趙全軍,他是要找一個對興安嶺非常熟悉的人,盡快把進(jìn)山的四個知青找回來。
馬荒子聽到這話,欲言又止。
雖然趙全軍現(xiàn)在的性格變化很大,但馬荒子知道趙全軍絕對不會因為這點義務(wù),就浪費自己的時間去山里找不相干的人。
而且馬荒子還從梁子嘴里知道了趙全軍和四個知青爭論的事情。
馬荒子不知道什么是辯論什么是爭論,他只知道兩撥人大聲說話,就是吵起來了。
趙全軍現(xiàn)在連自己親爹親媽親大哥都不管了,還能去管四個知青?
“馬隊長,我覺得周書記的話沒錯,你這個當(dāng)隊長的,還在這兒坐著干嘛,趕緊去把趙全軍叫來,讓他帶我們進(jìn)山找知青!”
廖排長根本沒把馬荒子放在眼里,一個小小隊長,也就和他手下的班長差不多,竟然還敢在屋里抽帶煙屁股的香煙!
馬荒子深知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他連反駁都不反駁,氣得把手指夾得煙嘴扔地上,下炕一踩。
“那我就去了,你們等消息吧?!?/p>
等馬荒子出去了,廖排長故意把地上的煙嘴踢到周良才身下:“周書記,中華??!這馬蹄屯看來水很深吶!”
周良才看到這煙嘴,笑了笑沒說話,他一個大隊書記還在抽自己卷的煙葉,一個小小隊長都抽上中華了!
馬荒子這支中華還是趙全軍發(fā)的,那天白天,他為了吹牛逼,就把這支煙給抽了,然后把煙嘴留下來繼續(xù)用,結(jié)果今天一不注意,被周良才和姓廖的給惦記上了。
馬荒子甩著膀子氣呼呼地往林子里走,一個拐角,直接跟別人撞上了。
“我曹尼瑪,誰啊,走路不長眼睛吶!”馬荒子憋著一肚子氣,直接開口就罵。
那個被他撞上的人,也沒好氣地說道:“馬荒子,誰不長眼睛?。∧阙s著去投胎還是咋滴,走路這么快還不看人!”
聽到這么熟悉的聲音,馬荒子定睛一看。
臥槽!
趙鐵牛!
馬荒子看著腳下這條去林子的路,又看了看趙鐵牛,心里突然明白趙鐵牛是要干嘛去的。
“我說老趙頭,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家待著,去林子要干嘛?跟你家老三低頭認(rèn)錯?”
入冬之后,馬蹄屯后面的林子就沒人去了。
也就是從趙全軍帶著陸小曼住進(jìn)護(hù)林房后,那里才有了點人氣。
趙鐵牛想要去林子里,肯定是去找趙全軍的。
“跟他低頭認(rèn)錯?”趙鐵牛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哪能承認(rèn)自己要去干嘛。
“自古以來,只有兒子跟爹道歉,沒有親爹跟兒子道歉的先例!”
“馬荒子,你這么晚去林子,應(yīng)該也是去找我家老三的吧?求他辦事?”
趙鐵牛自己抵死否認(rèn)去林子的目的,然后還開始譏諷起馬荒子。
“老趙頭,今天晚上你最好別去找趙全軍,隊里出大事了,你就算去了,他也沒空管你們家的破事,你自己慢慢溜達(dá)吧,我先走了?!?/p>
馬荒子現(xiàn)在懶得去和趙鐵牛吵架,甩下一句話就走了。
趙鐵牛下午就聽說馬蹄屯附近的瞎子嶺丟了幾個知青,屯里還來了許多民兵,大隊支書都過來了。
為了招待這些人,馬荒子還殺了一條狗燉狗肉呢。
現(xiàn)在看起來,那些知青肯定都沒回來。
趙鐵牛想了想,放棄了今晚去找趙全軍的想法,還是回家了。
...........
“這熊白好好吃啊!”
護(hù)林房里,就只剩下趙全軍和陸小曼還有梁子了。
馬二滿跟馬木匠帶著趙全軍分給他們的狗肉回了家,畢竟他們家里還有一堆嘴巴等著要吃飯呢。
陸小曼用筷子夾了一塊雪白如玉的熊白放進(jìn)嘴里,那淳厚鮮美的滋味直接讓她的味蕾炸開。
梁子看陸小曼的樣子,也夾了一塊熊白。
“三哥!這比豬肉好吃太多了!我滴媽呀!我這輩子就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梁子比陸小曼還要夸張。
他想著熊白是皇帝吃的食物,那他吃了熊白,不就等于成了皇帝?
趙全軍看到身邊人都這么開心,他也笑出了聲。
“你還不到二十歲,說什么一輩子,將來還有更好吃的東西等著呢?!?/p>
熊白雖然好吃,但它珍貴的原因是因為太過稀少,要說這個世界上比熊白還美味的食材,其實還挺多的。
“嘿嘿,三哥,我能吃一次已經(jīng)很滿足了,三哥我敬你一杯酒,感謝你帶我進(jìn)山打獵?!?/p>
今天晚上,桌上多了一瓶白酒,一毛錢一兩的普通白酒。
吃狗肉火鍋沒有白酒,那滋味真是要差很多。
梁子也很講究,這才跟了趙全軍打了兩次獵,已經(jīng)快要比他前面二十年的人生還要精彩了。
“行,這杯酒我喝了,不過梁子你今晚不要喝太多,明天一早我們倆要去縣城把分割好的熊肉賣掉,順便把靈芝和冬青子寄出去。”趙全軍拿起酒杯跟梁子碰了碰,一口氣把杯子里的白酒喝干。
嘖嘖嘖!
這老白干。
就是烈!而且酒香味醇厚得很,回味無窮!
有時候便宜的白酒未必比茅臺差。
真是好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一個跑山人,獵到了獵物當(dāng)然會高興,多喝幾杯也無可厚非。
陸小曼看趙全軍這么高興,也很自然地給趙全軍倒酒,還幫趙全軍脫下最外面的棉衣。
趙全軍看著自己這么懂事賢惠的媳婦,都想要把梁子趕走,好好和陸小曼說說羞人的情話。
但這頓飯還沒吃完,就往外趕人,實在是有些不好。
趙全軍看著搖曳的燈光突然想到了電燈的事情。
馬木匠給陸小曼做的書桌估計很快就能做好,如果要是能讓護(hù)林房多一盞電燈,那可就太完美了。
“小曼,明天進(jìn)城我找人問問哪里能買到柴油發(fā)電機,要是能買到發(fā)電機,我就能給家里供電,給你安上電燈了。”
趙全軍一直把陸小曼的事情放在心上,有時候他沒去做,只是條件還不允許。
明天把熊瞎子的肉都賣了,手上的錢多了些,去問問柴油發(fā)電機的價格,如果太貴,那接下來就是存錢買發(fā)電機了。
“發(fā)電機?”梁子聽趙全軍突然提這個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三哥,我爹以前說鬼子在興安嶺的深山里有什么秘密基地,這些基地都有發(fā)電機。”
“咱們公社四五十年代就用上電了,不就因為把一個鬼子基地給搬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