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懷一愣,“小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元娉輕聲說:“就字面意思。爸爸博學(xué)多識,睿智過人,應(yīng)該能聽懂吧?”
元仲懷暗罵一句“逆女”。
從前對他言聽計從,如今說話都帶夾槍帶棍了。
心里罵她,元仲懷嘴上卻說:“你哥最近流年不利,先是去獅市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傷得不輕,恐怕要住了一陣子院。我和你媽太忙,你抽空多來醫(yī)院看看你哥。雖然有保鏢有傭人,但都不如自己人貼心。等病房號定下來,我發(fā)給你?!?/p>
“還是不了吧,我怕我媽又說我不祥,克我哥。”
元仲懷覺得她在心虛,此事多少和她有關(guān)系。
楚家人顧家人全都脫不了關(guān)系,兇手就在他們中間。
旁人沒這么大的膽子。
元仲懷掛斷電話。
元娉把手機扔到茶幾上。
楚曄從身后抱住她,垂首,臉貼著她秀雅的臉,低聲問:“娉娉,發(fā)生什么事了?”
往常他這么溫柔地喚自己,元娉的心都會酥。
可現(xiàn)在,她沒心情。
元娉微蹙秀眉,“我哥被人揍了,我爸懷疑你們,打電話試探我。警局一把手是他的老部下,這案子破是早晚的事,是我連累了你的家人?!?/p>
楚曄道:“應(yīng)該不是我的家人。如果是,動手前,他們會知會我一聲,但我沒收到任何通知?!?/p>
“你打電話問問,看看是誰?我想辦法幫他們撇清關(guān)系?!?/p>
楚曄見她著急,走到沙發(fā)上,挨個打起電話來。
先撥的是顧逸風(fēng)的,“哥,元堅被揍了,是你派的人嗎?”
顧逸風(fēng)道:“不是。”
“真不是?”
“能攻心的,沒必要動粗,攻心為上?!?/p>
“也對,這才是你的行事風(fēng)格。”
楚曄掛斷電話,又撥通秦陸的手機號,“哥,元堅喜宴過后,被人揍了,是你找的人嗎?”
秦陸道:“不是,能自己動手的,我不會找別人。能當(dāng)面揍的,我不會私下揍。”
“也對,不是你的行事風(fēng)格?!?/p>
楚曄又撥給顧驍,“哥,元堅被人揍了,你知道這事嗎?”
顧驍笑,“是嗎?死了沒?死了通知我一聲。今天跟他喝酒喝得挺開心的,相識一場,我去送他一程?!?/p>
這話說的,楚曄都吃不準(zhǔn)是不是他了。
但是顧驍和元堅無冤無仇,應(yīng)該不至于冒著風(fēng)險去揍元堅。
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背后有公司有家人。
放下手機,楚曄走到元娉身邊,抬手輕撫她蹙起的眉頭,道:“我挨個打電話問了,不是我那幫哥哥們,更不可能是我的伯伯叔叔舅舅們。他們歲數(shù)在那里,行事穩(wěn)重,做不出揍人這種沖動事,放心吧?!?/p>
聽他這么一說,元娉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只要別連累楚曄的親戚就好。
楚曄從后面擁抱著元娉,問:“這套別墅的裝修風(fēng)格喜歡嗎?不喜歡,咱就換一套住。我外公斥巨資搞了一個莊園,給我留了套婚房,到時你親自去監(jiān)工,裝修。”
“喜歡,這套就很好?!?/p>
元娉望著裝修大氣奢華的客廳,全套進口實木家具,華麗的水晶燈,挑高七八米的客廳。
半人高的花瓶里插著她喜歡的鮮花,窗簾換成了她喜歡的淡紫色,奢華中不乏溫馨。
終于有自己的家了,元娉想。
再也不用回那個處處是規(guī)矩,事事受約束,讓人窒息的家了。
正想著,楚曄的手機響了。
是陸硯書打來的。
楚曄按了接聽,喊道:“爺爺。”
陸硯書儒雅的聲音說:“阿曄,我和你奶奶來給你送紅包,在婚房是吧?”
“是的,在這里。”
陸硯書道:“白天楚硯儒在,你奶奶不想見他,晚上單獨來給你們送?!?/p>
“好,你們到哪了?我去接你們?!?/p>
“到門口了?!?/p>
“大門門鎖密碼沒換,直接進來就好,我和小娉馬上出去迎接你們?!?/p>
“不用,你們在屋里等著,我和琴婉很快就進去了?!?/p>
結(jié)束通話,楚曄對元娉說:“我奶奶和陸爺爺來了,我們出去迎接一下。這套婚房是陸爺爺在我大學(xué)畢業(yè)時,為我們準(zhǔn)備的。他是我奶奶的再婚丈夫,是個非常偉大的男人。當(dāng)年我奶奶從精神病院出來,還生了兩個孩子,他一個從未結(jié)過婚的單身貴族,不顧風(fēng)言風(fēng)語和世俗眼光,娶了她,當(dāng)時一度成為佳話?!?/p>
只言片語,卻感動了元娉。
見慣了父親元仲懷和元堅那樣的男人,楚家的親戚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絕世好男人。
二人換好鞋,走出去。
陸硯書攙著華琴婉,由遠及近而來。
年過七旬,陸硯書仍舊腰桿筆直,肩背端正,下頷線清晰立體,頭發(fā)漆黑,是自然黑,不是后天染的,雙目斯文有神。
身上穿一件黑色短大衣,黑色長褲,儒雅的氣質(zhì)由內(nèi)而外。
雖然不是楚曄的親爺爺,但是元娉覺得楚曄的氣質(zhì)跟他好像,一樣的謙謙君子,翩翩如玉。
跟自己的親爺爺楚硯儒,反倒是一點都不像。
華琴婉頭發(fā)已白,歲數(shù)看上去明顯比楚硯儒要大一些。
元娉快步走過去,攙扶著華琴婉,嘴里喊道:“奶奶好,爺爺好。”
華琴婉偏頭笑笑地望著元娉,“這姑娘氣質(zhì)真好,嫻雅寧靜,跟你姑媽的氣質(zhì)有些像。”
楚曄道:“我姑媽的氣質(zhì)是修文物,被古文化熏陶出來的,娉娉是被他父母用條條框框框出來的?!?/p>
聞言,華琴婉不由得多打量了眼元娉,“怎樣的父母舍得這么約束自己的孩子?恩琦是自己好強,不想輸給哥哥姐姐,打小拼命習(xí)畫練舞彈琴,我攔都攔不住。我只想孩子們過得開開心心,不要太累?!?/p>
楚曄心說,不是親生父母,拿元娉當(dāng)工具人。
四人進入客廳。
華琴婉和陸硯書各自遞過來一個大紅包。
元娉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們家送紅包送雙份,笑著接過來,道:“謝謝爺爺,奶奶!”
華琴婉望著元娉秀美的面龐,“我那里還有些首飾,等你和小曄結(jié)婚時,拿給你?!?/p>
“不用了,奶奶,您留給恩琦小姨吧。”
“都有份。你和小曄早點生個孩子,年輕生孩子身材恢復(fù)得快,生了孩子,也不耽誤搞事業(yè)?!?/p>
陸硯書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對元娉說:“什么時候生孩子,你們年輕人肯定有自己的規(guī)劃。你奶奶生恩琦生得比較晚,身體吃不消,才想讓你們早點生孩子,不用往心里去?!?/p>
元娉笑著答應(yīng),心里覺得這對夫婦人都好好。
一個貼心,自己吃過苦,不想讓她再吃。
一個豁達,不控制不約束。
和自己家的家庭氛圍相比,楚家簡直是人間極樂世界。
楚曄端來茶水。
夫婦二人喝了半杯。
陸硯書攙扶著華琴婉站起來,“好了,我們回去了,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p>
楚曄看了看表,這會兒才八九點多鐘。
知道陸硯書的心思,是不想打擾他們。
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送走陸硯書和華琴婉,楚曄和元娉返回房間。
楚曄忽然俯身,打橫將元娉抱起來,就朝電梯走去。
元娉一怔,笑道:“我能走。”
“儀式感要有?!?/p>
“什么儀式感?”
“趁年輕要孩子,身體恢復(fù)得快,生下來交給爺爺奶奶們撫養(yǎng),你去公司幫我搞事業(yè)?!?/p>
元娉莞爾,嘴唇湊到他的嘴唇上,親了一口,又親了一口。
楚曄加快步伐。
來到主臥室,拿腳勾開門。
他抱著她徑直進了衛(wèi)生間。
浴室里點著紅燭,香熏。
碩大的圓形浴缸里傭人已經(jīng)提前放好一缸溫水,上面灑滿酒紅色的玫瑰花瓣。
楚曄像剝玉米一樣,輕輕剝掉元娉的衣服,剝出個潔白美麗的身子。
那身段娉婷多姿,凹凸有致。
該大的大,該細的細,該長的長。
楚曄喉嚨一緊,彎腰將她放進浴缸,迅速脫掉自己身上的西裝,也進了浴缸。
他雙手握著元娉的細腰,將她拉到自己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