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鴻晟死死地盯著李寒舟,眼中不再是憤怒,而是充滿了怨毒與貪婪的指控。
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自以為看穿一切的冷笑。
“什么狗屁的仙豬,什么狗屁的案件!李寒舟,你出現(xiàn)在這里,根本不是為了什么公道!”他一字一頓,仿佛要將所有怨氣都傾瀉而出:“你是想將我季府的五華仙玉,中飽私囊,據(jù)為己有!”
“你若再胡言亂語?!?/p>
李寒舟的目光從季鴻晟身上移開,落在他身后那幾個噤若寒蟬的護衛(wèi)身上。
“我不介意讓你們所有人,都去牢里體驗體驗,看看那里的風水,是不是比你們季府的祖墳更好?!?/p>
話音落下的瞬間,大堂內的氣氛驟然變冷。
那幾個本就心驚膽戰(zhàn)的護衛(wèi),被李寒舟的目光一掃,只覺得神魂都在戰(zhàn)栗,仿佛被一頭遠古兇獸盯上,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們幾個不過元嬰期,連季鴻晟都趕不上,如今被李寒舟冷眼一觀,如墜冰窟。
“你……!”季鴻晟剛剛涌上喉頭的怒罵,硬生生被這句話給堵了回去。
他整個人當即啞火,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胸膛劇烈起伏,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再敢多嘴,這個煞星真的會當場動手,將他們全部鎮(zhèn)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更何況,這屋檐是天子府的屋檐,而且頭頂上站著的,是一尊他無論如何也惹不起的紫金巡察使。
“長老!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名護衛(wèi)顫抖著上前,低聲對季鴻晟勸道。
“先離開這里,從長計議!”季鴻晟無奈道,他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深陷入掌心,那股鉆心的疼痛,卻遠不及心中被羞辱的萬分之一。
“哎哎,季長老?!痹S綰叫住季鴻晟,指著一旁的玉簡調令道:“東西別忘帶了?!?/p>
“你……!哼,多謝提醒?。 奔绝欔赡眠^玉簡,視線掠過李寒舟隨即怨毒地剜了一眼。
隨后他猛地一甩袖袍,轉身帶著他那幾個魂不附體的護衛(wèi),狼狽不堪地走出了天子府大堂。
似乎還能聽到,那許綰的恭維聲,言說他不過小人物。
直到踏出天子府大門,重見天日,季鴻晟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狂怒。
“啊!”
他仰天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咆哮,猛地轉身,對著府外一塊用作裝飾的千斤巨石,狠狠拍出了一掌!
“轟!”
靈力爆裂,碎石穿空!那塊堅硬無比的巨石,在一掌之下,瞬間化作了漫天齏粉。
“長老,息怒??!”護衛(wèi)們連忙上前。
“息怒?你他媽告訴我怎么息怒!”季鴻晟雙目赤紅,狀若瘋魔,憤恨無比。
五華仙玉!
他保證安全的稻草,他突破合體期的希望。
若是被李寒舟得到了,拿回來的概率只有零成!
而且他季府不敢上門討要!
“那……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是好?”一名護衛(wèi)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否立刻返回須界州,請代族長定奪。或者……請老祖出山?”
“請老祖?”季鴻晟面色陰冷,瞬間冷靜了下來,但眼神中的瘋狂卻變成了徹骨的寒意。
“蠢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就算老祖親至,你以為他李寒舟會把吃進嘴里的東西吐出來嗎?”
“你忘了當年他是怎么騎在……怎么在老祖壽宴上,質問殺人的?”
那護衛(wèi)被罵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
“那……那我們去找龍元山?”另一人提議道:“季府與龍元山正結著善緣,去求武涵道人的話,說不定他會出手?!?/p>
“更扯淡!”季鴻晟冷笑一聲,喃喃道:“善緣?此時的善緣就在李寒舟手上。再說,就算和武涵道人結下善緣,你以為龍元山會為了我們,去得罪一個天子府的紫金巡察使?”
護衛(wèi)不再言語,沉默退下,他心里喃喃:更何況李寒舟還是紫云山的弟子,還是地位極高的那種弟子。
頂尖勢力之間的人情比紙還薄!
難道想因為一個贈物的善緣,就讓人家拼上命?
可就這么灰溜溜地回去,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我們到底該怎么辦?”護衛(wèi)低聲問道。
季鴻晟瞇起眼睛,眼縫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他遙遙望了一眼天子府,聲音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等!他不放人,我們就等!”季鴻晟憤憤道:“我就不信,那禹振鴻能一輩子待在天子府的牢里不出來!只要他敢露頭,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他挫骨揚灰?!?/p>
“可是長老,若是李寒舟將禹振鴻身上的五華仙玉全部奪走,就算把他殺了,也挽救不了什么?!?/p>
“不!”季鴻晟面目一沉,冷笑道:“這禹振鴻既然敢在我季府地盤上搶奪至寶,更是躲藏在我季府中長達半年!此人絕對不是那種能夠心甘情愿放手的人物!”
“長老的意思是……”護衛(wèi)隊長恍然大悟道:“這禹振鴻會拿出部分五華仙玉,用作討好李寒舟的價碼?”
雖說全部的五華仙玉十分誘人,但經(jīng)此一事的季鴻晟已然自知無法全部拿回來了。
現(xiàn)在能拿回一部分,先行完成對龍元山的承諾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且……這禹振鴻所保管下來的數(shù)量,除卻一部分要用作龍元山賀禮。
剩下的未必沒有自己的一份!
季鴻晟點了點頭,他隨即看向護衛(wèi)隊長。
“你,過來。我交代你一件事情……”
季府的一行人沒有返回須界州,而是在望川城內潛伏了下來,化作了一條等待獵物的毒蛇。
……
天子府,地牢深處。
當李寒舟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時,牢房內的氣氛已經(jīng)截然不同。
禹振鴻依舊盤膝而坐,但他看著李寒舟的眼神,卻多了一絲毫不掩飾的贊嘆。
“不愧是國師大人,手段還是這般高深?!?/p>
“嘁。”李寒舟沒有理會他的吹捧,徑直道:“季府的人已經(jīng)走了,但他們不會離開望川城?!?/p>
他看著禹振鴻,語氣平淡道:“今晚子時,我會安排人送你離開天墟州。天大地大,你能逃多遠看你自己的本事了?!?/p>
禹振鴻聞言,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國師大人,何必如此心急?不如我們兩個在做一番交易如何?”
李寒舟的目光沉靜如水,審視著牢房內的禹振鴻。
“再做一筆交易?”
“當然,是一筆很大的交易?!?/p>
不等李寒舟詢問,禹振鴻自顧自地開口,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凝重。
“我在季府化名黃化臻,潛藏了足足半年,聽到了一些季府的秘聞?!?/p>
“哦?”李寒舟眉梢微挑,示意他繼續(xù)。
“這秘聞事關重大?!庇碚聒櫟难凵褡兊糜陌?,緩聲道:“季府如今的代族長季鴻旭,如今也到了合體境的門檻,但他神魂修為不足,遲遲無法突破?!?/p>
李寒舟聞言,神色依舊沒有太大變化。
“所以,他便動了歪心思?!庇碚聒櫟穆曇魤旱脴O低,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
“正如當年的季鴻光,他已經(jīng)悄悄派人去了下界,準備……再度煉制帝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