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不知不覺在祁淮京的別墅里趴著睡了一下午,等她睜開眼睡醒了起身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嚇了一大跳,本來想著收拾完了再回公司的,可是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六點。大家應(yīng)該早就下班了吧,看著手機里面有五六個的未接電話,都是來自于祁若顏的。
今天是她第一天去祁淮京的公司上班,以祁若顏的性格總擔(dān)心她小叔會吃了他她。
不僅是祁若顏這么想,連周霜自己都覺得祁淮京的眼神像是隨時要吞她下腹似的。
知道祁若顏也是擔(dān)心她和祁淮京處不處得來,便趕緊給她回了個電話。
祁若顏的手機才響了一聲,立刻就被接聽了,可想而知她是有多著急。
“霜霜,今天去小叔的公司他沒有為難你吧,有沒有讓你做什么很奇怪的事情,或者讓你完成很難完成的工作,我告訴你他這個人雖然不太說話,可是確實很嚴(yán)格的,尤其在工作方面。”
周霜想了想,除了說話有點難聽之外,她并不覺得祁淮京這個人哪里看上去像可惡的樣子。
畢竟也是實話實說,祁淮京她的感覺像掛在墻壁上墨水畫的紙老虎,是挺嚇人的,但是殺傷力不大。
于是她便回了祁若顏的話。
“沒有,你小叔沒有為難我,我上午上了班,下午沒有過去,還有件事想告訴你。以后我就不去你家打擾了。我已經(jīng)租了房子,就在公司旁邊,很方便的?!?/p>
她暫時不想把自己住在祁淮京別墅的事說出去。祁若顏天真爛漫沒有城府,而且嘴巴挺大的,加上自己又在她們家的公司,總怕節(jié)外生枝。
周霜現(xiàn)在不怎么急著走了。因為想把外婆的那幅畫拿回來。
倘若離開了祁淮京這里,怕是永遠(yuǎn)都沒有機會了。祁淮京對那幅畫可像是寶貴的緊,好歹也是自己親爺爺?shù)姆愿滥?,換都是她恐怕也不會輕易的給別人吧。
這個得費點時間,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樣才能讓祁淮京很心甘情愿的將那幅畫給她。
“啊,你要上外面住啊,為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找到有人愿意陪著我。以后咱們可以一起出去露營,看日出啊?!?/p>
終于找到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還是女生,祁若顏可不想放過。
“就算不住你家,你以后你想去的話,隨時可以找我一起啊?!?/p>
這算是她的承諾。
“對啊,霜霜,我就知道你最好,你不會拋棄我的?!?/p>
祁若顏電話那頭撒嬌撒的很自然。果然是泡在蜜罐和溫室里長大的花朵。
周霜對她那種嗲嗲的語氣并不反感,還覺得有些可愛和羨慕。
她就沒能找到一個可以撒嬌的人。
放下電話周霜有些出神。
房門敲響了,管家站在門口很禮貌的沒有進來。
“周小姐,晚餐準(zhǔn)備好了,您是要在樓下餐廳用餐還是需要我給您送上樓來?”
周霜不好意思讓人跑來跑去為自己服務(wù),很自然的說道:“我去樓下吧?!?/p>
本以為只是簡簡單單的晚餐,沒想到卻豐富的擺了一桌子。
管家表情溫和的看著周霜。
“周小姐,不知道您喜歡吃什么和有什么忌口,我們就隨便做了點。中餐西餐,法餐和代餐,以及日本料理都有,看看吃不吃得慣。”
傭人貼心的為他準(zhǔn)備好了餐具。一盆溫水端到了她面前,銀色的盆子里是金色液體。
周霜想也不想的把手伸了進去。水溫是溫?zé)岬模萘艘幌吕w細(xì)冷白的雙手,有另外的傭人送上了擦手巾。
管家淡淡看了一眼周霜,普通人看著用人端來這種顏色的湯底都會以為是喝的。
這還是管家第一次看到有人直接把手伸進銀色盆里洗手,根本不需要任何提示和提醒。就這么簡單的小動作,管家在心里面就認(rèn)定了這個未來的二少夫人。
畢竟如今這個社會,假名媛和賈富豪太多太多了。優(yōu)雅氣質(zhì)可以練出來,身價和資產(chǎn)也可以作假,甚至于身份都可以冒領(lǐng)別人的。
但只有刻在骨子里的那份優(yōu)雅從容,以及見過世面的淡然才是真正的世家千金。
管家很滿意,二少爺遲遲未婚,原來是眼高于頂,而這位鄒小姐舉止有度,言談間也不失分寸。
之前雖然有些話不太中聽,但整體來說還是個有教養(yǎng)的女娃子。不得不說,他們二少爺?shù)难酃獾拇_很好。
管家細(xì)心的觀察周霜的一舉一動,不斷的在心中給出高分。
周霜只聽到自己肚子在唱空城計,哪里想到管家的彎彎繞繞的心思在,腦海里已經(jīng)腦補了一場周雙和他們家二少爺?shù)幕槎Y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很感慨于管家為他準(zhǔn)備的晚餐細(xì)心又別致。
“謝謝,我什么都能吃,不忌口。”
在國外留學(xué)的那幾年回來看到大餅都能炫十個。身為主角的千金大小姐,未來有可能是要擔(dān)負(fù)著家族企業(yè)的。
周霜一點都不矯情,也沒有那些普通富家千金的傲嬌。只有深深刻的骨子里屬于林殊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教養(yǎng)。
“那就好,我去問問少爺會不會回來?!?/p>
管家朋友禮貌的微微彎腰,他轉(zhuǎn)身離去邊走還在邊打電話。
周霜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看著桌上的那些美味佳肴,拼命吞口水。
她是真的餓了,但是她并不希望和祁淮京一起用餐,那種氛圍太奇怪了。
好在管家走了之后就沒再回來。有幾個傭人又過來為她服務(wù)。
周霜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并且覺得這根本上不了什么,因為有些人的確是經(jīng)濟狀況不行。
年紀(jì)大了,還要留在一直服務(wù)過的東家,只為了給自己的下一代多攢點老婆本或者嫁妝,也方便她們在未來的婆家能夠抬頭做人。
周霜用最快的速度干完了一頓飯。后來,她又去院子里散了會兒步。
等到天完全黑了,才終于返回到自己的房間。
蓉城與繁華的海城不同。這里不是不夜城,到了夜晚,更多的是呈現(xiàn)出一種靜謐的美。
周霜聆聽著耳邊萬籟俱靜,整個人都變得非常愜意。
她吃飽了,下午也睡足了。閑著無事便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畫具,在紙上涂涂畫畫。
有些是跟工作有關(guān),大部分是自己的一些感悟,用做筆記的方式寫畫出一份份手賬。
她就這樣涂涂畫畫,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耳邊傳來樓下用人問好的聲音。周霜知道是小叔回來了,便忍不住伸頭出去看。
果然是祁淮京,他也工作了一天,身上卻不顯半點疲憊之色。
周霜趕緊把腦袋收了回來。
“少爺……”
管家和傭人一起幫著祁淮京脫下外套掛在玄關(guān)處。
祁淮京走到餐桌前,看著根本沒有動幾筷子的菜是眉頭輕蹙。
“周小姐沒吃飯?”
他只能是這樣理解。
管家非常無奈的看了一眼。
“周小姐飯量小吃幾口就說飽了,真想不通女孩子吃飯都那么少的么?”
祁淮京淡淡看了一眼管家。
“好了,知道了?!?/p>
他問完之后便自顧著吃了晚餐。
周霜一整個晚上幾乎都睡著全無,專心致志的畫著自己想畫的作品。
直到時間快凌晨四點,她才回過神來。
糟糕,明天還要到公司上班呢。再過幾小時天就亮了,再不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待會去公司的話她不一定能扛一上午的班。
周霜七手八腳的把電腦關(guān)了,再去關(guān)房間虛掩著的門時,就看到正對面的那間書房的燈還亮著。
這么晚了,難道祁淮京也還沒有睡?他可真是個鐵人,白天工作那么長時間,晚上還有精力熬夜。
周霜困意襲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不再去想祁淮京的事了。
第二天,她被鬧鐘驚醒了。
睜開眼看時間,幸虧才剛過七點,離上班還有一個多小時,這里到公司公交十分鐘,很快。
她是挺佩服蓉城這個城市的,在縱橫交錯的鋼鐵森林里,隱藏著多棟有著上百年歷史的園林住宅。
換做海城,那種商業(yè)中心周圍不可能存在居民區(qū)。更不用說在市中心做幾套別墅,或者老一輩的人住在祖宅里當(dāng)釘子戶。
周霜趕緊起床洗漱,昨天自己大概已經(jīng)成了公司里眾人談話的焦點。今天如果再遲到,恐怕關(guān)于她的是非就更多了。
她穿了一整套干凈清爽的通勤裝。下到一樓準(zhǔn)備去餐廳吃早餐,目光不經(jīng)意的投向院子里。
祁淮京身上穿著干凈的運動服,原本冷白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紅色。
他像是剛剛從外面跑步回來,周霜記得昨天晚上他睡得貌似也很晚。還能這么早就起床運動,真的是太自律了。
周霜看著他,祁淮京從院子里的石階上順手拿了一把水壺。
她看見他站在一株植物旁邊,細(xì)心的澆著水。
周霜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他那纖長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冷感白皙的皮膚的確讓人很難移開眼。
祁淮京身上穿的是白色的運動服。天邊出來了點陽光,那一縷金光落在他身旁,讓他周身都泛起淡淡的光暈。
他整個人都浸在晨光之中,周霜從自己占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側(cè)顏。
也就這么驚鴻一瞥,竟然讓她看呆了。
祁淮京是屬于骨相特別好的那一卦男人。尤其在商場上歷練這么多年,還有他三十出頭的年紀(jì),都讓他比年輕的小伙子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
周霜讀書的時候追她的男人大把的。他的財情家世以及相貌都繼承了林殊和周宴禮的精華。
因此敢出來追求她的男孩子幾乎是清一色容貌上乘的天菜帥哥,要么就是富二代。
有那么一段時間周霜交男友的標(biāo)準(zhǔn)是以自己爹地為對標(biāo)的。
但是很可惜,像她爹地那樣的男人,在她身邊幾乎不出第二個。
后來,到了蓉城,也不知道是因為這里生活節(jié)奏慢的原因還是怎么的,周霜幾乎停止了一切對外的交際。
身邊連只蒼蠅都沒有公的,這才會給了錢寧可乘之機。
否則地球繞個大半圈排隊到法國也輪不到他。
周霜還是第一次看到對眼的男人,看祁淮京的時候竟然差點連呼吸都忘了,好像時間都靜止在了這一刻。
她就那樣安靜的看著祁淮京,整個人一副傻呆呆要流口水的表情。
直到祁淮京反復(fù)察覺到有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看,本能的的抬眸,與周霜四目相對撞在了一起。
祁淮京蹙眉,一大早的那小丫頭就那么呆呆的望著自己,臉還紅紅的。
他淡淡道:“看什么?”
周霜意識到自己真像個女色狼一般的打量祁淮京,甚至于心跳都開始有點加速。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似乎在想些亂七八糟的畫面。
比如他那套白色的運動服脫掉了,里面的肌肉會不會像健身運動員那般結(jié)實好看?
周霜立馬轉(zhuǎn)過臉,像是沒有聽見,趕緊去了餐廳。
祁淮京方向的手里的水壺,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逃跑般的背影。
這一大早的那小丫頭難不成是干了什么壞事了?
祁淮京沒有跟過去,而是直接上了二樓直奔昨天周霜看了許久的畫。
等他到了,那幅畫完好無損的掛在墻上,沒有搬動過的痕跡。
祁淮京這才稍微松了口氣。也不是做賊,臉那么紅干什么?
他下了樓,發(fā)現(xiàn)周霜正挺直了后背坐在餐廳里,拿餐叉的手有些發(fā)抖。
“東西合不合胃口?”
一句話,嚇得她把手里的刀叉全都掉地上。
周霜驚慌失措的抬起如黑珍珠般的眸子,祁淮京彎腰把地上掉落的餐具一一撿了起來。
她沒想到他會來的那么快,說話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腦子都亂了。
“沒,不是,我是說還好?!?/p>
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他,周霜最怕的是祁淮京剛剛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在偷看了他?
不過她也不是有意的,誰家好人?大清早穿的帥帥的,荷爾蒙爆棚在花園里給花澆水。
她好歹也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祁淮京就不能收斂點。
周霜對上祁淮京微微勾起的唇角,耳根又經(jīng)不住泛紅。
“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p>
他就在她對面坐下了,周霜哪里還吃得下。
“嗯,待會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不要亂找借口,換好衣服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