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三皇子、河?xùn)|王被封為太子,這件事在遼東沒引發(fā)多大的水花。
只有顧道的嫡系親信高興了一下。
因?yàn)橹挥兴麄冎?,顧侯跟三皇子的關(guān)系非常好,甚至三皇子都是顧侯一路提攜過來的。
此時他當(dāng)上太子,顧侯自然前途一片光明。
至于遼東本土的人,也就沈慕歸知道一些,不過夜不收太深入。
其他人沒當(dāng)回事。
江南門閥子弟不知道大乾的情況,以前的時候,他們眼高于頂,根本不屑了解大乾。
第二個消息到遼東,引起了張家和朱假的歡呼
張靈允和朱逢真,被選進(jìn)太子府了。
以后兩家在大乾也是皇親國戚了,一時間兩家子弟歡呼雀躍,包下大雪樓慶祝。
沈慕歸就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等大雪樓慶祝之后,他正巧偶遇張宏的弟弟張實(shí),趕緊上前拱手。
“恭喜張公子,家中出了貴人,從此張家一飛沖天,絕不比崔家差?!?/p>
沈慕歸恭敬的說道。
“哈哈哈……”醉酒的張實(shí)一陣放肆大笑。
“那是自然,崔家不過是一個侯爵夫人,還是三夫人,我家的妹妹可是太子的人。
憑我張家的勢力,至少是個側(cè)妃。沈大人,也要知道站在那邊啊?!?/p>
說著還拍了拍沈慕歸的肩膀。
“當(dāng)然,那當(dāng)然,如果以后遼東給張家地位低了,我都忍不了。以后請張公子提攜。”
張實(shí)被說得飄飄欲仙,直夸沈慕歸懂事,然后帶著其他人繼續(xù)狂歡去了。
等他們走遠(yuǎn)了,沈慕歸掃了掃肩膀,不屑地笑了。
遼東的位置太少,一個崔家已經(jīng)夠了,否則留給遼東人的就不多了。
第二天張實(shí)醒酒,雖然頭疼欲裂,甚至很多事清風(fēng)都忘了。
但沈慕歸的話依舊在心中回響。
“對啊,連沈慕歸都看不下去了,我們?yōu)槭裁催€要忍受,我們應(yīng)該比崔家高?!?/p>
想到這里,他立即出門找到了朱家的朱熙。
“朱兄,你我兩家必然出一個太子妃,可是勢不配位啊。
明顯,我們比崔家要低很多,這不對,這事兒不能忍!”
張實(shí)激動地說道。
朱熙有些猶豫,朱照離開的時候,囑咐過。
在遼東任何事情不決,可以直接去找崔臻問策,崔臻一旦說了一定要執(zhí)行。
可眼下這事情,有針對崔家的嫌疑,怎么問崔臻?
“張兄,不若等一等,京城塵埃落定之后,咱們在謀求更大的權(quán)勢。”
朱熙還是比較穩(wěn)當(dāng)?shù)摹?/p>
“朱兄糊涂啊?!睆垖?shí)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們與京城互為表里,我們強(qiáng)則兩位妹妹強(qiáng),我們?nèi)魟t兩位妹妹不得勢?!?/p>
“而且我們得到消息,難道崔家沒得到消息么,他們會先防備我們。”
“所以動手要快?!?/p>
這句話打動了朱熙。
這是一個沒有選擇的難題,他們得到消息,崔家也一樣。
他們就算不動手,誰敢保證崔家不動手?
“那我們該如何辦?”朱熙問張實(shí)。
“簡單,自然是找崔家的麻煩,把事情搞大,逼著顧侯平衡遼東實(shí)力”
“我們要與崔家分庭抗禮?!?/p>
張實(shí)氣勢洶洶的說道。
朱熙有些擔(dān)心,他想要不同意,但是終究沒敢出口反駁。
朱照曾經(jīng)跟他說過,張實(shí)這個人,短謀無算,好為大言,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可是朱照忘了,他這個堂兄也有耳根子軟的毛病。不善于反駁別人。
被張實(shí)裹脅著,開始了反抗。
所有通過考試,走入遼東官場的兩家子弟,全都開始消極怠工。
不但他們自己消極怠工,還拉著別人不讓干。
“崔家把持遼東,架空顧侯,欺壓同僚,我們必須用這種方式提醒顧侯?!?/p>
遼東鎮(zhèn)守府,跟朝廷的六部不同,他們辦事都習(xí)慣了慢節(jié)奏。
可是顧道帶領(lǐng)的遼東鎮(zhèn)守府,如同一個運(yùn)轉(zhuǎn)的大機(jī)器,千頭萬緒一刻不停。
他們這一消極怠工,卡了一個部門,其他部門就跟著卡。
何況他們還四處煽動人鬧事。
人心不滿足的,反正有人帶頭,萬一真能把崔家拉下馬,那他們也有便宜。
崔甲哪容得下這個?
立即把張實(shí)和朱熙找來了,立即拍了桌子。
“你們兩個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耽誤多少事情,尤其是龍骨鑄造,一刻都停不下?!?/p>
朱熙臉色有些慚愧,這樣不對。
可張實(shí)不在乎,輕佻地挑了挑指甲。
“崔大人,話不是這么說,鑄造龍骨重要,但是公平公正更重要。
如果遼東的秩序都出了問題,早晚會出大事,豈能是一根龍骨能抵消的?”
崔甲氣蒙了,龍骨的事情還不夠大?
“你們到底想要干什么,警告你們不要搞事情,否則我也救不了你們?”
崔甲還是念著門閥同氣連枝的情誼,提醒這兩個人,不要意氣用事。
“崔甲,收起你囂張的氣焰,遼東輪不到你一手遮天,我們之所以鬧,就是因?yàn)槟闾^分。
因?yàn)槟慵芸疹櫤睿蹓和?,處事不公。若我們不鬧也行,你退位讓賢吧?!?/p>
聽著張實(shí)的話,崔甲才后知后覺。
這家伙奔著自己來的。
“張實(shí),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私廢公,張家就這么教你的么?”
“你對我不服,私下找我說即可,為何要這么做?”
“你們兩家,是要跟崔家決裂么?我坐在這個位置,對得起顧侯的提拔,你要反對顧侯么?”
崔甲氣瘋了。
張實(shí)冷笑,喊出來顧道聽到那句話。
“你們崔家怎么了,憑什么你們崔家能登上高位,我們憑什么不行?”
“姓崔的了不起么,顧侯了不起么?”
顧道背著手走進(jìn)房間。
看人鬧的人趕緊行禮,崔家憋屈的想要哭,他是真憋屈。
張家和朱家來了之后,他真的做到了門閥同氣連枝,想盡辦法給他們安排。
結(jié)果現(xiàn)在反而被他們捅了一刀。
“顧侯,我才不堪服眾,難當(dāng)大任才引發(fā)同僚攻訐,請顧侯責(zé)罰?!?/p>
崔甲趕緊上前說道。
直到此時,他還顧忌門閥之間相互扶持,有事回家內(nèi)部解決。
希望能替張實(shí)抵擋一二。
“你給我滾一邊去,拎不清的玩意兒!”顧道對著大舅哥先噴了一句。
沈慕歸上前,拍了拍崔甲的肩膀。
“糊涂,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息事寧人,人家都給你遞刀子了?!?/p>
“你讓顧侯也忍下來么?”
崔甲一聽,嘆了口氣,門閥從此分道揚(yáng)鑣了,這并不是好事。
“我顧道無需你們看得起?!?/p>
顧道盯著張實(shí)冷冷的說道。
張實(shí)有些心虛,但是一想到妹妹都嫁給太子了,何須懼怕顧道一個侯爺。
你再厲害,也不過是被皇家壓著。
魏無極厲害吧,被門閥和皇家聯(lián)手壓在百越二十年,你顧道還想在遼東二十年?
“顧侯處事不公,難道還不允許我等不服么?”張實(shí)冷聲說道。
聽到這話,沈慕歸心中快要笑瘋了。
遼東又要讓出不少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