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習(xí)和練習(xí),哪有輕松的。
殷云庭說起來也是一臉心疼。
“師父說,大師姐的天賦實在是太好了,所以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教了她這個辦法。”
“三歲?”
周時閱想到了小小的女娃三歲開始就學(xué)著劃自己手指腹練習(xí),心有絲絲密密的疼。
“一定要用這個辦法嗎?”太上皇忍不住問,“我看菱大師不用自己的血時,也很厲害啊,符也很厲害?!?/p>
“最開始,師父說,是因為大師姐身具靈氣,所以血里自然也有。她調(diào)動靈氣畫符,若是再加上自己本命靈血,可以瞬間將符力提升數(shù)倍?!?/p>
殷云庭輕聲說,“師父最初的目的,也是生怕大師姐遇到的對方都是厲害的,用這個辦法,她保住自己的機會大一些?!?/p>
“但是隨著大師姐的修為漸長,確實很多時候是不需要用到她的血的?!?/p>
“只不過,大師姐更厲害了,血化靈氣,傷口自愈。若不是要取心頭血,她用一點血,只是略有損耗,自己很快就能夠恢復(fù)過來,所以,她自己也是,用了倒也無妨了?!?/p>
“何況現(xiàn)在又有了......”
殷云庭的話打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他甚至是斂眸低眉,并沒有看向周時閱,但是周時閱靈光一閃,明了他的意思。
有了他這么一個可薅之人!
周時閱此刻腦海里走馬觀花似的閃過不過以前的片段。
比如說,陸小二第一次迸發(fā)出臨死關(guān)頭的力量,爬上他的馬車。
本來吧,她當(dāng)時人都快沒了,傷得那么重,還跑得快斷氣,真要找人救她,攔在馬車前面就行了,為什么非得費那勁爬上馬車?
除非她能看到什么,有非爬上馬車不可的理由。
就陸二那雙能看各種鬼氣尸氣晦氣病氣的眼睛,莫非——
他整輛馬車病氣沖天了?
“不不不,不可能?!?/p>
周時閱想到這里就自己搖頭否決掉了。
陸小二當(dāng)時自己都快要沒了,還看到病氣沖天來救人?
她醒過來之后就扒拉他衣裳跟他談條件,要他護著她半年,這半年的期限,是為何?
現(xiàn)在了解陸小二了,他覺得,她根本不需要別人護著她半年的,只要給她恢復(fù)幾天,她就能把欺負她的人用符轟倒了。
除非,她恢復(fù)不了。
說了是要用他的功德才能恢復(fù),那以前她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一直拿這么玉樹臨風(fēng)的他來當(dāng)柱子......
周時閱心悶悶。
她到底是喜歡他,還是喜歡薅他?
這兩者是有區(qū)別的。
喜歡加上喜歡薅他也不是不行......
殷云庭看著晉王殿下的臉色變幻莫測,心思一轉(zhuǎn)。
“王爺對自己沒信心了?”
周時閱腰背一挺。
“殷師弟說的什么笑話。”
他怎么可能沒有信心?
“周時閱!”
后面?zhèn)鱽砹岁懻蚜獾穆曇簟?/p>
“現(xiàn)在是誰在長蘑菇?快點洗漱去!”
太上皇瞬間先溜了。
菱大師這氣勢,睡飽了,氣勢見漲啊。還是先溜吧,省得等會兒被周時菱渾蛋給連累了。
畢竟他是小渾蛋的爹。
周時閱一默,舉步就走,“青林!人去哪里呢?本王的水呢?”
青林有點懵。
王爺,這不是看您從小姐房里出來之后,就一直在跟殷公子聊天嗎?
“王爺,已經(jīng)端來了,在這屋里?!鼻噤h走過來說。
周時閱甩甩袖,走了過去。
陸昭菱走了出來,看到了他的背影,問殷云庭,“他聊半天什么?”
殷云庭笑了。
“大師姐牙利得很?!?/p>
陸昭菱老臉一紅。
“周時閱可真狗!”
她咬的位置,明明就被衣服擋住了,看不到的。
現(xiàn)在大師弟知道,那必然是閱狗故意的!
回頭她給他咬別的位置去,那種見不得人的位置,看他還怎么掀衣服!
陸昭菱惡狠狠地下著決心。
他們收拾好,吃了午膳,便準(zhǔn)備出發(fā)。
小二抱了酒壇過來,說酒館那小二哥送來的。
陸昭菱聞了聞,“這酒不錯,收了吧?!?/p>
呂頌有些好奇,問了出來,“大師姐,你說小二哥有大好事,是怎么看出來的???我只能看出他氣色不錯......”
想來是運勢挺好,但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是沒有看出來。
可聽說大師姐把時間都看出來了。
“這個回頭有空我教你。”陸昭菱倒是沒想藏私。
“謝謝大師姐?!眳雾炇指吲d。
他們收了酒,要離開小鎮(zhèn),正好是要經(jīng)過那酒館的。
店小二聽到了動靜,跑到門口來相送。
陸昭菱掀開車簾,對青木說,“你畫的平安符,送小二哥一道吧?!?/p>
“是!”
青木頓時精神一振,有點兒驕傲。
讓他送符說明什么?
說明王妃覺得他畫的符過頭啊,不僅能夠自己用,還送人。
送人可還事關(guān)到他們的面子呢。
青木歡天喜地,拿了平安符就去送了。
店小二很驚喜,連連道謝。
陸昭菱便又跟他說了一句,“小二哥,你們?nèi)瞬诲e,給你句話?!?/p>
“有時切不可過于心軟,該閉門不出,便不管閑事?!?/p>
陸昭菱他們離開之后,店小二還在想著這句話。
他覺得,陸昭菱等人既然幫了小藕他們,而且還處理了那兩個壞老頭,肯定是好人。
也肯定是熱心的好人,是善良的。
可為什么善良的人要勸他不可過于心軟呢?
一時想不明白,店小二也沒有多內(nèi)耗,把這話記在心里,然后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了。
等到后面某一天晚上,他們家人都睡了,聽到外面有人砰砰砰拍門,叫著有沒有人出來幫幫忙時,店小二正披衣而出,走到院子聞到血腥味,腦子里突然就想起了陸昭菱這一句話。
當(dāng)時他就站住了。
大哥和爹娘他們也起來之后,店小二還小聲勸著他們一起,拿結(jié)實的木棍把門給栓緊。
任憑外面的人怎么拍門都不開。
天亮之后他們才知道,昨晚來了一伙流民,到處拍門,沒開門的他們不敢真破門而進,但那些開了門的,家里都被搶空了。
還有人在推搡爭搶中被捅了。
店小二聽到之后出了一身冷汗。
在聽到小藕的舅舅也被那些人打吐血了之后,他心情又有點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