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鸵粋€……”話到一半周聿珩收了口,俊臉湊到前座,“想知道?”
“親我一口就告訴你。”
溫苒抓起紙巾盒就往后砸,周聿珩抬手抓?。骸爸\殺親夫如果有比賽,你能拿世界第一?!?/p>
溫苒冷笑:“殺人分尸我也能拿第一,你要不要試試?”
周聿珩把紙巾盒扔回原位:“行,死你手里無怨無悔?!?/p>
車子一直開到水岸林邸都沒再提那個話題。
車在水岸林邸門口停下,溫苒冷漠開口:“下車?!?/p>
周聿珩瞧著女人冰山一樣的側(cè)臉,覺得昨天那些還算和諧的畫面就像夢一樣。
“翻臉不認人,忘記昨天睡的是誰的房間了?”
他才不下車,蓁蓁“爸爸”都叫了,哪有爸爸不跟女兒一起住的,他要住家里去。
溫苒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想耍什么賴,干脆下車一把拉開后座車門:“請吧,周總。”
小區(qū)門口的保安看過來,路上還有行人,周聿珩是臉皮厚,但好歹是矜貴的周大少爺,到底還是要臉。
他理了理領口,又把蓁蓁掉到臉頰的發(fā)絲撥到耳后,這才慢條斯理下車。
溫苒轉(zhuǎn)身要坐回駕駛位,卻被抓住手,不等她反應,周聿珩低頭吻在她唇上。
蜻蜓點水。
快得溫苒都沒反應時間抬手。
周聿珩大概知道她想干什么,很有前瞻性地往后退一步,痞笑:“別打我,打我我就深吻,吻到你沒脾氣?!?/p>
這是周聿珩能做出來的事,溫苒坐進駕駛位,一腳油門轟出去,邊開車邊擦嘴。
死不要臉。
周聿珩目送車子進地下車庫,嘴角一直噙著柔柔笑意。
遠處,江曦瑤站在樹蔭下,將這些通通看在眼里。
感情就這么好么,連分別都要親吻,她跟周聿珩這么多年,別說親吻,連擁抱都沒有過。
她一直覺得周聿珩是珍愛她,足夠珍愛所以舍不得動她,現(xiàn)在想想,或許是沒興趣才不想動。
畢竟對著一雙沒有知覺的腿,很倒胃口。
可后來她腿好了,他的愛卻轉(zhuǎn)移到溫苒身上。
多可悲可笑啊。
她拿出手機,懷揣最后一絲希望撥周聿珩的號碼,然后她就眼睜睜看著男人拿出手機只瞥了眼就沒管了。
不接,就算看到了也不接。
江曦瑤突然反應過來,原來之前那些所謂工作忙,出差的借口都是假的。
哪有人忙到接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喜歡一個人寧可壓榨睡眠時間也舍不得掛電話,可不喜歡呢,即使看到了也視而不見,聽到一個氣音都覺得煩。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周聿珩對她變成了后者。
江曦瑤捂住胸口,心臟鉆心噬骨的痛,她這十幾年的喜歡到頭來都成了笑話!
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要不是溫苒她怎么會和周聿珩變成這樣?
江曦瑤回到家哭得昏天暗地,枕頭全濕了,她趴在床上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通電話吵醒。
是周聿珩最看重的保鏢阿誠打來的。
“江小姐,明天晚上八點的飛機,我會親自過來接您去機場。”
這是要押她去機場?
這一去,她還有機會回京北嗎?
江曦瑤臉上的淚已經(jīng)干透,臉頰緊繃難受,她不看鏡子也知道自己是什么鬼樣子。
她爬起來,跟阿誠說:“你轉(zhuǎn)告周聿珩,我會老實走,但這么多年的感情也是感情,我在家里等他,好好吃個散伙飯就當告別吧。”
過了五分鐘,阿誠回電話過來:“珩哥開完會六點多,大概七點可以到?!?/p>
像即將溺亡的人抓住浮木,江曦瑤眼里迸出希望光芒,連忙下床洗澡洗頭收拾自己。
她還有機會,她還有讓他回心轉(zhuǎn)意的機會。
江曦瑤一頓精心打扮從房間出來,阿姨看她要死不活進房間,出來像換了個人似的,還招呼她一起出門買菜,說要親自下廚。
活久見了,這只會指手畫腳的女人竟然要下廚。
江曦瑤不是嘴上說說,買完菜回來真的自己下廚。她腿不好就讓阿姨搬來高腳椅,能自己干的全自己干,只是切出來的土豆絲,阿姨都懶得吐槽,跟狗啃似的。
江曦瑤從阿姨偶爾嫌棄的眼神中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沒跟她計較,心情頗好地說:“差點就差點,主要是心意,聿珩一定會很感動的。”
一桌菜全部上桌,江曦瑤讓阿姨打開加熱面板,怕菜涼了,還特意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
翹首以盼等到七點,門鈴終于響起,江曦瑤連忙滑動輪椅過去,看到門外的周聿珩,她的心臟興奮得怦怦直跳。
周聿珩邁進來:“靳穆那邊你不用通知,我會找人通知。你帶好護照和簽證,其他東西不用準備,那邊有人安排。”
像一盆冷水兜頭淋下,將江曦瑤所有欣喜澆滅。沒有任何緩沖語言,進來第一句話就是提醒她要出國,像是巴不得把她馬上打包送走。
江曦瑤壓下舌底酸澀,硬擠出抹笑:“我知道,先吃飯吧。聿珩,這些菜都是我親手做的……”
周聿珩的手機這時響起,不是電話,是語音視頻。
江曦瑤眼睜睜看著周聿珩的臉從面無表情變溫柔,那種一秒就要融化人的笑容她從沒有見過。
“叔叔!”
手機里傳來清脆的小奶音。
“又叫錯了?!?/p>
周聿珩唇角笑意更濃,一邊往外走一邊抬手示意阿誠。
江曦瑤急忙上前想拉住他,卻被阿誠攔住手:“江小姐,珩哥跟你告別過了?!?/p>
這也算告別?
門在眼前無情關上,關上的前一刻小奶團子的聲音又傳來,好像在說什么標本什么蝴蝶。
現(xiàn)在是一個標本都比她重要?
桌上的菜原封不動,周聿珩甚至沒有看一眼就走了。
江曦瑤滑動輪椅到餐桌,定定看著一桌豐盛的飯菜,突然揚手把碗碟通通掃下桌。
乒零哐啷碎一地,嚇得阿姨往廚房躲,這瘋女人又發(fā)什么瘋。
江曦瑤眼睛紅到滴血,她是瘋了。
她能不瘋嗎?
癡癡念念的感情變得比紙還薄,以前的周聿珩好歹還裝一裝,可現(xiàn)在連裝都不裝了,為了溫苒的女兒竟然把她拋下。
她這一走,短時間回不來了,他真就這么絕情?
瓷碗砸到地上,濺起的碎片劃破小腿,鮮紅血珠冒出來。
江曦瑤盯著那抹血,倏地笑了。
本來她還想把這張王牌拿久一點,等溫苒女兒不行了再拿出來,可她現(xiàn)在不想等了,她很期待溫苒知道搶她女兒肝源的人是周聿珩會是什么表情,肯定很精彩吧?
真是太讓人期待了。
江曦瑤施施然回了屋,卸妝敷面膜護膚。
她是要走了,但走之前也要以最完美的姿態(tài)攪個雞犬不寧再走。
第二天,江曦瑤出門去花店買了一束鮮花。
坐上車,司機問:“江小姐,去哪?”
江曦瑤撥弄手里的向日葵,唇角漾出笑意:“醫(yī)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