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捋了捋雪白的長須,笑道:“那我就直說了。其實,老夫?qū)μ爬仔嬗行┖闷?,想聽聽你在里面的?jīng)歷?!?p>院中安靜下來。
“太古雷墟不愧是絕地,里面非常兇險?!?p>葉秋回憶道,聲音不自覺地低沉了幾分,說:“我剛進去就遭遇無盡雷霆,每一道都堪比圣人天劫?!?p>“到后來,雷霆越來越恐怖,除此之外,我還見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葉秋指尖凝聚出一縷電光,在石桌上勾勒出雷墟景象。
只見雷霆如瀑,將昏暗的空間照得慘白。
一頭由雷電凝聚的巨獸,在畫面中咆哮,獠牙上跳動著紫色電芒。
“雷霆猛獸?”夫子身子微微前傾,眼里出現(xiàn)了一絲驚訝。
葉秋點頭,說道:“雷霆猛獸不止一頭,越往深處,雷霆化形的生靈越強。”
“最可怕的是,里面有幾具大帝骸骨,光是威壓就讓我吐血?!?p>畫面中,浮現(xiàn)出三具大帝遺骸,哪怕是畫面,眾人依然感受到了恐怖的威壓。
“后來呢?”夫子追問道。
葉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多虧了您的丹藥和師祖的劍符,幫我解決了不少麻煩,您也知道,我是萬古長生體……”
他故意停頓,讓眾人從他的眉宇間,看到心有余悸的表情。
“我在里面死了好幾次?!比~秋苦笑道:“最后九死一生,才在雷墟最深處找到雷劫神液,幫虎子解了毒。”
虎子適時插話,說道:“我醒來的時候,看到師父被雷霆劈得不成樣子。”
“難怪葉小友你身上有如此濃郁的雷霆氣息?!狈蜃雍鋈辉掍h一轉(zhuǎn),問道:“除了雷劫神液,葉小友可還得到了其他寶物?”
“沒有?!比~秋搖頭,神色坦然道:“不過,我從雷霆中悟出了一些雷法。”
他掌心向上,一團紫色雷球憑空浮現(xiàn)。
雷球表面游走著玄妙符文,時而化作龍形,時而變成劍影。
最奇特的是,這些雷霆竟散發(fā)著淡淡的鴻蒙初開的氣息。
夫子瞳孔微縮:“太初雷法?”
“僥幸有所感悟?!比~秋謙虛道,同時暗中觀察夫子反應。
只可惜,夫子的反應實在是太正常了,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綻。
“葉小友氣運之盛,真是令人羨慕?!狈蜃痈锌溃骸耙郧爸皇锹犝f,太古雷墟是一處絕地,今日聽你講述,方知兇險更甚傳聞?!?p>“葉小友能在絕境中悟道,你的天賦真是令人驚嘆?!?p>夫子說到這里,提起茶壺為眾人續(xù)水,動作優(yōu)雅從容。
“對了!”夫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葉小友此來所為何事?”
“青云劍宗前幾天遭遇大難,前輩可曾聽聞?”葉秋放下茶杯,目光直視夫子的雙眼。
“大難?”夫子眉頭微皺,面露疑惑,問道:“什么大難?老朽怎么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葉秋輕嘆一聲,說:“前幾日,青云劍宗遭到強敵侵犯,足有十幾位準帝強者現(xiàn)身,其中還有一位半步大帝,青云劍宗險些覆滅?!?p>“什么!”夫子猛地站起身,蒼老的面容上寫滿震驚:“竟有這樣的事情?什么人如此大膽?能召集這么多準帝強者?”
“是閻王!”葉秋聲音低沉地說道:“他帶著龍菩薩,還有地府數(shù)名準帝殺手,以及天淵姬家的強者傾巢而出?!?p>“青云劍宗不少弟子殞命?!?p>“護宗大陣被毀,損失慘重。”
夫子臉上的震驚還未褪去,似乎不敢相信,東荒第一大派竟然會遭到這么大的危機。
“這幫狗娘養(yǎng)的畜生!”長眉真人突然破口大罵:“閻王那個老陰比,躲在暗處興風作浪,遲早有一天,道爺我要扒了他的皮,將他挫骨揚灰。”
牛大力雙眼通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說道:“俺要是逮到閻王,非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不可?!?p>虎子身上魔氣翻涌,聲音冰冷刺骨,咬牙說道:“閻王和龍菩薩滅了魔族,殺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p>葉秋眼角余光,始終鎖定夫子。
他發(fā)現(xiàn),夫子臉上除了震驚,不見絲毫異常。
“葉小友,青云劍宗遭逢這么大的危機,現(xiàn)在如何了?”夫子關(guān)切地問道。
葉秋說:“都解決了?!?p>“解決了就好?!狈蜃又匦伦拢裆珴u漸平靜,說道:“地府那幫殺手,確實該誅。”
“實不相瞞,前些年,我也曾試著暗中收集地府的消息,想要找到他們的老巢。”
“只可惜,地府那幫人藏得實在是太隱蔽了,仿佛來無影去無蹤,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藏匿之所?!?p>“葉小友,如果你以后找到地府的老巢,一定要將他們連根拔起?!?p>“他們簡直就是修真界最大的毒瘤!”
夫子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義正詞嚴。
“葉小友,不知紫陽道友如何?”夫子聲音緩和下來,問道。
葉秋說:“前輩,我此番前來,正是為了師祖?!?p>“哦?”夫子一臉疑惑。
葉秋直言不諱,說道:“師祖為護宗門,與半步大帝強者拼殺,雖然最后擊殺了強敵,但是燃盡了萬年壽元,如今,時日無多,前輩學究天人,不知可有良策?”
夫子聽到這話,臉色大變:“怎么會這樣?”
“紫陽道友也是的,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給我傳訊?”
“雖說我修為不如他,但至少也能幫點忙,唉……”
夫子面露悲痛,長嘆一聲,問道:“紫陽道友還剩多少時日?”
葉秋說:“不足一年?!?p>“一年……”夫子眉頭緊鎖,起身在院中踱步,白須隨風輕揚。
過了一會兒。
夫子忽然駐足,說道:“燃盡壽元,與尋常之傷不同,想要續(xù)命,更是難如登天。”
葉秋心中一沉。
誰知,夫子話音一轉(zhuǎn):“或許,那件東西,能為紫陽道友續(x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