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繚繞仙尊宮,云霧翻騰好似真正的天庭,往常是寂靜無比。可如今,因為萬葉古國的消息,再次鬧騰了起來
但明羅峰不同,顯得尤為寂靜。
趙泓寅正端在自己房屋內,面見了先前找尋消息的弟子。
“你是說,魏書桓的死因……跟紫云山的李寒舟有關?”趙泓寅有些難以相信。
這老二是怎么跟李寒舟扯上關系的?
先前他仙尊宮耗費周章前去滅殺,出動了數(shù)位渡劫甚至大乘期的盛淵代族長,都沒能拿下。
所以李寒舟的名號,在仙尊宮內也就屬于那種半禁忌的狀態(tài)了。
畢竟有這么一個前車之鑒,李寒舟免不了會留不少的后手,甚至有紫云山弟子在暗中保護也說不定。
魏書桓是怎么敢?guī)е蝗夯衿诘牡茏忧叭フ腥抢詈鄣模?/p>
“回師兄,已經(jīng)查明。”白衣弟子躬身立于堂下,神色肅穆,聲音壓得很低:“魏師兄單給帶著一眾師弟前去了天墟州邊陲的一處凡人國度?!?/p>
趙泓寅端坐于上,面無表情,眼神卻如寒冰。
那名弟子繼續(xù)匯報。
“根據(jù)當?shù)胤踩藝葮O少修士和的零星見聞,以及我等事后對戰(zhàn)場痕跡的勘察……”
“魏師兄所帶去的師弟們,盡數(shù)被李寒舟一人所殺。所言:‘不過一劍,便斬了所有化神’?!?/p>
“呵!”趙泓寅冷笑一聲,指尖在玉案上輕輕敲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一劍斬我仙尊宮十六位化神,他還真敢說!”
“師兄息怒,不過一個初入修行的螻蟻,見識短淺罷了?!卑滓碌茏泳徛暤馈?/p>
“那魏書桓呢?”
“魏師兄本人……與李寒舟有過一戰(zhàn)。戰(zhàn)況不明,但結果是魏師兄施展秘法逃遁??桑瑧撌俏簬熜值狞S土遁法。但……”弟子頓了頓,語氣中透著一股匪夷所思的困惑:“魏師兄最終還是死了。”
“就好像,他只是逃了,然后就死了。尸身殘魂……弟子均未發(fā)現(xiàn)?!?/p>
趙泓寅敲擊桌案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不在乎過程有多么離奇,他只在乎結果。
“也就是說,魏書桓的死,終究是因李寒舟而起?!壁w泓寅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卻讓整個房屋的溫度都驟降幾分。
“是?!卑滓碌茏油说揭慌?。
趙泓寅緩緩起身,踱步到窗前,望著殿外翻涌的云海。
仙尊宮的臉面,更是他明羅峰的尊嚴,都隨著魏書桓的死,被狠狠踩在了地上。
這筆賬,必須用血來償還。
“師兄!”那名白衣弟子見狀,立刻上前一步,眼中燃起怒火,請命道:“我等是否即刻動身,前往紫云山,為二師兄報仇雪恨!”
“報仇?”趙泓寅轉過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呢?像魏書桓一樣,帶著一群人去送死嗎?”
那冰冷的眼神,讓白衣弟子心頭一顫,低下頭去。
“盛淵代族長都未能拿下的一個人,你以為他會沒有防備?”趙泓寅的聲音透著一股洞悉一切的冷漠,冷聲道:“魏書桓的事情,只會讓他變得更加警惕,他身邊,說不定此刻就有紫云山的老家伙在暗中盯著。”
趙泓寅冷笑道:“現(xiàn)在去找他,就是自投羅網(wǎng)?!?/p>
“那……師兄?!卑滓碌茏宇~頭滲出冷汗,顫聲道:“那我等該如何是好?難道就任由那李寒舟逍遙法外?”
趙泓寅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人生怎可能盡是些逍遙日子,總有到頭的時候?!彼匦伦刂魑唬抗庥纳?,胸有成竹道:“萬葉古國即將開啟,以李寒舟的性子,這等天大的機緣,他絕不會錯過?!?/p>
“古國之內,禁制重重,危機四伏,生死各安天命,就算是紫云山的紫霄真人親至,也說不出半個不字?!?/p>
那里,是一個完美的獵殺場。趙泓寅眼中殺機畢露,一字一句地說道。
“在萬葉古國之中……新賬,舊賬,我們到里面,跟他一筆一筆慢慢地算!”
……
融塵天。
這是一個幾乎被遺忘的下界位面。
此界靈氣稀薄,法則殘缺,修行之路艱難無比。
在這里,能修至金丹境界的修士,無不被尊為一宗老祖,受萬千凡人敬仰。
元嬰境,那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境界,整個融塵天都難尋一二。
此時此刻,融塵天的中土大陸,黑云壓城。
延綿數(shù)百里的巨大戰(zhàn)場上,殺聲震天,血流成河。
無數(shù)身穿各色長袍的修士,與另一批身著黑衣、魔氣繚繞的修士,正進行著一場慘烈至極的廝殺。
刀光劍影,法術轟鳴。
這是融塵天數(shù)千年來,正道聯(lián)盟與魔道血宗之間,規(guī)模最為浩大的一場決戰(zhàn)。
戰(zhàn)場的最前方,兩道身影隔空對峙,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遠超周圍所有的修士,扭曲了空氣。
一方,是正道聯(lián)盟的魁首領導者,林環(huán)山。
他身穿一襲青色長袍,眼中卻滿是凝重與決然。
他被譽為融塵天千百年來的正道第一人,修為已至金丹巔峰,只差一步,便可窺探那傳說中的元嬰大道……取天命而飛升。
而在他對面,則是一個身形枯瘦,籠罩在黑袍之下的男人。
魔道血宗之魁首,司徒古。
他周身魔氣翻滾,形成一道道冤魂般的虛影,發(fā)出凄厲的嘶吼。
“林環(huán)山!”司徒古發(fā)出沙啞的笑聲,仿佛夜梟啼哭,道:“今日,便是你正道聯(lián)盟覆滅之日!這融塵天,也該換一個主人了!”
“那也不是你魔道做主的時候!”林環(huán)山手持道劍,厲聲喝道:“司徒古!你為修煉魔功,屠戮無數(shù)凡人,血祭城池,罪孽滔天!今日我林環(huán)山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你這魔頭誅殺于此,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朗朗乾坤?哈哈哈!”司徒古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譏諷。
“婦人之仁!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區(qū)區(qū)凡人,不過是我等腳下螻蟻,他們的性命,能助我踏上更高境界,是他們的榮幸!”
話音未落,司徒古猛地抬手,一道粗壯的血色光柱沖天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血手,朝著林環(huán)山狠狠抓去!
“血魔祖手??!”
林環(huán)山神色一凜,手中道劍猛然一甩。
“三十七元劍訣!”
轟!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千百年來,正與魔的最終對決,在這一刻,徹底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