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院落中,空氣震顫,數(shù)十名氣息兇悍的武者正在演武。
他們?nèi)_開闔間衣袍鼓蕩,真氣勃發(fā),竟隱隱在其身后凝聚成各種猙獰的異獸虛影——有血色巨狼,蒼鷹,有盤踞山林的猛虎…
虛影隨拳勢撲擊,兇煞之氣彌漫,仿佛一座微縮的蠻荒戰(zhàn)場。
這群高手的修為,最低也是四品上,其中不乏五品的好手,放在軍中皆是百人敵的猛將,然而,所有人的氣勢,都被院落中央的兩道身影所掩蓋。
其中一人,正是三皇子拓跋觀巖,
他身姿雄健,頭角崢嶸,周身彌漫著離火真氣,赤紅真氣如焰似霞,將他籠罩,散發(fā)著一種宛若火中仙王的威嚴(yán)。
他引動離火真氣化作煌煌拳印,灼熱的氣浪讓周遭空間都微微扭曲,威勢遠(yuǎn)超旁人。
而在他身旁,還有一位少女。
這少女約莫二八年華,容顏精致,美麗出塵,宛如畫中走出的仙子,秀發(fā)烏黑柔順,如最上等的綢緞般披散在肩頭,容貌可人,
她便是離炎皇朝備受寵愛小公主,拓跋秀,此次跟隨三哥前來邊境,并無正事,更多是游山玩水。
“呼——”
拓跋觀巖緩緩收起拳勢,周身沸騰的離火真氣斂入體內(nèi),灼人熱浪隨之平息。
周幕快步上前,躬身稟告,神態(tài)比平日更加恭敬:
“殿下,公主,蒼瀾國派來和親的蒼山雪公主,已抵達(dá)驛館?!?/p>
拓跋觀巖接過侍從遞上的汗巾,隨意擦拭著,聞言眉頭微挑,露出一絲訝異:
“哦?他們竟真能穿過黑風(fēng)峽?范無病和他麾下的黑煞血衛(wèi),何時變得如此不濟(jì)事了?滄瀾國不是已瀕臨滅國,哪里來的高手能突破此局?”
周幕姿態(tài)放得更低,恭敬回道:
“回殿下,據(jù)蒼山雪所言,他們在峽谷中遭遇了黑煞國‘血手’屠萬里和‘裂山戟’衛(wèi)戟的伏擊,護(hù)衛(wèi)死傷慘重,關(guān)鍵時刻,是一位名叫江塵的年輕人挺身而出,力挽狂瀾?!?/p>
他接著將江塵驚退屠萬里、反殺衛(wèi)戟、最終聯(lián)手陳天望重創(chuàng)屠萬里的經(jīng)過簡述了一遍。
“一個叫江塵的年輕高手?以重傷之身,竟能擊退屠萬里,反殺衛(wèi)戟?”
這次,連一旁靜聽的拓跋秀都眨了眨美眸,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拓跋觀巖眼中掠過一絲真正的詫異,隨即化為玩味:
“屠萬里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但五品修為實(shí)打?qū)?,衛(wèi)戟亦非弱者,這江塵…有點(diǎn)意思。
只是...范無病號稱算無遺策,此次怕是也因輕敵而栽了個跟頭,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更強(qiáng)的高手,恐怕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p>
周幕連忙稱是,隨即說出正題:
“殿下明鑒,蒼山雪此次提出,愿以她蒼瀾皇室代代相傳的海外星圖作為交換,懇求殿下賜下一粒天凰涅槃丹,用以救治那個江塵。您看…這要求,我們是否應(yīng)允?畢竟,她名義上已是您的…”
“以海外星圖換取天凰涅槃丹...”
拓跋觀巖微微瞇眼,心中略有不快,
“王妃還未過門?竟要救治其他男人,傳出去...天下豈不皆笑我拓跋觀巖?!?/p>
他負(fù)手而立,目光幽深:
“天凰涅槃丹,本王手中確有一粒,乃沖擊宗師瓶頸之關(guān)鍵,珍貴無比。她既然主動提出交換,正說明星圖就在她身上,且她已走投無路?!?/p>
“殿下的意思是?”
周幕心中已然明了,但仍需確認(rèn)。
拓跋觀巖淡然一笑,那笑容卻寒意凜然:
“星圖,本王志在必得,但丹藥,豈能輕易予人?她能不能活過今夜,尚是未知之?dāng)?shù)。若本王所料不差,范無病派出的刺客,或許已在城中?!?/p>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從蒼山雪手中強(qiáng)奪星圖,傳出去有損我皇朝聲威。
但若是黑煞國的刺客得手,我們再‘恰逢其會’地從刺客手中奪回…屆時,星圖到手,是為國建功,還順帶為滄瀾國復(fù)了仇,而她若不幸殞命,亦是與我國無關(guān)。豈不兩全其美?”
一直靜靜聆聽的拓跋秀,此刻微微蹙起秀眉,清脆的聲音響起:
“三哥,咱們不是來接人的嗎?這么做…是否有些…”
她似乎想說什么,但觸及拓跋觀巖淡漠的眼神,最終還是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只是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那位蒼山雪公主她也曾聽說過,自幼身患寒毒,沒想到還要遭受這種不幸。
周幕臉上卻露出心領(lǐng)神會的笑容,深深一揖:
“殿下神機(jī)妙算,屬下佩服!屬下這就去安排,讓人‘留意’驛館動靜,確保萬無一失?!?/p>
拓跋觀巖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在他眼中,蒼山雪的命運(yùn),乃至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江塵,都不過是他可以隨意取舍的棋子,真正的博弈,在他與黑煞國,以及與皇都中其他兄弟之間,
而星圖,便是這局棋中,至關(guān)重要的一枚籌碼,他體內(nèi)流淌的離火真氣隱隱轟鳴,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到,星圖到手,
借助其中可能蘊(yùn)藏的仙緣,他拓跋觀巖的名字,必將響徹離炎。
。。。
驛站中,江塵所在的房間。
“呃...”
昏迷中的江塵,生機(jī)在毀滅的邊緣瘋狂搖曳,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熄滅。
就在這絕對死境之中,他右臂帝骨,猛然間復(fù)蘇!
一縷仿佛能鎮(zhèn)壓諸天萬界的金色流光,自帝骨深處彌漫,這縷帝威雖然微小,卻以一種霸道絕倫的姿態(tài),強(qiáng)行引動了江塵體內(nèi)那早已枯竭、幾乎不存任何靈氣的氣海!
嗡——
剎那間,道音在隆隆。
吞天混沌經(jīng)在這縷帝威的支撐下,竟被注入了些許動力,開始在這方禁靈世界緩慢運(yùn)轉(zhuǎn)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