碝人李徹眼神一凝。
但見里面沒了動靜,李徹皺了皺眉。
“走,去看看。”
在秋白和一眾親衛(wèi)的重重護衛(wèi)下,李徹謹慎地向神社深處移動。
神社的后墻處,被厚重的布幔遮擋著。
秋白用劍把布幔掀開了一角,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一個隱藏的暗室!
剛才那名親衛(wèi)在搜索時,大概是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觸發(fā)了這個暗室。
慌亂之中,又揮刀砍中了暗室里的東西。
“火把?!崩顝爻谅暤?。
幾支熊熊燃燒的火把立刻被遞了過來,明亮的光線瞬間驅(qū)散了暗室的黑暗,將里面的景象清晰地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里面的確有‘人’。
但不是活人。
而是金人!
三座與人等高的神像,靜靜地矗立在暗室之中,神像造型古樸詭異,帶著濃烈的倭國神道風格。
最令人震撼的是它們通體金光燦燦,在火光的照耀下,散發(fā)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黃金光芒。
雖然倭人身材矮小,但神像高度也足有一米五以上,如此體量的純金雕像,其價值......簡直無法估量。
秋白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發(fā)干:“這......這應該是......鍍金的吧?”
李徹沒有說話,他排開護衛(wèi),親自走到神像之前。
剛才那名年輕親衛(wèi)慌亂中砍出的劍痕,清晰地留在了神像的臂膀處。
李徹湊近那道深深的斬痕,借著火光仔細向內(nèi)看去。
劍痕深處,依舊是黃金。
“嘶......”
饒是以李徹的心性和見識,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三座與人等高的純金神像?!
他想起那幾個巫女,立刻吩咐:“把那幾個巫女帶回來!”
巫女們被重新拖拽回來,看到暗室里面那三座金色神像時,最后的僥幸也徹底破滅了。
一個個面如死灰,癱軟在地。
李徹看著她們的反應,心中頓時了然。
“呵......原來如此,這是海部宗貞給你們這些巫女,送上的供奉?”
為首的巫女此刻哪還敢有半分隱瞞,磕頭如搗蒜:
“殿下明鑒!殿下明鑒!這都是海部大人......不!是海部老賊逼迫我們收下的,我們愿意獻出,全都獻給殿下,只求殿下饒命!”
李徹不再理會她的求饒,目光投向暗室深處。
暗室中不僅只有那三座金像,地面上更是鋪了厚厚一層金銀之物。
散落的金碗、金杯、銀盤、鑲嵌寶石的祭祀法器......
各種金銀器物堆積在一起,即便是海部宗貞短時間內(nèi)怕也很難找到這么多,應該是還有巫女們多年來搜刮積累的驚人財富。
李徹坐擁一國,對這些寶物倒是沒什么太大的感覺。
但他身后的親衛(wèi)們,包括秋白在內(nèi),此刻都已是目瞪口呆、呼吸粗重。
他們跟隨李徹出生入死,也算是見過大場面。
但眼前這如同金山般的景象,還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極限。
秋白艱難地再次咽了口唾沫,聲音都有些變調(diào),小聲問道:“殿下?這些......如何處置?”
李徹的收回目光,掃過身后一張張因激動而漲紅的臉。
這些人都是他最初起兵時就追隨自己,歷經(jīng)百戰(zhàn)出生入死,一直忠心耿耿的親衛(wèi)老兄弟。
別說是替自己擋刀槍,就是自己讓他們?nèi)タ乘麄兊牡?,親衛(wèi)們都會毫不猶豫地下手。
李徹忽然展顏一笑,豪氣頓生:“那三座金疙瘩熔了,充入內(nèi)庫?!?/p>
國庫是國家的,而內(nèi)庫是李徹自己的小金庫。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滿地的零散金銀器物上:“至于地上這些零碎的......”
“爾等都分了吧!”李徹大手一揮,“人人有份!”
轟——
短暫的寂靜后,親衛(wèi)們頓時一陣歡呼,看向李徹的眼神更加狂熱。
李徹真不在乎這些金銀,他更在乎親衛(wèi)們的忠心。
為何要把金人入內(nèi)庫?不就是為了讓大家放心‘分贓’。
我李徹都拿了,你們有什么不敢拿的?
咱老六情商就是高,大慶魅魔的基本操作罷了。
待到親衛(wèi)們平息下來,李徹笑著補充道:“別急,你們想吃獨食咋的?”
“不只是你們這百十號人,外面親衛(wèi)營留守的上千兄弟也有份,所有親衛(wèi)營的兄弟一起平分!”
眾人看著地上那鋪了厚厚一層,幾乎能沒過腳踝的金銀器皿,沒人出言反對。
不說親衛(wèi)營同袍情義,就說這么多金銀之物,即便是上千人平分,每個人能分到的也絕對是一筆巨額橫財。
只要不太揮霍,足夠他們后半輩子衣食無憂,過上富足的生活。
若是揮霍一些,也可以置辦上一座奉天府的宅院,娶上幾房嬌妾。
當然,李徹對自己人素來大方。
即便沒有這筆意外之財,他們的俸祿和賞賜也遠超普通軍士,足夠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親衛(wèi)們紛紛應和道:
“殿下英明!”
“謝殿下厚賞!”
“有錢兄弟們一起拿,極好,極好!”
一旁的文載尹看著這如同分贓大會般的場景,臉上露出憂慮之色。
他湊近李徹,壓低聲音提醒道:“殿下......這......這恐怕不妥吧?”
李徹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事情,仰頭爆發(fā)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文老啊文老!”
彎腰從地上撿起幾個沉甸甸的金杯、金碗,一股腦兒塞進文載尹的懷里:
“倒是忘了您了,見者有份,見者有份,文老拿著拿著!”
文載尹猝不及防被塞了滿懷金子,差點沒抱住。
他也是微微一怔,隨即氣得老臉通紅:“殿下!老臣說的不是這個!”
“您先前可是應允了契丹人,讓他們?nèi)氤墙俾?,若是被契丹人知?.....”
李徹止住笑,看著文載尹那副又急又氣的模樣,慢悠悠地反問道:“本王當時是怎么說的?”
“您說‘進城之人,見物自取’......”
“對?。 崩顝匾慌氖?,理直氣壯,“本王說的是,進城之人,見物自?。 ?/p>
“可沒說整座下關(guān)城和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歸他們契丹人所有了?!?/p>
“我們不也是進城者嗎?我們先進來的,我們發(fā)現(xiàn)的,自然就歸我們所有,這很合理嘛!”
文載尹抱著滿懷的金器,看著李徹那副無賴的表情,頓時無言以對。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能哭笑不得地拱了拱手。
倒是忘了......
若論搬弄是非,玩文字游戲,自家殿下才是個中高手。
想到這里,文載尹放棄了將懷中金銀扔掉的想法。
這玩意......不拿白不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