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一捂著嘴,蜷縮在地,一陣又一陣的疼痛,讓他幾乎要背過氣去。
他從未想過,自己招惹的竟然是個瘋子!
“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陳鶴一含糊不清,眼角含著淚水,眸中滿是憤怒的光。
“我以后再也不能參加科舉,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難道你希望自己的男人一事無成嗎?”
大抵是太過憤怒了。
明明鮮血不斷從口中涌出,可陳鶴一還是嗚嗚咽咽地質(zhì)問出聲。
“你現(xiàn)在既然是我的奴才,那就該好好盡自己的本分?!?/p>
肖茹霜看著陳鶴一的目光已經(jīng)冷了不少。
“我為了你,跟陳家二爺鬧到那般,如果沒有陳鶴安,今日能不能安全走出陳家都是問題?!?/p>
“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知恩圖報,少給我惹麻煩,而不是口口聲聲要去找回自己的顏面?!?/p>
“如今你既身有疾,那就不用再考慮這些了?!?/p>
“鶴一,我也是為了你好,讓你從根源上斷了那些煩惱,你應(yīng)該感謝我的?!?/p>
“你……”
陳鶴一被肖茹霜氣得直接吐了口心頭血,然后兩眼一翻就昏死了過去。
“還真是氣性小?!?/p>
“就這樣的,還想去參加科舉,若是考不上,只怕會把自己氣死?!?/p>
肖茹霜掃了一眼陳鶴一,隨后掀開車簾,吩咐了下去。
“來人,把陳公子抬回去,然后找大夫給他診治?!?/p>
下頭立刻有人就應(yīng)了。
肖茹霜才不在意陳鶴一到底是不是真心的留在自己身邊,她在意的,只有留下。
甭管用什么法子,人留下了,不就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嗎?
這就足夠了。
另一邊,陳耀求見陳鶴安。
本來陳鶴安是不太想見的,可現(xiàn)在是在陳家,他若是把人拒之門外,到時候外頭還不知道要傳成什么樣子。
所以,陳鶴安只是晾了陳耀一會,隨后就讓人進來了。
“殿下?!?/p>
經(jīng)過先前那件事,陳耀對陳鶴安可謂是格外恭敬。
就好像,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認定面前的人不再是陳鶴安,而是顧瑀。
“咱們的人送回來的消息,肖茹霜動手劃開了陳鶴一的舌頭,他以后都不能參加科舉了。”
“肖二小姐下得去手?”
聽到陳耀的話,陳鶴安倒是有些意外,淡淡地開口。
“讓人好好盯著,說不定只是障眼法而已,肖二小姐素來聰慧,又對陳鶴一情根深種,未必不知道有人在跟著他們,所以才故意做給外人看而已?!?/p>
“陳鶴一又是個有心計的,說不定就會卷土重來,還是小心為上?!?/p>
“是,殿下?!?/p>
陳耀立刻應(yīng)了,低聲道,“只是……殿下為何同意讓陳鶴一把他祖父帶走,若是把人握在手里,到時候想要拿捏他,也是輕而易舉之事?!?/p>
陳鶴一雖然做事不太地道,可對待陳勛還是很孝順的。
所以,陳耀才會如此想。
“我自有打算?!?/p>
陳鶴安當(dāng)然不會告訴陳耀,因為他喜歡肖茹霜,所以才故意給她送個人情。
而且他根本不認為像陳勛那樣已經(jīng)癱在床上的人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你先前讓人服下的毒,不是能讓他一直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么?”
“人在哪,又有什么區(qū)別?”
陳耀雖然心里頭并不贊成,但是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他也不愿意得罪面前這個人,當(dāng)下點頭應(yīng)是,沒有再多言。
“若是沒有旁的事,你且下去吧!”
陳鶴安自然那不愿意陳耀跟自己獨處太久,畢竟有的時候,他這位父親的觀察力還是很強的,萬一自己露出什么破綻來,到時候就會招來他的懷疑,得不償失。
所以,盡早把人趕走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想來這世上只有死人能夠保守秘密。
若是……
能要了他的命……
想到這里,陳鶴安迅速垂眸,斂去了一切神色。
這個想法太危險了。
他不能……也不該這么想。
可是陳耀為了榮華富貴都能給自己的父親下毒,他為什么不能直接解決這個隱患?
只要陳耀死了,那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拆穿他的身份了。
要不然……試一試?
而此刻的牢房里,被戳穿身份的顧觀并沒有立刻承認,反倒是裝作一副沒聽明白的模樣,搖搖頭開口。
“我還真不知道姐姐竟然會這么想,我怎么可能是六皇子?”
“你知道么?”
顧悅打斷了顧觀的話,只道,“楊城非常討厭我,所以他從來都不會叫我姐姐。”
“就算當(dāng)初我揭穿他害了楊燁,甚至要讓人打殺了他的時候,他也只會叫我的名字?!?/p>
“求饒都不會叫我一聲姐姐的人,你覺得他會像你這樣張口閉口都是姐姐嗎?”
“而且,你以為這些毒能讓人不靠近你,就沒有人能驗明正身?!?/p>
“顧觀,你也不怕我直接讓人燒死你?”
前世,她可就是這樣死的。
如今的顧觀敢冒充楊城,那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逃走。
所以,這牢里頭定然有接應(yīng)他的人,而外頭應(yīng)該也有他的人在,只等他逃出生天,就可以護著人離開京城了。
“顧悅,人有的時候,當(dāng)真應(yīng)該是難得糊涂。”
本來還想要狡辯的顧觀在這一刻已經(jīng)意識到,顧悅不會單純的威脅他。
她的手里,必然是有著足以毀滅自己的證據(jù)。
“就算我說自己是顧觀,你也不能對我動手,所以到底還是我技高一籌了?!?/p>
顧觀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有消失,一雙纖纖細手已經(jīng)直接掐住了他的脖頸。
隨著力道越來越大,顧觀只感覺自己能吸入的空氣愈發(fā)稀薄,一時間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扯開那雙手。
只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對方,對方就已經(jīng)卸掉了力道。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顧觀大口大口的呼吸,好像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悅。
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剛才是真的想要直接殺了他的!
“皇上判的我是流放,你若是殺了我,那就是欺君之罪,到時候我看你如何跟父皇交代!”
“我現(xiàn)在不殺你,可不是害怕這個?!?/p>
顧悅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上的贓物,似笑非笑地開口。
“我是擔(dān)心,楊城現(xiàn)在才剛出城,萬一你死了,到時候影響他被流放,那你們豈不是前功盡棄?”
“不到時候,你就耐心等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