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崢沒想到,裝醉找媳婦兒貼貼,會因為自己太行而暴露。
看男人這僵硬的表情,許穗寧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眉眼揚起漂亮的弧度,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調(diào)侃。
“想不到正直嚴肅的傅團長,還會說謊、騙人?!?/p>
傅寒崢的身體突然往下壓了壓。
“嘶……”許穗寧差點兒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傅寒崢?!彼ы芍?。
“你故意的?”
“嗯?!备岛畭樥Z氣坦然,看著她時,眼底涌起洶涌的情緒。
“我看你今天不累,不如我們……”
“等等。”
許穗寧攔住他的吻,撇嘴,“你這一身酒氣,先去洗澡?!?/p>
傅寒崢動作一僵:“……穗穗,你嫌棄我?”
許穗寧看著他受傷的眼神,有些無奈,“你別耍無賴,你看看你自己是不是一身臭汗,況且你不洗干凈,我容易生病。”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傅寒崢表情瞬間正色下來,“那不行,必須洗澡?!?/p>
許穗寧看他點頭,剛松了口氣。
“你幫我洗好不好?”
男人突然的語出驚人,讓許穗寧頭皮發(fā)麻,趕緊搖了搖頭。
“不,不好……”
傅寒崢走到她身邊,將她一把抱起來。
“那我?guī)湍阆??!?/p>
“誒誒?!痹S穗寧臉紅透了,“你放我下來,自己洗自己的?!?/p>
“你……”
傅寒崢不為所動,抱著她往外走。
看她還想掙扎,傅寒崢抬起大手,在她身上拍了下。
“穗穗,別亂動?!?/p>
“媳婦兒,留點力氣,待會兒使?!?/p>
許穗寧被他的話整得臉頰燥紅。
今晚的他,好像比以前更外放和熱情,讓她招架不住。
“你到底醉沒醉?”
聞言,傅寒崢黑眸稍瞇,換了個姿勢,將她熊抱在懷里。
“你說醉了沒?”
許穗寧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別處,拒絕回答。
老男人就會欺負她……
傅寒崢對她躲避的態(tài)度不滿,用一手拖著她,另只手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對上自己的眼睛。
“穗穗,回答我?!?/p>
許穗寧感覺自己就和砧板上的魚沒什么區(qū)別。
逃不掉。
只有被吃掉的命運。
“沒。沒有。行了吧?”
許穗寧眼睫顫了顫,軟著聲,“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你會跑。”傅寒崢語氣執(zhí)拗。
許穗寧無奈:“我都答應(yīng)了,我跑什么?”
傅寒崢不為所動,抱著她走出臥室。
“小叔?”
剛從大門口進來的傅采薇看到這一幕愣了神。
許穗寧扭頭,看到傅采薇哭得眼睛紅腫,面色變了變。
“薇薇,你怎么了?”
“我,我沒事,我先走了……”
說完,傅采薇哭得更慘了。
她來找好朋友談心的計劃泡湯了。
許穗寧拍了拍傅寒崢,“趕緊松開,你看薇薇哭成啥了?!?/p>
傅寒崢戀戀不舍地松開。
許穗寧腳落了地,扭臉看了眼傅寒崢,眉心有點疼。
她脫下身上的外套,裹在傅寒崢腰間。
傅寒崢低頭,看著綁在他腰間的外套,眉眼稍稍揚起一點。
他媳婦兒這是在維護他的面子。
沒高興幾秒,許穗寧的聲音響起。
“趕緊洗澡去,別給我丟人?!?/p>
說完,許穗寧轉(zhuǎn)身就離開,給傅寒崢留下個背影。
傅寒崢站在那兒,像被全世界遺棄了,心臟碎成了八瓣。
原來是嫌他丟人啊。
……
許穗寧無暇顧及他。
因為面前的好朋友,這會兒正在傷心難過,她在給遞紙巾。
“我今天去看我媽了?!?/p>
“知道她不想讓我擔(dān)心,我不敢哭,就一直對著她笑。”
“她怎么變得那么瘦,感覺和紙片一樣,風(fēng)一吹就會倒?!?/p>
“我之前還不懂事,老氣她,我真是不懂事。”
傅采薇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成了淚人,看著可憐得很。
傅寒崢自食其力,從洗澡間出來。
見傅采薇哭得眼睛紅腫,他去泡了兩杯菊花茶,放在茶幾上,曲指敲了敲桌面。
“哭了這么久,喝點水補充水分?!?/p>
“謝謝小叔?!备挡赊备袆訅牧?,淚眼汪汪看著傅寒崢。
“小叔,以后誰再說你脾氣差,我第一個反對。”
“我這么晚過來打擾,你沒生氣,還給我倒水,你真是大好人!”
傅寒崢看著她,欲言又止了會兒,抬手按了按眉心。
他剛才實際想說的是“哭了這么久了,該走了”。
怕許穗寧罵他才委婉了點,結(jié)果這個侄女油鹽不進。
倒不是他冷血,他只是覺得這事哭沒有用,不如趕緊行動起來。
該找途徑治療就治療,該多陪著照顧就照顧。
原本以為她哭了這么久,也該停了,把媳婦兒還給他。
結(jié)果,傅采薇哭完了,要和他媳婦兒一起睡。
傅寒崢臉當(dāng)場就黑了,盯著傅采薇:“她是我媳婦兒,你憑什么和她睡?”
傅采薇情緒上頭,不管不顧。
“我和寧寧從小就是朋友,你是后來者?!?/p>
一句話差點給傅寒崢氣死。
“你……”
“阿崢?!?/p>
許穗寧不贊同看著他,“薇薇現(xiàn)在正難過,你理解一下,要不你就去睡客房將就下吧?”
傅寒崢抿了抿薄唇,心里郁悶得要命。
許穗寧看著傅采薇,溫聲囑咐:“你先去洗把臉,我給你找睡衣。”
“好?!备挡赊弊吡恕?/p>
許穗寧準備去找衣服,被傅寒崢給攔住。
“怎么了?”她疑惑問。
傅寒崢看著她澄澈無辜的大眼睛,一把攬住她的腰肢,低頭吻在她唇瓣上。
許穗寧嚇了一大跳,指了指那邊的傅采薇。
傅寒崢不為所動,帶著熱氣的舌尖,和她的糾纏在一起。
綿長的一吻過后。
男人戀戀不舍松開她。
許穗寧感覺舌尖都是麻的,“你下次不能打個招呼嗎?我們換個地方,萬一薇薇出來看到了不好?!?/p>
傅寒崢冷哼,“她和我媳婦兒睡覺,都不和我打招呼,說要一起就一起?!?/p>
“我親自己媳婦兒,為什么要打招呼?”
男人說得理直氣壯,帶著明顯的賭氣,讓許穗寧失笑。
她伸手,捏了捏傅寒崢的腰腹,有些無奈地說。
“歪理。”
傅寒崢黑眸危險的瞇起,“我哪兒說的不對?”
許穗寧看男人這么較真,沒有和他爭執(zhí),安撫的語氣道。
“你說得對。都對?!?/p>
許穗寧墊腳,又在他唇上親了下,“你快去休息吧,我去看看薇薇?!?/p>
傅寒崢看著她笑意盈盈的小臉,心里的怨氣瞬間煙消云散,點點頭。
“我明早走得早,不在家里吃早飯,和你說一聲?!?/p>
“好?!痹S穗寧笑笑,“明晚見?!?/p>
傅寒崢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明晚見?!?/p>
第二天。
傅采薇恢復(fù)到生龍活虎的樣子。
吃完早飯,她拿著王嬸專門做的病號餐,去醫(yī)院照顧曹秀珍。
……
離婚禮只剩三天。
四合院各處張燈結(jié)彩,基本已經(jīng)布置好。
聚香閣掛出通告,今天下午開始歇業(yè),一共歇業(yè)五天。
三天是讓員工們來四合院幫忙,兩天是帶薪假,工資和獎金許穗寧自掏腰包。
晚上,家里買的菜、肉基本到齊了。
屋外又下起一場雪。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給各處裹上一層銀裝,看起來很漂亮。
“我原本還說晚上吃炸醬面呢,這雪下的冷颼颼的,晚上看著得吃點熱乎的,不然等會睡覺肚子都是冰涼的?!?/p>
王嬸瞅著外邊的雪花,又走回客廳,問傅國柱晚上吃啥。
傅國柱看許穗寧:“寧寧,你想吃啥?”
許穗寧想了想,“吃銅鍋涮肉怎么樣?”
“下雪天吃刷肉正好?!备祰χc頭,轉(zhuǎn)頭囑咐王嬸:“多切點肉,老五愛吃這些,還有白菜和豆腐也不能少。”
“好啊?!蓖鯆饝?yīng)下,笑容和善。
“正好,我看到家里剛買的吃食里有羊肉和牛肉,我去多準備點?!?/p>
家里吃飯的人多,王嬸一個人忙不過來。
許穗寧和宋苗苗一起去了廚房幫忙。
很快。
餐桌上就擺滿了牛羊肉、白菜、豆腐……各種菜品。
林越把燒好的炭,放在銅鍋中間,上水燒著。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傅寒崢回來吃飯。
“叮鈴鈴”
等待中電話突然響起。
這個點大概率是傅寒崢打的,許穗寧趕緊小跑過去,接聽電話。
果然是傅寒崢。
他晚上要開會,趕不回家了,讓他們先吃飯。
“好?!痹S穗寧見他忙,也就沒多聊,掛斷了電話。
她回來招呼大家吃飯。
……
另一邊,傅家老宅。
白雙雙從菜框里,拿出幾片不新鮮的白菜葉,在水龍頭下洗。
可惡。
他們是不是忘了家里還有個人?
讓她一個孕婦自己做飯就算了,竟然一點錢都不給她剩。
她只能倒貼花手里的存款。
她實在想不明白,傅家那群人放著這么好的房子不住,都去黏著許穗寧那兩口子做什么?
她明明高嫁到傅家這樣的家庭,怎么還是沒有過上好日子?
……
晚上睡覺時。
許穗寧昏昏沉沉中,好像又夢到了,傅寒崢胸口中槍的場景。
這夢真實得讓她差點兒墜入夢魘醒不來。
第二天再醒來時,她腦袋上都是汗珠,臉色也有些白。
下午。
許穗寧在家里試酒席的菜品時接到了林嘉欣的電話。
說是藥到了。
讓許穗寧到家里取。
鑒于傅寒崢的耳提面命離林榮燦遠點,許穗寧先把電話打給他,征求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