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不可能?!崩詈劾湫σ宦?,譏諷道:“若是我真要成了你這老毒物的傳承,到時候不等師傅出手……師兄師姐就得一巴掌把我拍死。所以老毒物也別費(fèi)這勁了?!?/p>
既然殺不死這老頭,也沒有封印小世界的手段,李寒舟便準(zhǔn)備離開了。
事情已經(jīng)辦好,雖說有了些插曲,見到了一位“惡貫滿盈”的老毒物,卻也無傷大雅。
老毒物卻也神色如常,望向那李寒舟的身影,忽然嬉笑個不停。
“想走?嘿嘿,只怕是沒那么容易吧?!?/p>
李寒舟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瞄了一眼這老毒物,貌似是話里有話。
難道是不想讓自己走?
李寒舟神色凝重,神魂四散籠罩住周身方圓,卻也未曾探查到有變化的地方。
就連自己最開始進(jìn)入小世界前留下的后手還在。
如此,李寒舟眉心皺得更深了,他臉色一沉,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這老毒物,手中絲線環(huán)繞。
“呵呵,小兒別在老夫身上白費(fèi)力氣了?!崩隙疚锟恐砗蟮目輼?,渾濁的眼珠瞥了眼那幾縷金絲,喃喃道:“這因果線確實(shí)玄妙,可惜,老夫早已跳出輪回,不在因果之中……你這套,對我沒用?!?/p>
李寒舟眼珠一轉(zhuǎn),如果不是這老毒物的話,難道是小世界之外出了問題?
“你那因果在外?!崩隙疚镩_口道:“你自己造的孽,現(xiàn)在人家找上門來了……不過,你這因果縹緲,老夫一時間竟看不太清。雖說是根源在你,又好像不在你?!?/p>
老頭說得一知半解,索性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你自己看吧?!崩隙疚锷焓謸]了揮。
李寒舟感到一股縹緲之力忽地升起,他后退兩步,轉(zhuǎn)而來到了老毒物身側(cè)數(shù)丈的距離。
纏繞在老毒物身上的漆黑鎖鏈瞬間繃直,上面的符文爆發(fā)出刺目的光芒。
“嘶……?。 崩隙疚锾鄣谬b牙咧嘴,卻還有閑心破口大罵:“都他娘的多少萬年了,還不生銹?枉費(fèi)老子天天往上啐唾沫!”
李寒舟臉色一黑。
縷縷青煙憑空出現(xiàn),隨著老毒物那一指點(diǎn)出,匯聚在半空之上,如同一口倒懸的深井,水光瀲滟。
井中影影綽綽,浮現(xiàn)出一張張模糊不清的面孔。
緊接著那井口轟然擴(kuò)大,水光般的倒影沖天,瞬間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光幕!
光幕之上,景象開始變得清晰。
“看吧,你的因果在外呢?!崩隙疚镆黄ü勺诘厣?,撓了撓肉疼的后脊梁骨,隨后再啐了一口那鐵鏈,罵道:“老禹皇真他娘的狠!”
李寒舟全然沒聽見,目光注視在這天幕上,望著那里面一個個身著熟悉服飾的修士,眼眸陡然瞪大。
“我不過是剛出來,還在天墟州呢?!崩詈劭嘈Φ溃骸斑@就被盯上了?”
天幕之中,那一個個修士身著的,分明就是仙尊宮的服飾。
也是許久未曾聽聞仙尊宮有什么動作了,自己一個人剛出紫云山結(jié)果就被盯上了?
李寒舟此時很想問一問這些人:一直盯著自己,當(dāng)真不累嗎?
扶額苦笑。
“嘿嘿,你小子倒是牛啊。”老毒物拍著肚皮哈哈大笑道:“竟惹上了仙尊宮,這老夫不得不高看你一眼了?!?/p>
“老毒物你也知曉仙尊宮?”李寒舟有些驚訝。、
畢竟這仙尊宮底蘊(yùn)不過萬年十萬年,這老毒物可是百萬年前的人物,又怎會知曉后來的事情?
“老夫雖困在此地,卻也能散出神魂去往外界探查。不然你覺得那王衍是怎么找尋到老夫的?”老毒物解釋道,又說:“不過這仙尊宮也是后起之秀,仙人坐鎮(zhèn),稱得上一句‘頂尖宗門’?!?/p>
“這就說得通了。”李寒舟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老夫倒是好奇?!崩隙疚锿兄掳蛦柕溃骸澳阋彩墙倌甑拈啔v了,還真當(dāng)和那凡間弱冠小兒一樣年輕氣盛?亦或者說,覺得自己從心所欲的年紀(jì),真能從心所欲了?”
老毒物說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李寒舟面色陰沉,一臉黑線。
對仙尊宮找上門的麻煩,也是對這老毒物的無奈了。
李寒舟搖了搖頭,隨即便準(zhǔn)備離開。
“小子莫要逞能啊?!崩隙疚镆娎詈垡?,也是心中一急,隨即收斂氣息,仿佛又是一開始的那個高人模樣,看著李寒舟緩緩開口,道:“你只要給老夫找尋三千陰年陰月的嬰童精魄來,老夫就幫你解決這個麻煩如何?”
李寒舟邁開腿便要離開。
“不信老夫?不過是些化神期合體期的弟子,螻蟻罷了,老夫還真不放在眼里!”老毒物補(bǔ)了一句道:“但你小子不過是化神期,就算神魂強(qiáng)點(diǎn),卻也難以抵擋一位合體期修士吧?!?/p>
李寒舟緩?fù)O履_步。
這些弟子雖實(shí)力強(qiáng)勁,但自己全力離開的話,這些人未必能追得上。
畢竟又不是那渡劫期,大乘期的長老過來,些許弟子罷了,還不至于到要拼上性命的地步。
“怎么樣?是覺得老夫的提議可行?”
李寒舟停下也不是同意,只是忽然想到這些仙尊宮弟子是要密謀些什么,有這么一個好幾回,也別浪費(fèi)。
隨即他轉(zhuǎn)頭看向天幕,壓根懶得搭理這老毒物。
老毒物見李寒舟沒搭理他,就又喋喋不休起來了,一股腦地將這幾十萬年沒說過的話全吐了出來。
……
蕭國順天城。
麒麟閣,是這京城達(dá)官貴人甚至公侯們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據(jù)說靠著宮里一位嫡親的王爺!在這京城,乃至天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酒樓。
不過此時就不太一樣了,這天下聞名的酒樓卻透著一股死寂。
平日里眼高于頂、鼻孔看人的店小二,此時正弓著身子貓在一處雅間之外,宛若一只卑躬屈膝的老狗一般。
掌柜的則是汗如雨下,站在小二身旁哆哆嗦嗦。
雅間內(nèi),一桌子山珍海味,琳瑯滿目。
這些菜肴出自名動天下的御廚之手,每一道都價值千金。
可如今卻被胡亂撥弄了幾下,動都沒動,漸漸失了熱氣。
與之相反的,是桌邊堆積如山的空酒壇。
一壇壇珍藏了數(shù)十年的紹興陳黃,跟不要錢的井水似的被抬上來,又被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