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惡念之身的元神意志被剝離了出來。
李清歌自身的意識目前尚未蘇醒。
她的身軀一晃,往地上倒去。
君無邪伸手便將她隔空吸了過來,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手掌隔空幾寸,在李清歌身上游走,先天之氣垂落,沿著她的經(jīng)脈流淌。
君無邪這是在他為她融煉天道氣運(yùn)。
那天道惡念化身的元神意志被月煉化,變成了天道氣運(yùn)之力。
這種天道氣運(yùn),并非納入身體就可以享受到氣運(yùn)加成的。
除非本身就是天命之子,或者有極其特殊的強(qiáng)悍秘法。
不然的話,強(qiáng)行納天道氣運(yùn)入體,非但不能得到天道氣運(yùn),反而會適得其反,遭受氣運(yùn)反噬,變成衰敗之運(yùn),將會在很長的時間內(nèi),持續(xù)倒大霉,倒血霉。
此時,君無邪正在用自己的先天源氣引導(dǎo)那些天道氣運(yùn),將其與李清歌融合。
這個過程持續(xù)了好幾個時辰,他才讓李清歌與天道氣運(yùn)完美融合。
這時候,他將一縷道音,貫入李清歌的識海內(nèi),將其沉睡的元神喚醒。
李清歌幽幽醒來,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一時間有點(diǎn)渾渾噩噩,腦子里面是空白的。
但很快,空白渾噩的腦子里面有記憶浮現(xiàn)。
她想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
看著眼前熟悉的臉,正用關(guān)心的眼神看著自己。
李清歌心里一怔,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君神不是討厭自己的么?
他怎么會關(guān)心自己?
錯覺,肯定是錯覺!
想到這里,她心里很難受,一種說不出的委屈,滋生而出,眼睛一紅,淚水迷蒙。
這一生,幼年不幸,親人遇難,就在她的眼前死去。
她恨自己無力!
如果自己實(shí)力足夠,就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
從那時起,她發(fā)誓自己要好好修煉,努力變強(qiáng)。
于是,她一個人流浪,一個人修行,通過各種方式累積資源。
不管有多么的艱辛,不管有多么的困難,她從過來不曾退縮。
很多年之后,她才明白,自己這么多年,如此瘋狂地修煉,除了想要變強(qiáng),更是在自我安慰。
用變強(qiáng)來安慰自己,仿佛只要自己這么去做了,那種看著親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無力感,就不會瘋狂吞噬自己的心。
后來,一次機(jī)會,終于進(jìn)入了縉云仙宗。
在宗門,他如履薄冰。
一開始,差點(diǎn)被華飛羽的人所害。
只因她沒有選擇成為華飛羽的黨羽。
幸好有主事長老看重她的潛力,使得她在宗門有了比較強(qiáng)力的靠山。
自那以后,華飛羽的人有所收斂,不敢在宗門亂來。
那日,太上供奉弟子選拔。
她很幸運(yùn),成為了太上供奉的親傳弟子。
從那天開始,她才算是真正有了自己的師兄師姐。
以往,雖說宗門有那么多的師兄師姐,但彼此間根本沒有什么同門情誼。
同樣是師兄師姐,本質(zhì)卻完全不同。
他和師兄師姐們,有著同一個師尊。
師尊對她很好,師兄師姐對她也很好。
那些時日,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情,那種被人關(guān)心,被人疼的感覺。
一如當(dāng)年,親人在世時那般。
那時的她,也曾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寶貝。
漸漸的,她將師門當(dāng)做了自己的家。
她的心里時常感到幸福與溫馨,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下去。
可這次從福緣洞天回來,一切都變了。
師兄嫌棄自己了,不讓自己跟著去審判華飛羽,還這般聲聲質(zhì)問自己。
為什么?
李清歌不明白,自己難道就不值得讓君神有那么一絲的信任么?
若是這件事?lián)Q個位置,她絕不會懷疑君神!
心里構(gòu)建的家,那種幸福與溫馨的感覺,徹底崩塌了。
“清歌,別哭,事出有因……”
“嗚嗚!君神為什么不相信我,你是我?guī)熜郑銘?yīng)該相信我的!”
李清歌伏在君無邪的腹部痛哭,眼淚迅速濕了他的衣衫。
“唉?!?/p>
君無邪無奈嘆息,輕輕拍著她的背,動作很溫柔。
她沒想到李清歌對這件事情如此敏感,反應(yīng)如此強(qiáng)烈。
之前反應(yīng)強(qiáng)烈,那是因?yàn)樗米约旱囊饽顝?qiáng)行影響了她,將她拉入了一個特殊的意境里。
那么做的目的是將那些天道惡念的一縷元神意志逼出來。
只有那樣,才能完美剝離,不對她的元神造成絲毫影響,還能給她一場機(jī)緣。
“清歌,不哭了。”
君無邪見她已經(jīng)沒有了哭泣的聲音,只是雙肩尚微微抽動,“之前我說的那些話,只是要將你體內(nèi)藏著的元神意志逼出來。”
“???”
李清歌突然揚(yáng)起梨花帶雨的臉震驚地看著他。
她胡亂抹了兩把淚水,“這么說,我在仙緣秘境搶師姐的星衍秘錄,便是因?yàn)槟窃褚庵咀魉睢?/p>
那時我被他徹底控制了,所以之后才會不記得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
“沒錯,正是如此。
在福緣洞天時,我便知道了。
但是當(dāng)時我沒有做什么,本想著等他徹底來奪舍你的時候,才將其一網(wǎng)打盡。
但后來情況有變?!?/p>
“原來如此,我就說,君神怎會這么狠心,一句解釋都不聽,一點(diǎn)信任都不給,你可是人家的師兄呢?!?/p>
李清歌破涕為笑,她的心情突然好了,從狂風(fēng)暴雨變得陽光明媚,萬里無云。
“對,我是你的親師兄,同一師尊的那種,也是你的親師叔,你親師尊的親師弟?!?/p>
“啊,還能這么說的么?”
李清歌撲哧笑出聲來,沒想到君神也有這樣的一面。
“反正,清歌不管,君神今天好兇,你怎可以對自己的師妹這么兇!”
“你這丫頭,下意識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師兄師妹,看來你還是不愿意接受師叔師侄的關(guān)系?!?/p>
“我……”
李清歌怔住,紅唇微顫,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盡管說,不用吞吞吐吐的。”
“我一直把我們的關(guān)系,當(dāng)成一個家的關(guān)系。
因此,清歌的心里,君神就是師兄,是哥哥,會站在清歌面前遮風(fēng)擋雨的那種……
突然之間,變成了長輩,我真的很難接受……”
“好了,以后你就叫師兄吧?!?/p>
“可是師尊那邊,她肯定會訓(xùn)斥我的。”
“你師尊那邊我去說?!?/p>
“真的可以么?”
李清歌眼神滿意希冀。
君無邪淡淡一笑,在她額頭上點(diǎn)了一下,“作為我們這個家庭的一員,師妹還沒搞清楚,到底是誰當(dāng)家做主,誰說了算嗎?”
“是哦?!?/p>
李清歌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
君神師兄才是最高話語權(quán)呢。
師尊很多時候都是聽他的。
“師妹好好感受下,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同?!?/p>
李清歌聞言,閉上眼睛,仔細(xì)感受自身,心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能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了些變化,但到底是做什么變化,卻又不得而知。
“是有點(diǎn)不同了,可卻說不上來……”
李清歌看著君無邪搖頭。
“不同的是,你以前都是好好站著或者坐著,現(xiàn)在卻睡在師兄的腿上,該起來了吧?”
李清歌一怔,這才意識到,反應(yīng)過來,臉色一紅,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這個,師兄,對不起,清歌不是故意的……”
李清歌撩下耳發(fā),神情多少有點(diǎn)尷尬,臉上那凝脂般的肌膚,此時略有些許紅暈。
“好了,不逗你了。
清歌師妹,你看著清冷,還帶點(diǎn)英姿,卻這么容易臉紅。
之前,我讓月煉化了你體內(nèi)的那縷天道惡念的元神烙印,將其化為天道氣運(yùn)。
我已將天道氣運(yùn)融入你的體內(nèi)。
而今,你已是天道氣運(yùn)之身,對你往后的修行會有不小的幫助。”
“天道氣運(yùn)……”
李清歌怔立當(dāng)場。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有點(diǎn)難以置信。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急忙往后退了兩步,恭恭敬敬的,對君無邪和月躬身一拜。
“謝師兄,謝月姐姐!”
“跟自家?guī)熜植恍枰@么客氣?!?/p>
君無邪拉著月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笑著說道:“師妹這下該不會哭鼻子了吧?”
“啊呀,師兄你好壞!
我除了幼年,便沒有再哭過。
今日是首次,還是被你氣哭的,你還笑話我!”
“師兄下次幫你改良修行法?!?/p>
君無邪拉著月離開,路過李清歌身邊時,笑著說道。
李清歌一怔,隨即滿臉喜色,急忙跟了上去。
他們走出秘境的瞬間,感覺到大地在搖顫。
四周的山峰左右晃動,地面持續(xù)震顫。
“怎么回事?”
君無邪驚訝,他目光望去,貫穿長空,看到了九龍皇城,整個皇城亦是如此,建筑在微微搖晃。
“東邊,突有地脈暴動!”
白芷四姐妹上前,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