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這聲音傳來之后,那個礦工渾身一個激靈!
一股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恐懼感,從他的心底驟然冒了出來!
沒錯,之前的害怕都是裝出來的,但現(xiàn)在的恐懼絕對不是演的!
這家伙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想跑,可是,一股拉扯之力,瞬間從自己的脖頸之上傳來!
冰涼的劍鋒,已經(jīng)貼著喉嚨了!
一圈紫光,正緊緊纏繞在他的脖頸之上!
鮮血隨之滴落!
這個礦工剛剛往前沖了半步,脖頸的皮膚便瞬間被劍鋒刮掉了一大片!
“演技不錯啊,差點(diǎn)連我也騙過去了?!碧K無際冷笑著說道。
意識到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身首異處,那個礦工渾身肌肉緊繃。他高舉雙手,深吸了一口氣,連忙喊道:“誤會,都是誤會!”
蘇無際冷冷說道:“誤會個屁!”
他伸手進(jìn)入對方的口袋,把十幾張美元掏了出來。
當(dāng)時,周圍有很多奔逃的礦工,但是,這家伙偏偏不偏不倚地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種巧合,往往就是最讓人懷疑的。
蘇無際第一時間就留意到了對方的不正常,他之所以揪著這家伙不放,甚至還付了這么多錢,看起來是在問著問題,可實(shí)際上就是在尋找著證據(jù),順便穩(wěn)住對方。
引起他懷疑的最大證據(jù)就是——血腥味。
這家伙身上和手上的血腥味道相當(dāng)濃郁,他那臟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牛仔褲上其實(shí)濺了不少血,只不過在夜色的掩蓋下,讓人很難看出來。
之前這家伙和蘇無際撞在一起,以至于后者的衣服上都沾染了一些血腥味兒。
蘇無際甚至從這家伙的身上聞到了淡淡的硝煙味道。
他對這種氣味可實(shí)在是太熟悉了。
這就是火藥味!
那一場爆炸,必然就是出自于這家伙之手!
在這個礦坑里搞出了那么大的動靜,又是殺人又是爆炸的,但凡自己的警惕心稍稍低個半分,都要被這家伙給騙過去了!
“真的是誤會,我就是個普通的礦工……”這家伙還想解釋,然而,蘇無際已經(jīng)把通訊器從他的手心里扯出來了,冷冷說道:“你當(dāng)我瞎呢?普通的礦工,會有這玩意兒嗎?”
他把通訊器放到耳邊,然而,這時候,通話已經(jīng)被切斷了。
處于通訊器另外一端的人,似乎并沒有想要和蘇無際對話的興致。
或者說,他擔(dān)心這個鬼精鬼精的華夏青年會從對話里找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蘇無際一把揪起了這礦工的領(lǐng)子,將他提了起來,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答案:“剛剛爆炸的生活區(qū),到底有沒有你所說的兩個華夏人?”
那礦工明顯遲疑了一下。
蘇無際的右手一拉劍柄:“說實(shí)話!”
冰涼的劍鋒瞬間收緊,這位礦工立刻感覺到了呼吸不暢!
“沒有……”這礦工忍著疼,說道:“完全沒有,這一切都是我騙你的……”
蘇無際的手腕一抖,紫色軟劍便如同毒蛇一樣,從對方那血淋淋的脖頸上滑了下來。
下一秒,這把劍便陡然繃直,直接刺進(jìn)了對方的大腿!
“回答我,到底有沒有!”蘇無際的聲音之中透著無比強(qiáng)悍的壓迫力:“你要知道,現(xiàn)在這把劍,距離你的大動脈,只有不到兩公分!”
這礦工說道:“真的沒有,我……我是禁錮黑淵的三級成員……我今天才接到的命令,就是要在這里制造混亂,想方設(shè)法地拖住你……”
“呵呵,這么容易吐口,看來,你對禁錮黑淵的忠誠度也不怎么樣。”蘇無際冷冷問道,“在這一片鐵礦帶,你有沒有見過其他的華夏人?”
這位三級成員忍著疼,連連搖頭:“沒見過,真的沒見過?!?/p>
蘇無際的手腕一拉,那把紫色軟劍立刻在對方的大腿上割出了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這名黑淵成員疼得打了個哆嗦,連忙說道:“希望你相信我,我不僅沒有見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他們的消息!”
蘇無際問道:“剛剛和你聯(lián)系的,是裁決庭的第幾禁衛(wèi)?”
他聽到了這個礦工清楚的喊出了“禁衛(wèi)大人”這幾個字。
“第四禁衛(wèi),莫林斯!”這個礦工連忙答道。
蘇無際問道:“你一個三級成員,有資格和裁決庭的禁衛(wèi)直接聯(lián)系?”
事實(shí)上,他對黑淵的成員級別完全不清楚,之所以這么問,完全就是因?yàn)楸灸艿赜X得這級別有些不太對勁。
“當(dāng)然沒有資格聯(lián)系他們,但是,這次是莫林斯大人直接找到的我!”這礦工說道,“我受命在整個鐵礦帶潛伏,等待召喚,這一等就是五年……”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是不像是說謊。
這手里的通訊器,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有年頭了,早都停售了不知多少年了。
“提前五年潛伏在這里?”蘇無際冷冷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格羅坦!”這礦工連忙說道。
蘇無際冷冷說道:“你是怎么知道禁錮黑淵的,又是怎么成為黑淵三級成員的?”
這名叫格羅坦的家伙說道:“因?yàn)?,我是繼承了我父親的位置,他以前是一級成員……只是,死在了某一次的行動里。”
“你們這玩意兒還能世襲呢?”蘇無際話鋒一轉(zhuǎn):“你知不知道巴特倫鐵礦?”
他的語速很快,前后問題經(jīng)常出現(xiàn)大跨度,幾乎不給對方反應(yīng)的機(jī)會,但凡格羅坦有半點(diǎn)猶豫,他便是直接一拉紫色軟劍,讓后者疼的完全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和空間。
“我知道這座礦,但是對于這鐵礦內(nèi)部的具體情況,我并不了解……”這個小小的三級成員猶豫了一下,終于說出了一句相當(dāng)關(guān)鍵的信息:“據(jù)說,巴特倫鐵礦,和黑淵的關(guān)系非常親近!甚至,極有可能是黑淵直接控制的!”
“什么?”
黑淵直接伸手控制鐵礦?
蘇無際之前有過這樣的推斷,但是,自從那個坐標(biāo)發(fā)送到自己手機(jī)上的時候,他又不這么認(rèn)為了。
“沒錯,真的是這樣?!备窳_坦說道。
“你剛剛用的還是不確定的語氣,緊接著就這么確定?!碧K無際瞇了瞇眼睛:“你的消息源,到底來自于哪里?”
說話間,他那握著劍柄的手又是一擰。
隨著他的這個動作,軟劍的劍鋒已經(jīng)無限逼近大腿主動脈了!
“來自于我的父親!他曾經(jīng)在巴特倫鐵礦工作過!”格羅坦疼的身形狠狠一顫,說道:“千真萬確,我不敢騙你!”
“大隊長,有人過來了!”萬輝辰扭頭低聲喊道。
在蘇無際審問的時候,老萬一直在附近警戒。
此刻,在他的視野里,已經(jīng)有好幾道身影朝著這邊摸過來了。
不,確切地說,他們的目的地似乎并不是蘇無際所在的位置,而是斜后方那一片混亂的鐵礦。
這群人穿著深色作戰(zhàn)服,手里明顯有著槍支,看起來絕非礦山的武裝守衛(wèi)。
萬輝辰低聲說道:“好像是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小股雇傭兵!”
蘇無際一拳把這個格羅坦打暈了過去,隨后說道:“老萬,你帶著這家伙找地方隱蔽,我留著他的命另有用處?!?/p>
“是?!比f輝辰立刻拖著這個三級成員離開。
就在蘇無際準(zhǔn)備跟在那幾個傭兵后邊的時候,被他繳獲的通訊器里,忽然傳出來了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顯然,這老式通訊器的質(zhì)量不怎么樣,而這種聲音就是通話接通的前奏。
一道微有熟悉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我很歡迎你來到委內(nèi)瑞拉,但并不贊成你綁架羅森?!?/p>
這聲音用了變聲器,但蘇無際很確定,這就是裁決庭的兇羽!
“兇羽,第一,我沒有在委內(nèi)瑞拉?!碧K無際呵呵冷笑:“第二,羅森是誰?”
“蘇無際,你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坦誠相見?!眱从鹫f道:“你在這種關(guān)頭依然裝傻,完全沒有任何意義?!?/p>
“開什么玩笑,和你這種人坦誠相見?”蘇無際說道:“行吧,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回答你的問題?!?/p>
兇羽毫不猶豫:“好,說話算數(shù)?!?/p>
想了想,她淡淡地補(bǔ)充了一句:“如果你在這件事情上對我撒謊,那么,你以后也別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蘇無際呵呵一笑:“警告我?你之前還安排禁衛(wèi)要?dú)⑽遥視谝饽愕木鎲幔俊?/p>
“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兇羽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糾結(jié):“在南美,你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和我合作?!?/p>
蘇無際不置可否,開始發(fā)問了:“巴特倫鐵礦的坐標(biāo),是你發(fā)給華夏的?”
“是?!眱从鹬苯映姓J(rèn)了。
蘇無際說道:“目的是什么?”
當(dāng)時,他判斷出來,兇羽這么做,就是因?yàn)槟谴伪淮蚍?,?zhǔn)備投降了。
但現(xiàn)在,對方明顯改變了立場,又重新給自己設(shè)置了障礙……鬼知道這安第斯山脈里還有多少陷阱!
“目的就是退讓,那一局,是我輸了?!眱从鸷唵蔚鼗卮鹆诉@個問題,隨后說道:“我不認(rèn)為你猜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現(xiàn)在該我發(fā)問了?!?/p>
“你問吧,”蘇無際說道,“今天我會真實(shí)回答你?!?/p>
兇羽問道:“羅森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蘇無際很誠懇地說道:“不在?!?/p>
這個臭不要臉的家伙倒真的不認(rèn)為自己撒謊了,畢竟,羅森現(xiàn)在是在好哥們洛克斯的手上。
兇羽似乎并不指望從蘇無際這里得到真實(shí)的答案,她繼續(xù)說道:“羅森上次沒有死在加勒比海上,那么,他這次便不能再死了。你一定要把他交給我?!?/p>
蘇無際呵呵一笑:“交給你,然后你以此來化解裁決庭和禁錮庭之間的矛盾?好人你來做,壞人我來當(dāng)?”
他一眼就看明白這個兇羽想干什么了!
上次,兇羽對羅森動手,但是卻被后者逃脫了,顯然,現(xiàn)在禁錮庭必然已經(jīng)向裁決庭發(fā)難了。
“把人給我,條件任你開?!眱从鹫f道。
“好啊,我的條件也很簡單?!碧K無際呵呵一笑:“你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干凈,送到我的面前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