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金森和阿拉婭守在門口,幾分鐘過后,從房門的縫隙中已經(jīng)依稀聽見里面?zhèn)鱽砹藝W啦啦的水聲了。
詹金森一個大老爺們嚇得快要哭出來了,之前剛上船時的強硬和跋扈完全不見蹤影了,他拽著阿拉婭的胳膊,連連喊道:“喂,他們真的洗澡了??!你是神衛(wèi),你快想想辦法!”
詹金森并非神衛(wèi),在月影神殿內(nèi)部的地位,比阿拉婭低上一級。
阿拉婭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在意?!?/p>
“你不在意?”詹金森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他很不理解阿拉婭的轉(zhuǎn)變!
“你不會是想借機上位吧……”詹金森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于是小聲提醒道:“你以為夫人離開了,你就能取她而代之?別做夢了啊?!?/p>
阿拉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蠢貨,你如果一直是這樣的腦子,這輩子都沒可能遞補晉升神衛(wèi)了!十二神衛(wèi)死光了也輪不到你!”
詹金森問道:“那你是為什么?。课沂钦娴南氩幻靼?!”
“坦白說,如果夫人鐵了心要離開大人,那么,選擇這位暗影天王,我還是能接受的?!卑⒗瓔I說道:“他已經(jīng)把我打服了。”
詹金森頗為好奇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的傾向?打你兩頓,還把你的好感打出來了?”
“沒有他,你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死人了,我們被他救了不止一次了?!卑⒗瓔I起身,看著走廊外面的月光,說道:“如果月神大人真因為夫人變心的事情而責(zé)罰我,我會選擇加入游俠神殿?!?/p>
“其實,你可以選擇去華夏臨州,加入皇后酒吧?!币坏喇Y聲甕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正是小龐!
龐爺此刻居然在替自己的老板招攬手下!
詹金森說道:“你們皇后酒吧有什么資格和游俠神殿相提并論?你們能有什么優(yōu)點?”
小龐:“五險一金,包吃包住。”
“什么?”詹金森愣了一下:“那缺點呢?”
小龐說道:“偶爾會被扣工資。”
阿拉婭對這個曾經(jīng)痛毆自己的男人說道:“謝謝你,我會認(rèn)真考慮這個提議的?!?/p>
小龐看了看她,表情非常認(rèn)真:“如果你真的去了,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你的顏值不行,當(dāng)不了老板娘?!?/p>
阿拉婭:“……”
她覺得自己被別人用很真誠的方式侮辱了。
…………
由于國際刑警要上船調(diào)查此次事情,所以,蘇無際懶得多事,便選擇了提前離開。
只是,在離開之前,他始終都呆在愛絲黛兒的房間里。
畢竟,后者受傷不輕,需要蘇無際貼身照顧。
這仔隙照顧了一天一夜之后,他都累出了黑眼圈了,實在是盡職盡責(zé)。
可是,月神夫人的傷勢似乎是進一步加重了,都有些起不來床了。
但得知蘇無際要走,她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起身相送。
停機坪前,直升機的螺旋槳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了。
蘇無際一看到這架直升機,就想起與教官姐姐在那一架NH-90的后排沙發(fā)上共同度過的那一個小時。
“我要走了?!碧K無際已經(jīng)根本不避著旁人了,他摟著愛絲黛兒的纖腰,說道:“記得早點去臨州找我。”
愛絲黛兒的唇角輕輕翹起,勾勒出了動人的微笑弧度,高貴的容顏已然變得無比生動:“不怕我給你帶去危險嗎?”
蘇無際毫不在意,說道:“呵呵,你最好把月神也一起帶來,讓我好好地對付對付她!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女人上上強度!”
愛絲黛兒則是說道:“那你可不能用對付我的方式對付她?!?/p>
蘇無際捏住了教官姐姐的下巴,在嘴唇上親了一口:“那你放心好了,月神那綠毛龜,我也下不去嘴?!?/p>
愛絲黛兒輕笑不已。
她甚至并未察覺,自己在過去這幾天里所露出的笑容,已經(jīng)比過去的十年加起來還要多了。
“一路平安?!睈劢z黛兒說道,“下次見面,我們還是朋友?!?/p>
蘇無際愣了一下:“那不行!”
愛絲黛兒輕笑:“在黑暗世界里活著,還想追求天長地久嗎?”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是在反問蘇無際,但實際上,更像是在問她自己。
“當(dāng)然,我愿意對你負(fù)責(zé)到底的?!碧K無際說道。
“我不在意這些,更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fù)擔(dān)?!睈劢z黛兒的眼角彎彎,這是詹金森和阿拉婭等人平時從未見過的動人笑容。
黛兒姐姐在這方面看起來似乎是比蘇無際成熟一些,但事實上……在此之前,殺手教官與男性戀人的相處經(jīng)驗完全為零。
“當(dāng)然,你也不要認(rèn)為,通過這種事情就能獨自占有我?!睈劢z黛兒微笑著強調(diào)了一遍。
聽著這渣女言論,蘇無際很認(rèn)真地說道:“你沒必要強調(diào)這一點,我知道,你是不想把危險帶給我?!?/p>
愛絲黛兒仍舊微笑著,不置可否。
蘇無際凝視著對方那寶石般的眼睛,很認(rèn)真地說道:“我更希望的是,你在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p>
聽了這句話,愛絲黛兒的眼光如同此刻的海浪,波光粼粼,翻涌不息。
蘇無際說著,重重地?fù)肀Я艘幌聬劢z黛兒:“再見,我的黛兒。”
說完,他便走上了直升機。
小龐倒是很有禮貌:“再見,老板娘?!?/p>
愛絲黛兒微笑否認(rèn):“我不是?!?/p>
小龐:“你肯定是?!?/p>
愛絲黛兒的眸子里露出了一抹復(fù)雜,也許是悵惘,也許是迷茫,也許是強壓過后的釋然與輕松:“我其實沒打算去臨州找你老板,更不可能成為你的老板娘?!?/p>
頓了頓,她重又微笑著說道:“再見,小龐。”
小龐突然問道:“老板娘,你和我老板避孕了嗎?”
愛絲黛兒一怔。
哪有問的這么直接的!
她大概看出來小龐可能是阿斯伯格患者,無奈地?fù)u頭一笑,轉(zhuǎn)身走了。
小龐說道:“看來沒有。”
黛兒姐姐差點被這句話絆倒在地,殺手教官此刻不禁有點想重操舊業(yè)了。
…………
蘇無際乘坐直升機到達(dá)最近某島國的機場,等了一天一夜,才有了合適的航班,經(jīng)過了近十個小時的飛行,終于落地寧海了。
他沒去首都。
如果去了,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自然是少不了的。
這一次非洲之行,解救了那么多首都軍區(qū)的失蹤軍官,這已經(jīng)算得上是驚天之功了,首都軍區(qū)必然要給予相應(yīng)的回饋——只是,蘇無際并不想當(dāng)這個英雄。
他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多——什么時候能把老丈人江秉辰救回來,把墜機案的所有人都找回來,這事才能畫上句點。
“還是國內(nèi)的空氣好?!碧K無際走出了機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此時,華夏已經(jīng)是初冬了,夜晚的風(fēng)已經(jīng)非常清冷。
一臺掛著臨州牌照的商務(wù)車,已經(jīng)等在寧海機場外面了。
蕭茵蕾就站在車邊。
她仍舊穿著一身旗袍,只是旗袍的外面罩著一件長款大衣。
但是,開叉的裙子里面,并沒有穿任何的“光腿神器”,那雪白細(xì)膩的腿部肌膚,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這清冷的夜色之中。
此刻,蕭茵蕾的懷里,還抱著一件大衣。
看到蘇無際和小龐走出機場,她立刻迎了上去,把大衣披在了自家老板的肩膀上。
“老板,歡迎回來?!笔捯鹄傥⑿χf道。
“嘶,華夏真冷啊?!碧K無際凍得打哆嗦。
整個飛機上,只有他和小龐是穿著短袖短褲走出來的,別的旅客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倆。
蕭茵蕾說道:“褲子在車上,老板可以上車換?!?/p>
“不愧是我的好經(jīng)理。”蘇無際笑瞇瞇地說道。
淡淡的馨香已然鉆入鼻間,似乎讓旅途中的疲憊都隨之消散了不少。
“小龐,你冷嗎?”蕭茵蕾問向小龐。
“冷?!毙↓嬚f道。
“哦,那你到臨州再說吧,忘了給你帶衣服了?!笔捯鹄僬f道。
那你還問。
小龐倒也完全不覺得受傷害,他認(rèn)真應(yīng)道:“好的?!?/p>
上了車,蘇無際舒舒服服地窩在后排,說道:“最近家里還好吧?”
蕭茵蕾開著車,抿嘴輕笑道:“挺好的,老板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咱們酒吧盈利不少?!?/p>
蘇無際哈哈一笑:“看來,是本老板平時領(lǐng)導(dǎo)有方,不錯不錯,繼續(xù)保持?!?/p>
小龐說道:“主要是老板最近沒請所有人免費喝酒?!?/p>
蘇無際咬牙切齒:“小龐,你在瞎扯什么?”
蕭茵蕾輕笑道:“小龐說得對,小財務(wù)都不想讓老板回來了?!?/p>
蘇無際沒好氣地說道:“小格蕾這是要倒反天罡!看我不扣她的工資!”
小龐:“老板,你的工資都是財務(wù)發(fā)的?!?/p>
蘇無際:“……”
他只能繼續(xù)無能狂怒,咬牙切齒。
那二十七億美金還在小財務(wù)手上呢,自己確實拿她沒什么好辦法。
兩個小時的車程,蘇無際睡了一覺,到了酒吧門口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鐘了。
“到了?”蘇無際揉了揉眼睛。
看著皇后酒吧的霓虹招牌,強烈的親切感已經(jīng)從心底涌出來了。
蕭茵蕾說道:“老板最近太疲憊了,得早點休息。”
蘇無際還沒來得及開口,小龐便說道:“老板操勞過度。”
蕭茵蕾一下子聽明白了:“和哪個老板娘?”
小龐:“你不認(rèn)識?!?/p>
蕭茵蕾立刻眉開眼笑:“咱們酒吧又多了新人了?到底是誰啊?”
小龐:“別人老婆?!?/p>
蕭茵蕾沉默了兩秒鐘,隨后艱難地說道:“老板,這個……關(guān)于道德方面,我們是不是也得……”
蘇無際打了小龐的腦袋一下,沒好氣地說道:“小龐瞎扯什么的,她們沒結(jié)婚!就算是真結(jié)婚了又怎么樣?老子就是喜歡人妻,怎么著吧!”
說完,他便下了車,走進了皇后酒吧,一推開門,便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扶著門框,低著頭,擺出了一副很帥的姿勢,喊道:“寶貝們,本少爺回來了,來吧,讓我們嗨起來!”
然而,一片寂靜,沒人回應(yīng)。
蘇無際覺得不對勁,緩緩扭過了頭,隨后控制不住地瞪圓了眼睛!
按照常理來說,凌晨一點,正該是熱鬧的時候呢。
然而,今天的皇后酒吧,明顯有點不太一樣。
里面坐滿了人,但是卻安靜到了極點,連輕音樂都沒有播放。
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坐姿筆挺,有著明顯的軍人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