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淮京不在,周霜的生活變得無聊又單調(diào),幸虧祈淮京還不知道祈家的噩耗,至少此時祈淮濂的心是平靜的。祈洛顏這幾天的狀態(tài)還算穩(wěn)定,就是可憐了祈洛寒,他在醫(yī)院,家里和公司三頭跑。
看到周霜一直陪著祈洛顏,祈洛寒心里很是感激,但他是男人,沒辦法表達更多的感激之情,他只是說了幾句“謝謝?!?p>周霜知道對祈洛寒現(xiàn)在所遭受的,謝謝兩個字他都算很努力了。
祈洛寒詢問醫(yī)生關(guān)于祈絡(luò)顏的狀況,這幾天祈洛顏要樂觀得多。祈羅寒得到了醫(yī)生肯定的答案,確定祈洛顏的精神狀態(tài)恢復(fù)得還算不錯,他也算是放心了。
碰巧這次祈洛寒來看祈洛顏,她是醒著的。
祈洛寒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哥哥就在眼前,祈洛顏的情緒再度。她弄出那么多麻煩,搞出這么大的慘劇讓自己父母死亡。祈洛寒從頭到尾對他沒有一句責備的意思。
他們盡可能地包容她,甚至于祈先生也只是以自己的死亡來祭奠對妻子的愛意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女兒的不是。
周霜將空間留給了這對兄妹。祈洛顏看著祈洛寒,羞愧得無地自容,
祈洛顏萬念俱灰:“大哥,如果能以死謝罪,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是我害死了爸媽?!?p>祈洛寒看著祈洛顏,第一次仰手甩了祈洛寒一個耳光,這個從小到大異常,疼愛她的哥哥,連罵她一句都舍不得,這一次卻用盡了全力。
祈洛顏的臉頰瞬間出現(xiàn)了一個鮮紅的無指印。周霜在門口聽見了大吃一驚,想進去卻止住了腳步,這是人家的家事,祈洛寒在管教妹妹她不能插手。
周霜只能心疼祈洛顏的同時默默轉(zhuǎn)身離開了。祈洛寒看著祈洛顏。
“難道你也要剮我的心嗎?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捅了那么大的摟子可以安然無恙地待在醫(yī)院??墒俏夷兀疫B痛苦的時間都沒有,你怎么能說出你也不想活了的這句話,
媽是拿自己的命去救的你。她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變賣了,只為換你活下去的機會,爸有責怪過你嗎?你交往的那個朋友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這么多天了沒有任何人去責備你,你為什么要說這種話來傷害我?”
祈洛顏被祈洛寒說得啞口無顏。而事實就是祈洛寒所說的,是她太自私了,她沒有體照顧過任何人的感受。到現(xiàn)在她只想一死了之。
祈洛寒對她太過=失望了。
“你如果真的想替爸爸媽媽做點什么的話,那就好好的活下去,拭目以待將那個殺害媽媽的人繩之以法。以告慰她和爸的在天之靈。其他的不要再多想了,也不要試圖以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來威脅任何人。
更不要因為這些錯誤而輕易地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否則你就是對媽的不負責,也會讓我寒心的?!?p>祈洛顏不敢再說下去了。祈洛寒看著她:“現(xiàn)在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還有小嬸嬸,小嬸嬸懷著孕,這些天來頂著那么大的肚子不眠不休地照顧你。你應(yīng)該為她活下去,更應(yīng)該好好地照顧自己,不要浪費公共資源。
不要讓這里的醫(yī)生在忙碌之余還要給他們添亂。你好好想一想未來自己的路應(yīng)該怎么走?我已經(jīng)盡力地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小叔叔把公司全權(quán)交給了我,他以后一定會隨小嬸嬸去海城的。
我們祈家究竟還能不能像有小叔叔的時候一樣在榕城占據(jù)著首富之位,這都是要考慮在內(nèi)的,我們祈家除了我們自己還有族人,我們在商場上都得罪了多少人。
如果因為小叔叔的離開而導(dǎo)致我們整個家族在榕城失勢,你知道會有多少那些曾經(jīng)我們在商場上的敵人借機來報仇嗎?
你永遠想象不出來背后這些人會做什么,我們是祈家唯一的血脈,到時候就不是你不想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難不成我們兩個一輩子都要靠著小叔叔的接濟才活下去嗎?
我們也會有我們的后代,我們自己不能夠奮起,我們的后代又要靠誰呢?洛顏你不是孩子了,到了結(jié)婚生子的時候。
段飛這個人你看錯了,我不管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可是你卻為了一個外人傾盡了所有,讓全家來替你承擔了這份感情最差的結(jié)果。以后你找男朋友,麻煩你將眼睛放亮點。不要再跟這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來往?!?p>祈洛寒說完后放軟了語氣,祈洛顏眼中最后那點混亂慢慢消失了。
她的祈求眼神開始變得清澈和透明。這才是當初她應(yīng)該有的眼神。祈家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經(jīng)受了重大打擊后如鳳凰浴血重生的女人。
祈洛顏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哽咽著又不讓眼淚流下來。
“大哥我知道了,我不會辜負媽媽的,更不會去尋死?!?p>她已經(jīng)無心自己的感情問題。她要找出殺害母親的兇手,讓那個鳳姐牢底坐穿。祈洛寒看著這個妹妹。此時此刻他從心里面也能認可她。祈洛顏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你好好休息吧,小嬸嬸每天都來跟你聊天,有她在我很放心,至于那個傅宇要不要理他是你自己的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給家里惹麻煩了?!?p>祈洛寒T還想說什么,可是看著這個妹妹,他又覺得這些已經(jīng)夠了,畢竟還是女孩子,承受不了太多,也沒有那么大的心理防線。
他走了出去,沐雪給他來了電話。
“洛寒你人在哪?我崴到腳了,好疼啊?!?p>簡單幾個字立刻讓祈洛寒的心揪在了一塊兒。他很快地回復(fù)了消息。
“我馬上就回去。”
祈洛寒開車用了不到十分鐘就趕回了家。等他用指紋鎖打開門的時候,沐雪正坐在地上,眉頭緊鎖,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他趕緊走過去將她打橫了抱起往臥室走。
“怎么我一不在家就又出事了?!?p>沐雪眼中含淚,嘴里全是委屈。
“我想給你做點好吃的,看到草莓果醬的罐子放在高處我夠不著,便搬了梯子,沒想到踩空了直接摔下來了。然后就把腳給扭了?!?p>祈洛寒一聽說就像被什么揪住了似的,他將她的褲子拉了起來一看果然看到腳踝處很嚴重的紅腫。
“怎么會那么不小心,跟你說過了很多事情不用你親自來做,我要請傭你又不肯。”
沐雪搖頭。
“我又不是什么嬌貴的大小姐,傭人什么的我實在是不喜歡,你讓他們在家里我會覺得很不自在?!?p>沐雪突然將臉湊過來,在祈洛寒的右臉頰輕輕落下一吻。
“我還是喜歡跟你的二人世界,不要有任何人的打擾,那些個傭人就像攝像頭一樣無處不在,到時候我們兩個稍微有點親密動作,都會被人看了去,實在是太害羞了啦。”
祈洛寒對這個小女人實在無奈到了極點,他輕笑,拿出了急救箱幫她抹了藥,又輕輕為她揉著受傷的腳踝。
沐雪發(fā)出的每一聲嘻哈都令他心疼不已。她皺眉的時候他就會放松力道,把她當成泥塑娃娃般,就怕弄碎了那么一點點。
沐雪盯著祈洛寒突然問:“你是不是真的很愛我,你為了我什么都愿意干嗎?”
祈洛寒聽了這話,不知為什么手上忽然頓了一下,然后他緩緩抬頭看著,有那么一刻沐雪差一點就要以為祈洛寒已經(jīng)將她看穿了,等穩(wěn)定了心神再看祈洛寒,發(fā)現(xiàn)他依舊眼神溫柔。
“你需要我為你做什么,除了殺人放火這些不能干的,你想讓我干的事情我都會干,畢竟你是我最愛的女人?!?p>祈洛寒伸手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蛋。沐雪唇角勾起微微的笑容??雌砺搴难凵裰杏谢婚_的深情。
她笑得很甜美,同時眼淚又慢慢地齊聚在了眼眶,把祈洛寒弄得手足無措。
“怎么了,剛剛說話不是還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下手太重把你弄疼了?”
沐雪一邊抽泣一邊搖頭。
“不是,是我太感動了,我從沐家逃出來之后。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像你一樣愛我了。洛寒,你答應(yīng)我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好嗎?當我的守護神,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知道生命的意義是什么?!?p>祈洛寒輕輕撫著她的長發(fā),將她摟進懷里再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我們還年輕。不要說這種話,以后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p>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補充道。
“只要你是真的一心一意跟我在一起?!?p>沐雪突然就像被雷劈中了似的,在祈洛寒懷里顫抖了一下。
祈洛寒將他摟得更緊了,關(guān)心道。
“怎么了?是冷嗎?”
沐雪心底起了一陣寒意,但不敢告訴祈洛寒,只是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有你在,就不會冷?!?p>沐雪將腦袋直接埋進了祈洛寒懷里,之后被送上了自己的吻。祈洛寒經(jīng)受不住這般誘惑,含住了她的唇,兩個人很快就滾到了床上。
沐雪用盡了女人的辦法讓祈洛寒得到極致的快樂,看到他終于在自己身邊累得昏睡過去,她卻慢慢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從床上下來,她汲著拖鞋走到陽臺。沒有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她掏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嘴里的煙。夜風將她吐出來的煙撕碎,沐雪美麗的眸底露出冰冷又絕情的眼神。
祈洛寒感覺到沐雪離開房間后就悄然地跟了過來。陽臺上的沐雪還穿著他的白色襯衣,兩條大腿光著在寒風中晃著。他本想走過去,將、她抱回臥室,卻意外地看到她在抽煙。
那冰冷又叛逆的模樣是祈洛寒沒有見過的。祈洛寒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異常。在窗簾后一直密切注視著沐雪的一舉一動。他看見她低頭在手機上翻著什么?手機的光反射著沐雪的臉,她唇紅白,詭異的藍光反射在臉上,黑夜里看起來格外瘆人,像剛剛飽吸人血的吸血鬼。
窗簾微動,沐雪嚇了一跳本能地問了句:“誰?”
然后她趕緊掐滅手里的煙從陽臺的長凳上跳下來往房間走。床上的祈洛寒正在熟睡,均勻的呼吸聲讓沐雪的警惕稍微收斂。好幾看了一眼祈洛寒。目光漸漸變得柔和,像之前一樣。
腳上的那點傷并不能影響什么。沐雪飛快地走進浴室,用牙刷刷了三次牙。噴了口氣清新劑,確定自己身上沒有半點煙味之后才重新走進臥室,躺在了祈洛寒身邊。
她鉆進祈洛寒的懷里,讓他摟著自己。等沐雪發(fā)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后,黑暗中祈洛寒突然睜開了眼,他看著懷里的沐雪安詳?shù)乃?,又想著剛剛她在陽臺上抽煙時那副冰冷的表情是他前所沒有見過的。
一直以來沐雪在祈洛寒心里都是文靜柔弱的形象,她跟他說了他的身世,祈洛寒知道她是從沐家逃出來的,她吃了不少苦,具體是什么樣的苦沐雪并沒有說,她只是在回憶過去的生活時,沐雪會摟著他的腰,眼中含淚地求他讓他不要再問了。
因為她不愿意再提過去的傷心事,祈洛寒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只要沐雪傷心,他就不知不覺的順從了她的意思,就怕傷害到她一丁點,可是剛剛他在陽臺上看到的那個女人卻和他懷里這個小女人形象大相徑庭,像是那種人格分裂出來的兩個人。
祈洛寒雖然不愿意去懷疑沐雪。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面前女人的睡臉,他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祈洛顏和段飛的那段感情。祈洛顏同樣掉入了段飛的溫柔陷阱,如果不是那樣,自己的爸媽不會死得那樣慘。
他像猛地被人敲了一悶棍,睡意醒了大半。沐雪枕著他的手臂,烏黑的長發(fā)像海藻般地披散在潔白的枕巾上。他只要稍微移動身體,沐雪一定會察覺到。
他只能將沐雪緊緊的摟在懷里一言不發(fā)睜眼到天亮,直到沐雪翻了個身,祈洛寒才將手臂抽了回來,一晚上沒有換過睡覺的姿勢,他的手臂已經(jīng)麻了。
沐雪睜開眼時身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浴室傳來水聲音,她知道是祈洛寒,他習慣每天早上去浴室沖涼,沐雪微微笑著,從衣柜里將她早就準備好今天上班的穿著搭配拿了出來。
這兩年她一直做著這份工作,像他的全天候助理照顧著他的飲食起居。祈洛寒也習慣了她的照顧,他們之間如今除了一張結(jié)婚證,和真正的夫妻沒有任何區(qū)別。
祈洛寒在浴室里待了比平常多了將近二十多分鐘,他頭頂?shù)幕姵鰜淼臎鏊畯念^到腳的淋著,給他澆了個透心涼。
當水流經(jīng)過他的身軀,他的腦子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更加清醒。
沐雪在外面等了他許久,直到浴室門打開,沐雪手里拿著浴巾還有他的衣服站在門口等。祈洛寒看著她,眼神暗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沐雪,你是我的愛人不是我的傭人,以后不用每次都像個傭人那樣服侍我。”
以前他只覺得沐雪的行為貼心又暖心,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沐雪像是從頭到尾都在房間討好他,而不是在愛著他。
她的那份關(guān)心有不達眼底的漠然,像例行公事一樣,祈洛寒對她卻是真正的愛意。沐雪聽他說完之后眼神一暗,鼻頭發(fā)酸,淚水瞬間就要涌上來了。
“洛寒你怎么說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是很享受我的服務(wù)嗎?我今天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做了我分內(nèi)的事,你是開始嫌棄我了嗎?”
沐雪一流眼淚祈洛寒就慌了,他從她手里掃過衣服,沒讓她幫自己穿,祈洛寒將沐雪拉到自己身邊,伸手輕輕撩開落在她額前的碎發(fā)。
“傻丫頭,我怎么會嫌棄你呢,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你從沐家逃出來,你告訴我你吃了很多苦,我怎么舍得你像傭人一樣侍候人,就算是我也不行,我希望你認識我之后只有享不盡的福。
你每天為我準備三餐,還要自己打掃房屋,我覺得你很辛苦,要不我們請個傭人吧?!?p>沐雪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祈洛寒就已經(jīng)做了決定,她指尖發(fā)白,長長的指甲淀粉深地掐進肉里,幾乎要把i掌心摳出血來。
祈洛寒溫柔地看著沐雪:“最近家里很多事,公司也很忙,你知道我小叔叔走了,公司所有的事都落到了我身上,我每天要在公司待上十多個小時,有時候還要加班,根本沒辦法像以前那樣陪著你。
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家里有個傭人,有什么事都會有人及時匯報給我,沐雪,不要讓我擔心你好不好?”
他說得情真意切,沐雪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刪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她唇色泛白,臉上堆砌起的笑容太過勉強,祈洛寒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沐雪無奈只好答應(yīng)了。
“你覺得怎么好就怎么樣吧。”
祈洛寒伸手輕輕撫著她光滑細膩的臉蛋,又在她的紅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落下一吻,然后馬上就跟她分開了。
“我給你做了早餐,一起下樓吃?”
沐雪說完祈洛寒輕輕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不用了,今天公司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你自己吃吧?!?p>沐雪還想說什么,祈洛寒已經(jīng)拉開房門往樓下走,他穿戴整齊,沒有接受沐雪的幫忙,自己挑的外套,打了領(lǐng)帶,沒有假借沐雪的手。
沐雪跟在他身后,唇色發(fā)白,牙齒將下唇差點咬出血來。
祈洛寒已經(jīng)上車離開了,廚房里放著沐雪精心準備的早餐,中式和西式的都有,全部是按照祈洛寒的口味做的,她看著桌上的那些早餐,用力將它們掃到了地上,杯盤狼藉。
沐雪氣不打一處來,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里出了錯?難不成祈洛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但她覺得肯定不會,這兩年來她都隱藏得很好,到目前為止祈若寒都沒有懷疑過她。她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但很快沐雪又釋懷了。
或許祈洛寒最近是因為祈先生和祈太太過世所以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看著地上的碎片,在祈洛寒聘請的傭人來到之前她必須把這里收拾干凈,家里多了個人就沒有之前那么隨心所欲了。
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針孔攝像頭,打了電話叫家政來家里收拾。沐雪不敢冒險,這兩年她一發(fā)現(xiàn)有任何的不對勁就會盡快讓人保存自己收集到的資料,然后將其它可能會引起懷疑的數(shù)據(jù)銷毀,不讓自己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河流雪把地上打掃干凈后,又請了鐘點工把家里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
確保廚房里恢復(fù)了原始的狀態(tài)之后,她給鐘點工付了錢并吩咐他們不要多嘴多舌,并不允許他們告訴任何人來過這里。那些鐘點工覺得沐有些奇奇怪怪的,拿了錢之后也沒多說話,跟著同事們一起走了。
沐雪在家忐忑不安的等祈洛寒下班回來,她在桌前坐了整整兩個小時一動不動,手機里沒有妹妹沐霧的任何消息,進入無人區(qū)后她們便失去了聯(lián)系,她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怎么樣了。
祈洛寒兩百多平方的大平層里只有沐雪一個人。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把她嚇了一大跳。是祈洛寒打過來的,她給他的備注是老公。沐雪盯著手機呆了幾秒之后,猶豫了一會兒才劃開了接聽鍵,沐雪渾身帶著警覺,但是聲音卻是柔柔弱弱的。
“洛寒……”
“有沒有乖乖待在家里?涼記得多穿點衣服,別著涼了,家里的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到恒溫,等我回來。還有,請的傭人馬上就過去了,你安排一下,中午我會回家吃飯。”
祈洛寒恢復(fù)了以往對她的關(guān)注與關(guān)心,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xiàn)讓沐雪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她笑自己的多疑,想著或許祈洛寒是真的擔心她,所以才想請個人回家做飯吧。
畢竟上次表演,她把柜臺之上的果醬打翻了還崴了腳,只能怪自己戲演過頭了。她要想個辦法把祈洛寒請來的傭人趕走,在她和祈洛寒的世界里不需要再有第三個人。
沐雪安靜的待在家里,拿出珍藏的相冊,里面是這兩年她和祈洛寒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有兩個人在餐廳吃飯,有抱坐在陽臺上看日出日落,也有在湖邊散步,甚至還有兩人親密無間的擁吻和在床上的樣子。
這些記憶全都住在小小的相冊里,沐雪一邊看,眼神慢慢變冷。
直到門口響起門鈴聲她才回過神把相冊放回了抽屜里然后出去開門。門口站著一名胖胖的中年女人,皮膚雪白,看起來很溫和。沐雪看她的眼神里帶了點審視。
“沐小姐師,我是祈少爺請來的傭人。叫我阿祥嫂就可以了。”
沐雪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
“請進?!?p>沐雪沒有喊她,阿祥嫂打量了一會兒沐雪。
“我是不是應(yīng)該叫你祈太太?”
沐雪臉色微僵,但很快恢復(fù)了正常的神色。
“祈少爺讓你喊我什么就什么吧,你可以叫我祈太太,但是我跟祈少爺還沒有正式結(jié)婚,暫時就叫我沐小姐吧?!?p>阿祥嫂看了一眼沐雪,通常女人都愿意冠上喜歡的男人的姓,愿意別人喊她某某太太,這沐小姐倒是不一樣了。
阿祥嫂進門將自己的外套脫了掛在外頭,一邊換上傭人服一邊詢問沐雪在飲食上有沒有忌諱的。她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沐雪突然尖叫出聲,把阿祥嫂嚇了一大跳。
“蟲子,有蟲子。”
阿祥嫂莫名addw妙,沐雪盯著她一副受驚的表情。
“你身上有蟲子,我有潔癖的,祈少爺沒有告訴過你嗎,你剛來就帶了這種臟東西來。誰讓你把這種東西帶進我家的。”
沐雪突然捂住臉,情緒崩潰般地大哭起來。
她要馬上打電話給祈洛寒叫他回來,電話打過去那邊卻遲遲未有人接聽,沐雪又莫名其妙地要求阿祥嫂脫衣服,說她不干凈,阿祥嫂沒辦法,當著她的面脫下來檢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衣服上有什么蟲子。
沐雪卻不依不饒:“你被開除了,馬上離開我家?!?p>阿祥嫂忍無可忍地走到她面前揚手狠狠甩了沐雪一耳光。沐雪驚呆了,這個新來的傭人竟然敢打自己。
這時阿祥嫂攤開手里,只見里面藏著一只黑色的蟲子,沐雪驚得后退了好幾步。
雪阿祥嫂深感抱歉地說道:“沐小姐,剛剛可能是你眼花了,你說的蟲子根本不在我身上,它爬到你臉上去了,不過我已經(jīng)幫你打死了,不用再害怕。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下去做飯了。祈少能告訴我他中午會回來吃飯,現(xiàn)在離他下班時間只剩下半個多小時了,我怕再拖下去,來不及給少爺做出可口的飯菜了。
今天我來讓沐小姐您受到這么大的驚嚇,如果我讓您感到有任何的不滿,您都可以直接告訴祈少爺,讓少爺來定奪?!?p>沐雪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阿祥嫂,卻覺得自己被人擺了一道。她說的話字字句句敲在了沐雪心上,一時間分不清楚到底誰是這個家的主人。
阿祥嫂獨自走進廚房,像是有多熟悉這里似的,沐雪有片刻的恍惚,剛剛阿祥嫂手里的蟲子她也沒有看清楚,不知道那蟲子是哪里來的。
因為她說阿祥嫂身上有蟲子純粹屬于胡說八道。根本沒有的事,她只是想找個借口把那個胖女人趕走罷了。沒想到自己卻被她狠狠煽了耳光,被阿祥打過的地方臉頰火辣辣的疼。
她想質(zhì)問那個胖女人又找不到理由,只能悻悻地回了房間,臉上還殘留著深深的五指印,沐雪將手里的藥膏放回原處,本來想給臉上藥,免得留著紅色的手印太過難看,可轉(zhuǎn)念一想馬上祈洛寒就要回來了,她剛好可以告狀。
如果她真想將這個傭人趕走就一定要讓祈洛寒看到這個女人對自己是怎樣的無理,想到這里,沐雪將手里的藥膏全部扔進了垃圾桶,然后又把衛(wèi)生間弄亂了。
做完這些之后她才安心的躺回了床上,腦子里一直回想著今天祈洛寒的反常舉動。
先是不讓她伺候,給他做的早餐也不吃,后來又請了個傭人回來,說是要照顧家里,目前一時間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可是沐雪就是覺得有什么地方變了。
她不愿意再想下去最近。沐霧去了無人區(qū)一直沒有辦法跟她取得聯(lián)系,她整個人都病殃殃的,提不起勁來,就算看到祈洛寒也只是為了不讓他起疑心,而勉強在他面前展示笑顏罷了。
祈洛寒不在,沐雪恢復(fù)了以往的冰冷。她看著手機里唯一一張和沐霧的合照。然后閉上了眼。
阿祥嫂在廚房里忙碌著中午的飲食,沐雪偷偷走向二樓走廊聽著廚房里的動靜,她發(fā)現(xiàn)阿祥嫂身材雖然偏胖,但動作還是很麻利的。
比起她兩年前從小白開始學習廚藝,阿祥嫂的廚藝才是真真正正的王者,或許比不上米琪琳五星廚子的功力,但是那些家常菜沐雪卻怎么都覺得聞起來有一股家鄉(xiāng)特有的味道。
沐雪一直站在樓上,冷冷的盯著廚房里的動靜。她以為阿祥嫂在煽她耳光后還會有什么動作,沒想到她真的只是來做飯的。
中午,指紋鎖傳來了動靜,阿祥嫂的聲音在樓下響起來了。
“少爺您回來了?!?p>沐雪居然忘了出門迎接他,只是呆呆的看著祈洛寒,阿祥嫂從祈洛寒手里接過他的公文包,并且麻利地將他的外套脫下掛在了旁邊的衣架上。沐雪有一種錯覺,似乎阿祥嫂是照顧了祈洛寒多年的人。
祈洛寒在客廳里坐下,沒有像往常那樣,一旦沒見著沐雪就會四處找尋她的身影,沐雪在樓上等了幾分鐘并沒有看到祈洛寒上來,只能無奈地穿上家居服自行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