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立刻提醒了眾人。
“家主!”
“您的意思是……那襲擊您的刺客,是武家派來的?”
“哼?!?/p>
寧雄不爽地道:“原本我還不能確定,可我剛中毒他們就殺來了,定是以為我死了,所以要來對我寧家不利。”
“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原來如此!
在場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是??!
如果家主寧雄死了,那么想來視寧家為大敵的武家,從今往后在這晴天城可就一家獨(dú)大了。
他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他們就是沒想到,武家居然有這么大的膽子!
“可惡!”
“這武家真是瘋了!”
“光天化日,竟敢派出刺客加害咱們家主,簡直是死有余辜!”
“不過他們恐怕做夢也沒想到,咱們家主福大命大,這筆賬,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
憤怒之下,所有寧家人都?xì)鈶嵅灰选?/p>
全都怒了!
而身為女兒的寧師師,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刻沖出去,和武家決一死戰(zhàn),為父親報仇。
“且慢!”
關(guān)鍵時刻,林默卻沉聲道:“我勸你們不要這么做。畢竟寧家主如今雖然保全性命,可卻修為大跌?!?/p>
“一旦開戰(zhàn),寧家根本討不到便宜?!?/p>
“不是么?”
眾人一聽,頓時又一陣無奈。
可不是嗎?
家主如今因?yàn)橹卸径獨(dú)獯髠瑢?shí)力暴跌,甚至連他女兒寧師師都不如了。
這種情況下,他怎能主持大局,對抗武天一?
一打起來,必然露餡。
那就更糟了!
“哎!”
“可惡……真是氣死人了!”
寧家人雖有滿腔悲憤,可卻又沒有戰(zhàn)勝武家的勝算。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此刻。
寧雄的臉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毫不夸張的說,武家咄咄逼人,亡寧家之心不死,寧家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機(jī)時刻。
這是個死局。
就連他這個家主,一時竟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大不了,就和他們拼了……魚死網(wǎng)破!”寧師師始終咽不下這口氣,氣的捏緊小粉拳表態(tài)。
“胡鬧。”
林默則毫不客氣的給她潑冷水:“武家強(qiáng)盛,而以寧家如今的情況,只怕連和他們魚死網(wǎng)破的資格都沒有。”
“對抗,只會自取滅亡而已?!?/p>
“你……”
寧師師氣憤道:“可不這么做,又能怎么辦?武家現(xiàn)在以為我爹不在了,他們馬上可就要到了!”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因?yàn)闊o解。
可這時,林默卻靈機(jī)一動,忽然說了一句:“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武家既然以為寧家主已經(jīng)死了,我們倒反而可以拿這個做文章!”
“哦?!”
沒辦法的寧雄,不禁向林默詢問:“林默啊,聽你這話……莫非,你有什么辦法了?”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向林默看來。
“嗯?!?/p>
林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悠悠開口:“不論如何,今日應(yīng)該先避免與武家爆發(fā)沖突,能不動手,就不要動。”
“武家派刺客給寧家主下毒,并且篤定寧家主死了,所以才敢來犯。”
“既然如此……”
“只要寧家主好端端的出現(xiàn),武家便不敢輕舉妄動,總之一句話,絕對不能露怯,以前如何,現(xiàn)在還要如何,甚至要表現(xiàn)的更強(qiáng)勢??!”
林默這話,讓眾人的臉色都變的古怪起來。
這意思,就是做戲了?
不過……
仔細(xì)想想,這也倒是一個好辦法。
只要讓武家看到家主還活著,而且還好端端的,那么他們絕對不會想到,家主如今已經(jīng)實(shí)力暴跌。
就沖這個,諒他武家也不敢胡來!
這是個辦法!
“好!”
寧雄也覺得此計(jì)可行,頓時欣慰一笑:“林默啊,還是你腦子靈光,你這倒也是個好主意!”
“成,就按你說的辦?!?/p>
“他武天一不是要來么,反正我身體已經(jīng)無礙了,我來對付他!”
這時,林默卻又道:“寧家主,光這樣還不行,既然要做戲,就不妨再把戲份給做足一點(diǎn)!”
“畢竟,武天一可是個老狐貍。”
“他沒那么好糊弄!”
“嗯?”
寧雄又忍不住問:“怎么做?”
林默上前一步,只聽他壓低聲音,對著寧雄耳語了一番。
也不知聽到什么,寧雄開懷大笑。
“哈哈哈!”
“林默,真有你的,你小子夠雞賊!”
……
武家這邊。
武天一正帶著兒子武聰,還有族內(nèi)的一眾長老弟子們往寧家殺去。
陣仗很大,一路氣勢洶洶。
“前面就是寧家!”
“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寧雄已經(jīng)死了,其余那些寧家人根本不足為據(jù)!一旦打起來,誰都不許給老子手軟!!”
武天一殺氣騰騰,已經(jīng)開始給手下眾人做“戰(zhàn)前動員”。
而眾武家人也激動無比。
磨拳擦掌,迫不及待。
這么多年,他們武家和寧家早就結(jié)下了不可調(diào)解的深仇大恨。
只要趁此機(jī)會滅了寧家,從此武家在晴天城再無敵手。
可謂,一家獨(dú)大!
而且寧家家大業(yè)大,富可敵國,底蘊(yùn)深厚。
滅了寧家,那么寧家所有產(chǎn)業(yè)、財(cái)富,所有的一切也都?xì)w于武家。
這可是天大的好機(jī)會!
這時。
眾人已經(jīng)能夠看到寧家的大門,正要一鼓作氣沖過去。
可忽然,他們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
“等等!”
“你們看……寧家這是在干什么呢?!”
有人驚呼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朝著寧家大門前看了過去。
按理說,他們武家派出鉆山鼠去行刺閉關(guān)中的寧雄,而且已經(jīng)得手了,寧雄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才對。
保不齊,寧家還在辦喪事。
可誰知……
寧家門前非但沒有懸掛白幡,沒有一點(diǎn)兒在辦喪事的樣子,反而還披紅掛彩,大紅燈籠高懸。
門前還不停駛來車馬,貴客們紛紛登門。
林默和寧師師,則在門前笑著迎客。
一派熱鬧喜慶景象!
“咦?!”
武聰有些傻眼,他望著寧家門口的熱鬧,納悶不已:“這是怎么回事,寧雄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他們應(yīng)該辦喪事才對!”
“可這……”
“看起來,怎么反像是在辦喜事啊?!”
莫說是他。
所有武家人氣勢洶洶殺來,看到這一幕,也無不傻眼。
就連武天一,都有些懵逼了。
“這不對啊!”
“如果寧雄死了,他們哪兒還有心情辦什么喜事?”
意識到不對勁,他又低喝一聲——
“鉆山鼠!”
“你給老子滾出來!!”
鉆山鼠因?yàn)樾写虒幮哿⒐?,如今已被提拔成了武家長老,還賜了黃金萬兩。
此行來攻打?qū)幖?,他也在其中?/p>
見狀不妙,他匆匆站出來。
“家主!”
“啊我……我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混賬!”
武天一臉色陰沉,遠(yuǎn)遠(yuǎn)指著寧家門前的熱鬧質(zhì)問他:“你不是說,偷襲得手,已經(jīng)弄死了寧雄么?”
“這是怎么回事?”
“如果寧雄死了,為何寧家沒有辦喪事?!”
可殊不知。
這會兒,鉆山鼠自己也懵逼了。
“啊這……”
“武家主,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武天一覺得蹊蹺,立刻揪住鉆山鼠的領(lǐng)子,幾乎把他那侏儒的身體直接提溜起來:“你特么少廢話,老子問你,你是不是撒謊了?!”
“給我老實(shí)交代??!”
鉆山鼠大驚失色。
他拼命掙扎,卻動彈不得,只能拼命解釋:“家主,我沒撒謊,我的確潛入了寧雄閉關(guān)修煉的洞府,并且下了您交給我的毒!”
“我看著他中招的??!”
“這一點(diǎn),我可以對天發(fā)誓……若我撒謊,天打雷劈!!”
“你可曾親眼見到他死了?!”武天一又追問。
“我……”
鉆山鼠一臉哭腔:“我沒見到……下了毒后,我就第一時間撤退了!”
“混賬!”
武天一隨手將鉆山鼠丟在地上,當(dāng)場破口大罵:“你都沒看見寧雄死,還敢口口聲聲,一萬個保證他死了?”
“告訴你——”
“要是寧雄沒死,你就得死!”
一聽這話,鉆山鼠當(dāng)場嚇的瑟瑟發(fā)抖。
尿,都差點(diǎn)兒流出來。
這時,一旁的長老們提出疑問:“家主,您且先息怒!鉆山鼠雖然沒親眼見到寧雄死,可他既然讓寧雄中了毒,那他就必然活不成?!?/p>
“那毒,可是您親手交給他的?!?/p>
“您還不清楚?”
聞言,武天一沉思起來。
是啊。
那毒可是堪稱天下奇毒,哪怕只是沾染上半點(diǎn),修為再高的人,也要毒發(fā)身亡,爛成一攤血水。
而且這毒,根本沒得解!
可……
若寧雄死了,寧家又為何是這么個動靜?!
媽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主,我看這保不齊是寧家的障眼法!”
“寧雄一死,他們生怕我們知道消息,過來滅了他們,所以才假裝辦喜事,想蒙騙我們不敢來攻?!?/p>
“實(shí)際上……寧雄可未必還活著呢!”
長老們又猜測。
這話,倒給武天一提了個醒。
還別說。
這幾個長老的猜測,倒也不無可能。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也不能一幫人就這么沖殺過去。
穩(wěn)妥起見,武天一便吩咐眾人:“聽著,你們且在這里等消息,我先去探個虛實(shí)!”
“爹,我也去!”
武聰也忍不住道:“我倒要看看,寧雄那老東西到底死不死!”
“嗯!”
“聰兒,你跟著我!”
言罷,武天一就帶著兒子武聰,待著滿腹狐疑朝寧家大門走去。
而其他武家人,則全都藏在東街之中。
他們只等武天一信號。
一旦探名寧雄真的死了,他們接到信號,便會傾巢而出,一舉攻入!
“陳家主,歡迎!”
“沈家主,好久不見!”
“李家主,您一來真是蓬蓽生輝,請!”
“……”
寧家門前。
林默和寧師師正在迎客。
而今日前來的,都是這晴天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是林默出的主意。
為了把戲做真做足,他建議寧家廣發(fā)請柬,并放出風(fēng)聲,說家主寧雄閉關(guān)結(jié)束,今日將舉行大慶。
沖著寧家的名望和地位,城中其他家族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紛紛帶上禮物,前來道賀。
而林默和寧師師,也將眾人邀請進(jìn)門。
“林默,你看!”
這時,寧師師壓低聲音,語氣驚訝:“武家父子來了……怎么回事,武聰那混蛋怎么還活著?!”
林默聞言,瞥了一眼。
果然。
只見武天一帶著他兒子武聰,此刻正表情怪異的向這邊走來。
他也覺得納悶。
之前,武聰那家伙鬼鬼祟祟跟著他和寧師師進(jìn)了黑云山,甚至還厚著臉皮,恬不知恥的想奪他們的寶貝。
當(dāng)時他略施小計(jì),就讓武聰自討苦果。
按理說,這家伙應(yīng)該被毒死才對。
他怎么還活著?!
“常言道,禍害活千年,或許是這家伙走了狗屎運(yùn)吧!”林默冷笑一聲。
“哼,這混蛋沒死真可惜!”寧師師有些遺憾。
不過這下,林默倒也明白了什么。
既然武聰還活著,那回去必然和他老子武天一說了黑云山的事,而且保不齊又是一番添油加醋,顛倒黑白。
或許正因如此,武天一才懷恨在心,派此刻暗害寧雄。
真是睚眥必報啊!
“算了?!?/p>
林默又輕聲提醒:“眼下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把戲演像點(diǎn)兒,別露餡?!?/p>
“放心!”
寧師師壞笑一聲:“不就是騙人嘛,這個好玩,我最拿手了!”
好玩?
林默聽的笑了笑。
這小妞,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這可是關(guān)乎她寧家生死存亡的危急關(guān)頭,敢情她是一點(diǎn)也不著急?
“咳!”
林默這才轉(zhuǎn)身,沖著走來的武家父子微微一笑:“呦,這不是武家主么,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可惡??!”
“臭小子,虧你還敢在本少面前出現(xiàn)?!”武聰一見林默,就恨的牙根癢癢。
因?yàn)樗窒肫鹆嗽诤谠粕綍r,被林默挖坑的事。
當(dāng)時他中了并蒂蓮花之毒,險些就死了。
一個人瀕死在水簾洞府里。
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那種絕望的感覺,簡直是一場噩夢!
好在他命不該絕。
要不是父親找到了他,恐怕他早就死了。
這一切,都是林默和寧師師害的!
“呦,這不是武聰么,你還活著???”林默全然不顧武聰要?dú)⑷说难凵?,反而一副漫不?jīng)心的語氣。
“該死的,你想要我死是吧,沒那么容易!倒是你小子,差點(diǎn)兒把本少害死,你小子給我記著?。 蔽渎敾鹈叭?。
“咦?”
林默故作疑惑:“武聰,你這話從何說起?。磕阍诤谠粕街卸?,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那并蒂蓮花本是我的,是你臭不要臉非要去搶?!?/p>
“我勸你別吃,你非要吃?!?/p>
“怪我嘍?!”
“至于我不給你解藥,那是我的事,那條律法規(guī)定我一定要救你的?”
一番話,有理有據(jù),直接駁的武聰啞口無言。
只是氣到極致,一陣大喘氣。
“哎?”
寧師師這時打量了武聰一眼,納悶問:“武聰,你身上怎么一點(diǎn)兒靈力都沒有了?”
“你還說??!”
武聰幾乎咬牙切齒:“我中了并蒂蓮花毒,雖然撿回一條命,可卻永遠(yuǎn)失去了二十多年的修為!”
“都是你們害的??!”
什么?!
寧師師一聽,十分驚訝。
旋即,“噗嗤”一聲笑了,一陣幸災(zāi)樂禍:“哈哈,武聰,不是吧……你居然失去修為了?這么說,豈不就是成了廢人一個?”
“哎,你真可憐啊!”
之前她還覺得,武聰居然撿回一條命,屬實(shí)是老天不開眼。
可得知武聰修為全無,成了廢人,她別提多高興了。
失去修為,成了廢人,這可比死了還難受。
活該??!
“你??!”
武聰被寧師師貼臉嘲諷,差點(diǎn)兒氣的當(dāng)場吐血。
這該死的小賤人……
要不是她和林默一唱一和,故意引他去吃并蒂蓮花,他何至如此??!
盛怒之下,他捏緊拳頭就要動手。
可寧師師卻不怕他。
之前多虧了林默煉的破境丹,她如今已是碎虛境大后期境界,甚至還要壓武聰一頭。
更何況,如今武聰都成了廢人了。
她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聰兒??!”
武天一卻低喝一聲,勸他住了手。
雖然他心疼自己兒子如今廢了修為,可他又哪里不知道,兒子之所以被林默和寧師師坑,是他主動跟上去的。
就算當(dāng)時林默手拿著解藥卻不救他兒子,他也沒法明面上興師問罪。
這就只能是個啞巴虧!
不過,他還是語氣不爽地質(zhì)問二人:“你們寧家這披紅掛彩的,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切!”
寧師師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武家主,我們寧家辦喜事,難道還要提前通知你嗎,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臭丫頭,你老子都不敢這么跟我說話,你竟敢??!”武天一氣的吹胡子瞪眼睛。
“哎!”
林默故意教訓(xùn)她:“再怎么說,武家主也是這晴天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既然登門,那就是客?!?/p>
“你這樣,太沒禮貌了!”
接著,他又望向武天一,微笑告訴他:“武家主,你可來著了!我們寧家主剛剛破關(guān)而出,修為暴漲,境界飛升。”
“今日正在舉行大慶呢!”
“來都來了,怎么樣,要不要進(jìn)府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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