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師叔,朝廷已經(jīng)密函蜀中鎮(zhèn)守府,剿滅孫家和五斗米教,顧道并不如你認為的那么聰明?!?/p>
深山古剎。
一顆蒼老的楓樹,茂盛的枝葉朝著天空漫卷,覆蓋了半個寺廟,葉如烈火隨風獵獵作響。
古樹之下,石桌對坐兩僧。
了然從火爐上取下咕咕作響的水壺,悠然地地倒入茶杯之內(nèi),茶葉隨著水流旋轉(zhuǎn)翻騰。
讓人分不清變換的方向。
蒸汽升騰,讓對面的白臉僧人,面容有些扭曲。
“他的確有本事,不過朝堂不是戰(zhàn)場,他的雄才大略顯得笨手笨腳?!?/p>
“只是區(qū)區(qū)手段,就讓他成為佛門一把刀,幫我們?nèi)ソ藴缥宥访椎?。?/p>
“有時候,引人入局比拉攏好用,師叔以為那?”
白臉僧人話有點多。
把無敵將軍,當朝國公當猴子耍,他當然得意,必須直抒胸臆才暢快。
了然絲毫未受形象,泡茶的動作充滿了禪意。
“師叔你是大德高僧,智慧無雙,但是這件事你錯了,佛門不能沒有力量?!?/p>
覺明的話充滿了自信。
換做是幾日之前,他絕不敢說,但是現(xiàn)在顧道和整個朝廷,已經(jīng)被他玩弄于鼓掌。
佛門已經(jīng)有可以跟朝堂博弈的力量。
了然把一盞茶推到了他的跟前,然后用枯瘦的手指,指了指胸口。
覺明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卻搖了搖頭。
“師叔,你又要老調(diào)重彈,想說佛門的力量在人心信仰,而不是金身和土地?”
“不,現(xiàn)實的強大才能引發(fā)敬畏,敬畏才會產(chǎn)生信仰,這才是佛門的未來?!?/p>
了然嘆了口氣。
他休了閉口禪,無法跟他辨經(jīng)。
只能用手壓了壓自己的光頭,告訴他覺明,佛門的滅頂之災(zāi)來了。
覺明太過自信了,他憑什么認為,自己可以跟懂兵法的人玩陰謀詭計。
他憑什么認為,那些在朝堂波詭云譎之下,依然能身居高位的人,會被小詭計戲耍?
太自負,距離死亡就不遠了。
可惜,對于了然的警告,覺明根本沒放在心上。
此時佛門的潛力和實力,讓他產(chǎn)生了絕對的信心,何況他還拿著朝中權(quán)貴的把柄。
無論是陰謀還是陽謀,他都不怕。
“了然師叔,天下大爭,佛門會在我的手中達到前所未有的興盛?!?/p>
\"那大焱的圣主還是您的弟子,您覺得我們效仿大焱,建造佛國如何?\"
縱然了然已經(jīng)佛心澄凈,依舊被他這個想法震驚了。
大焱建國,的確有宗教的影子,但是那是愚民,那是邪魔外道。
了然雙手合十,心中念了一句佛號。
佛門,終究被這滾滾紅塵勾引得入魔了。入魔就會有護法之人來滅你。
覺明,你這樣會給佛門帶來百年倒退啊!
兩人不在談話,覺明飲了一杯茶,然后飄然下山,至于了然師叔,就先囚于這古剎之中。
等佛門取得大興,他依舊是佛門大德。
御書房。
“李尚書,沒想到刑部動作如此之快,竟然抓到了這個姓齊的?!?/p>
顧道有些驚訝。
“還是晚了顧公一步,您將計就計先拿下了賊人,已經(jīng)審問出來五斗米道。刑部不過錦上添花罷了?!?/p>
李渠謙虛地說道。
其實他內(nèi)心是驕傲的,顧道和竇慶山動用了那么多軍隊,最后也就抓住幾個小賊頭。
而這個姓齊的,是那幾個賊頭的上線,京城的刺殺和儒生的跪門都是出自他手。
卻被刑部給拿下了。
一開始還說是孫家的謀劃,后來經(jīng)過用刑之后,他招認了五斗米教。
看著李渠假裝的內(nèi)斂,顧道知道刑部上當了,完全落入了對方的劇本。
不過能把這個家伙挖出來,也是本事。
“李尚書不要謙虛了,我們拿的都是跑腿的小毛賊,刑部抓住這個,才是真正的核心人物?!?/p>
“有了他的證詞,就能給禁軍那幾個副將定罪,就能挖出禁軍的蛀蟲?!?/p>
顧道恭維了兩句,果然李渠變得更加和顏悅色。
“這件事,刑部當記一大功,朝廷已經(jīng)發(fā)了密函,讓魏宗保絞殺五斗米道。”
“不過本宮怕當兵的做事粗疏,正好你刑部推薦一人為欽差,入蜀主持此事?!?/p>
太后不動聲色地說道。
李渠大喜,這是給刑部加功勞啊。
但是轉(zhuǎn)眼看了一下顧道,還是立即收斂了喜色。
“這些刺客是奔著顧公來的,鬧得顧公家宅不寧,欽差人選刑部尊重顧公的選擇?!?/p>
李渠說道。
這就是讓顧道派人去報仇了,明顯帶著討好的意思。
顧道不知道這李渠賣的是什么藥,但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討好自己必然有目的。
“不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刑部主持大乾刑獄,理當刑部派人?!?/p>
顧道給推辭了。
想要報仇,何須要你這個人情,蜀中我有的是人。
李渠見顧道推辭了,略微思索了一下。
“那就讓主持儒生案的郎中錢恕去,此人精擅審問技巧,一千多個儒生,他一個沒放過。”
“凡是被他審問的人,沒有任何罪過可以隱瞞?!?/p>
好家伙。
顧道和太后都聽明白了,什么叫被審問的人無可隱瞞?分明是個酷吏。
擅長的是大回憶術(shù)。
被這種術(shù)收拾的,別說隱瞞了,就是自己沒干過的事情,也會回憶起來。
甚至細節(jié)都能記得清楚。
李渠還是賣好,故意告訴顧道,我派出這位就是給你去蜀中出氣的。
怎么樣,夠意思吧!
顧道哭笑不得,還有強送人情的。
“就他吧,老臣覺得合適?!?/p>
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袁琮,突然做了決定。顯然他對這個小子很欣賞。
至少儒生一案,辦得很得袁琮的心。
“好,那就如袁輔所說,命錢恕為欽差,持天子劍,去蜀中剿滅孫家和五斗米教?!?/p>
太后說道。
這件事情決定了,刑部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處理。
那就是那些犯案的儒生和官員,已經(jīng)褫奪了官職和功名,并且禍及子孫。
他們是不是要放了。
“不要放,充軍西北涼州,哪里正好缺點天氣,就讓他們?nèi)ツ抢锇??!?/p>
袁琮開口說道。
這已經(jīng)是網(wǎng)開一面了,如果按照他們媚敵的罪行,砍頭也是不多的。
現(xiàn)在只是流放,而且臉上還不用刺字,已經(jīng)算是網(wǎng)開一面了。
而且遇到特赦,還能回來。
涼州荒涼,費長戈正缺少文化人,應(yīng)該會善待他們,不過那地方苦得很,能不能聽到特赦難說。
新朝的第一大案就這樣落下帷幕,一千多儒生和官員,即將充軍西北兩周。
顧道回到家,石中玉秘密的帶著五個人,走進了顧道的書房。
“此去涼州,冒充沖軍的儒生,辛苦幾位了?!?/p>
顧道沉重的說道。
“為家住效勞,使我們的榮幸,還請家主示下,我們的任務(wù)是什么?”
其中一人問道。
“這次的任務(wù)就是撞大運,記住我顧家的人才金貴,保命第一,不可強爭……”
顧道說道。
他提前布局西北,能不能四兩撥千斤,就看著幾個人了,不成功也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