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南初不可思議看著夜司爵。
簡單的一句話,她反應(yīng)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什么叫想要她。
難道夜司爵喜歡她?
這怎么可能,他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冷血殺手嗎?
怎么可能喜歡她。
他們只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她在他面前也從未表現(xiàn)過女人柔弱的一面,一直女扮男裝在聯(lián)盟里生活。
看到南初愣在那里,一句話都不說。
夜司爵心里五味雜陳,果然,在她的心里,從未有過他的位置。
他唇角微微彎了一下:“跟我在一起一年,如果一年以后,你對我還像現(xiàn)在這樣,我就放你離開,這是我最后的底線。”
直到此刻,南初才徹底明白夜司爵剛才那句話的含義。
他想讓她跟他在一起一年。
南初情不自禁攥了一下手指,毫不猶豫道:“抱歉,我不能答應(yīng)你這個要求,除了這個,什么都行,哪怕是要我的命。”
看她這么堅定,夜司爵輕笑一聲:“這是你最好的離開機會,錯過以后,就再也沒有了,給你三天時間,好好想清楚再給我答案。”
南初從病房出來,整個人都是木訥的。
她知道夜司爵的性格,也知道夜鶯聯(lián)盟的規(guī)矩,如果她錯過這次機會,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來。
可是,讓她答應(yīng)跟夜司爵試著交往一年,她根本做不到。
因為在她的心里,除了霍燼,不可能再接受另外一個男人,哪怕只是試著交往都不行。
看到她出來,臉色很難看,霍燼立即走上去,摟著她肩膀問:“他又為難你了?”
南初仰起頭,盯著霍燼那雙擔憂的眼睛,輕輕搖了一下頭。
“沒事,他頭疼病犯的時候,脾氣很不好,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聽她這么說,霍燼臉色立即沉了一下:“他敢罵你,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算賬?!?/p>
南初立即拉住他:“他對于我來說,是我上司,說幾句不好聽的也正常,霍燼,帶我回家一趟吧,我想我爸媽了?!?/p>
看她眼圈逐漸變得通紅,霍燼趕緊把她摟在懷里安慰。
“初初,我們好不容易再次相遇,這一次,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都不會讓你再離開?!?/p>
南初似乎聽出來他話里的意思,立即推開他問道:“夜司爵是不是跟你說什么了?霍燼,你不要為了我做傻事?!?/p>
霍燼笑著捏了一下她的下巴:“這么擔心我被他騙了,看來在你心里,我比他的地位要高?!?/p>
“我沒跟你開玩笑,如果他對你提出無理要求,你不許答應(yīng)他?!?/p>
“好,我都聽你的,我們回家吧,大家都在家里等你呢?!?/p>
兩個人開車直奔南家。
再一次跟南初一起回家,霍燼仿佛隔了一個世紀。
他記得上學(xué)時候,南初一到周末就帶著他回家。
南父南母給他們準備一大桌子飯菜,對他也是百般疼愛。
讓從小就失去母愛的他終于有了家的溫暖。
當時的他在想,等到畢業(yè)以后,他就和南初結(jié)婚,然后生了孩子讓她的父母帶,他甚至連婚房都看好了,婚戒也買了,就等著兩個人畢業(yè)。
可是他怎么沒想到,他的夢在畢業(yè)前夕破滅了。
南初不僅跟他提出分手,還一個人偷偷離開。
那一段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他對南初又愛有恨,恨她那么絕情丟下他跟人走了。
如果那個時候,他對南初多一份信任,就不會相信她移情別戀。
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好在上天又給他一次機會,讓南初死而復(fù)生。
這一次,他一定牢牢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會松開。
霍燼帶著南初來到的南家,南初有些緊張地攥了一下手指。
幾年沒回來,這里沒有一點變化。
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住宅,就是這個草坪都禿了的小區(qū),曾經(jīng)多少次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
她夢到母親站在門口等她回來,夢到父親做好飯以后,一次次下樓接她回家。
這么溫馨的一幕,是她這五年以來最美好的夢。
如今,她又回到這個地方。
霍燼見她手指有些發(fā)涼,輕輕揉揉她的頭:“上去吧,叔叔阿姨做了你愛吃的飯菜?!?/p>
門鈴響起,不到五秒鐘,房門就被打開了。
南父南母穿著圍裙站在房門口。
當看到南初的那一刻,兩個人積壓多年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眼淚順著臉頰簌簌往下淌著。
南母輕輕撫了一下南初那張臉,聲音哽咽道:“媽媽的寶貝,媽媽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這些年你是怎么過來的啊?!?/p>
南初在夜鶯聯(lián)盟鍛煉四年的冷血,在這一刻也終于控制不住了。
她上前抱住父母,哭著說道:“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p>
一句話,就像一個閘門一樣,瞬間打開了南家父母的哭聲。
兩個人摟著南初不顧一切地哭了起來。
他們永遠也忘不了,在得知女兒去世的那一刻,他們是怎么去的國外。
他們沒見到女兒的尸骨,只有一張屬于她的名牌。
那個時候,他們感覺天都塌了,過去好久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如今,他們失去的女兒再次回到他們身邊,他們怎么可能不激動。
看到三個人抱在一起痛哭,霍燼走過去說道:“叔叔,阿姨,先不哭了,這次初初回來就不走了,以后有的時間說話,她已經(jīng)餓了,先讓他吃飯吧?!?/p>
三個人趕緊擦了一下眼淚,南初看到霍燼要走的架勢,有些納悶問道:“你不一起吃嗎?”
霍燼笑著揉揉她的頭:“你好不容易回來,先跟叔叔阿姨多呆一會,我公司有點事,回去處理一下,夜司爵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jīng)派人看著他,不會有事的。”
南初點頭:“你快去吧?!?/p>
從南家出來,霍燼一個人坐在車里抽了許久的煙。
他不相信夜司爵剛才沒跟南初說什么,不然,她臉色不會那么差。
在這個時候,能用來威脅南初的,只有離開夜鶯聯(lián)盟的條件。
如果夜司爵告訴南初,他想要霍氏集團,南初一定會告誡他不要那么做。
可是剛才她并沒有,那就說明她對這件事并不知情。
所以,夜司爵背著他又對南初提出另外的交換籌碼,而這個籌碼就是她本人。
所以南初才會這么為難。
想要離開,又不想答應(yīng)夜司爵的條件。
想到這種可能,霍燼狠狠將煙頭按滅。
他不可能讓南初答應(yīng)夜司爵的條件。
霍燼開車直奔集團,霍父剛從股東大會上回來,看到他風塵仆仆的樣子,立即問道:“南初救回來沒有?”
“救出來了,她已經(jīng)回家了?!?/p>
聽到這句話,霍父立即拉著霍燼的胳膊:“帶我去見她,我要跟她道歉,當初要不是我聽信陳青云的讒言,也不會讓她把你們分開,她也不會受這么多年的罪,我去好好跟她道個歉。”
在港口的時候,當他得知假扮霍星苒的人是南初的時候,他就非常后悔。
南初為了救他兒子,幾次連性命都不顧。
可是他呢,卻三番五次陷害她和她的家人。
他都覺得沒臉見她。
霍燼看到父親這么激動,一把拉住他說:“先回辦公室,我有話跟您說。”
他把南初目前的處境,還有夜司爵的要求都跟霍父說了一遍。
聽到這些事情以后,霍父從煙盒拿出一根煙點上。
霍家是百年基業(yè),如果把霍氏集團交到外人手里,他就等于背叛祖宗。
但是,如果他不這么做的話,他兒子即將失去最愛的人。
相比那些金錢地位,他現(xiàn)在更想要的是親情。
過去好幾分鐘,霍父將煙頭按滅,看著霍燼說:“我想聽你的意見?!?/p>
霍燼目光堅定看著他:“夜司爵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不然也不會一個人獨創(chuàng)這樣一個組織,把集團交給他,他或許會帶領(lǐng)集團走上另一個臺階。
我們現(xiàn)在手里的錢,一輩子都花不完,用集團去換我幸福的人生,我覺得值得?!?/p>
霍父重重拍了幾下霍燼的肩膀:“我也是這么想的,從小我對你沒有太多父愛,不想再剝奪你的愛人,如果你做好決定,就這么做吧,只要他不愧對這些員工,不敗壞集團利益,誰來管理都是一樣的,這樣的話,我兒子還可以好好陪陪老婆孩子呢,不像我,自從你出生到現(xiàn)在,都沒怎么管過你,就連你媽媽生病期間,我都無暇照顧,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后悔,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p>
霍燼點頭:“謝謝爸,我會把集團整合一下,然后再交給夜司爵?!?/p>
醫(yī)院病房內(nèi)。
夜司爵正在床上躺著,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秦桑穿著白大褂走進來。
看到這張跟南初一模一樣的臉,夜司爵皺了一下眉問:“你是秦桑?”
秦桑點頭:“是,當時在戰(zhàn)地是南初救了我,我以為她死了,為了報答她,我才整成她的樣子,回到父母身邊。
夜先生,我很感謝你能讓南初起死回生,也知道你們聯(lián)盟有很多規(guī)矩,我只是想跟您談一個條件,交換南初的自由?!?/p>
聽到這些話,夜司爵忍不住輕笑一聲:“讓我聽聽你的條件。”
秦桑淡定看著他說:“你頭部有一塊兩厘米的彈片,一直沒取出來,彈片壓迫你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所以,你經(jīng)常會頭痛,這種痛常人很難忍受,一般需要打嗎啡才會活下去,但是你也知道,這并不是一個長久之策。
彈片會隨著時間變化而移動,現(xiàn)在它的位置已經(jīng)影響到你的視覺,你開始出現(xiàn)片刻的模糊,這只是一個開始,隨著彈片的移動,你最后會徹底失明,同時,頭痛也會加劇,長久下去,你會慢慢被這種痛折磨致死。
這個彈片的位置在幾根神經(jīng)旁邊,取出來的成功了連百分之五都不到,沒有人愿意嘗試,我說的情況對嗎?”
夜司爵淡淡挑了一下眉梢:“所以呢,你的條件是什么,幫我取出來彈片嗎?你也知道它的難度有多大。”
秦??戳艘谎鬯膱蟾嬲f:“我剛才研究了半天你的情況,最后發(fā)現(xiàn)一個可以手術(shù)的契機,但這個契機只有我能做,我可以將手術(shù)成功率從百分之五提高到百分之三十,我用它作為條件,跟你換南初,如果我手術(shù)成功了,你放南初自由,如果不能成功,我跟她長著一模一樣的臉,我跟你回夜鶯聯(lián)盟,放了她。”
聽到這些話,又看到她那雙堅定的眼神,夜司爵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么為了夜鳶要做到這種地步。
霍燼是如此,秦桑也是如此。
為了救她出去,不惜用各種籌碼跟他交換,而這些籌碼對于他們來說,都很重要。
夜司爵冷笑一下:“你和夜鳶雖然長得很像,但你不是她,我培養(yǎng)她花了四年時間,你憑什么以為我會同意這個約定。”
“這個籌碼只是最后一步,但我相信我不會用到,因為我很有信心能夠把彈片給你取出來,就看夜先生敢不敢跟我打這個賭?!?/p>
“你也說了,手術(shù)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憑什么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你?!?/p>
“就憑你現(xiàn)在過得很痛苦,就憑你不取出彈片,后面的日子比這還要痛苦,而且,你還會變成一個瞎子,我想你一生戎馬,一定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任人宰割的魚肉,而自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吧。
只要你答應(yīng)接受這個手術(shù),我就可以讓你變成以前的樣子,夜先生,我敢用我的人生當賭注給你做手術(shù),你敢接受我的挑戰(zhàn)嗎?’
夜司爵盯著秦桑那雙堅定自信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然后說:“既然如此,那就簽訂一個協(xié)議,如果你手術(shù)成功了,我放南初自由,如果你失敗,要么你留下,要么南初留下,你們兩個自己選擇?!?/p>
“好,一言為定?!?/p>
秦桑將早就擬好的協(xié)議遞給他,夜司爵毫不猶豫在上面簽字。
他倒要看看,這個秦桑有多大本事。
兩天以后,霍燼來到病房,將一份文件遞給夜司爵。
“這是霍氏集團總裁轉(zhuǎn)讓書,你簽一下,以后集團就是你的。”
看到這個轉(zhuǎn)讓書,夜司爵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目光如炬看著霍燼:“你真的打算為了南初放下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