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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他母親危矣

其實比走前世老路更可怕的是,因著岑鳶和時安夏重生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軌跡后,有人沒辦法向明德帝下手,只能用更可怕的手段來把北翼推向深淵。

福壽膏就是其中一種。

時安夏悠悠道,“想象一下全民吸食福壽膏,將是怎樣的災(zāi)難?”

那還用想象嗎?岑鳶默了。

大量金銀外流,遍地都是賣兒賣女賣妻子的癮君子,官員上朝有一半都站不起來。國民素質(zhì)每況愈下,軍隊士兵不思操練,營帳里煙氣四起。

除了皇太后陣營,他們想不到還有誰會這么做。

其實最近一陣,皇宮里對皇太后已經(jīng)看守得很松動。李家也在小心翼翼安插人。明德帝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戳穿。

只是萬萬沒想到,皇太后會選擇毀了北翼。

前世皇太后至少還能將北翼抓在手中,她不會想走這一步。就算榮光帝后來沒忍住誘惑,仍舊吸食了福壽膏,但那也只是小范圍墮落和毀滅。

這一世,很顯然皇太后動不了明德帝,就要借用外力將整個北翼拖進泥濘,方能渾水摸魚把晉王推上皇位。

岑鳶輕輕一閉眼,再睜開時,目色一片清明和決絕,“禁毒,勢在必行。”

目標(biāo)明確,有了方向,他便揉了揉小姑娘的額發(fā),“這件事你別管了,我去?!?/p>

貢院最近全面開放,唐星河等人就差每天住在擂臺上了。

一場又一場較量下來,幾個紙上談兵的小子算是積累了不少臨場應(yīng)變經(jīng)驗。這也是岑鳶提議開擂歷練的初衷。

只沒料到,他今日不是來檢查學(xué)子們歷練成果,而是專門來觀察是否有人服食過類似福壽膏的東西。

連著幾天觀看了多場擂賽,岑鳶或多或少心里有了底。

除去早前來自暉州放下狠話的洪飛,其余皆是游兵散將,多是自學(xué)成材之人。

有的因祖上犯錯,有的因奴籍,無資格參加武舉。這些人知曉有擂賽后,都想著一戰(zhàn)成名,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來搏個前程。

唐星河等人在連著數(shù)天車輪戰(zhàn)的擂賽上,已經(jīng)游刃有余,且功夫日漸精進。

以前不會使的招數(shù),歷練下來也漸漸得心應(yīng)手。

江湖人挑戰(zhàn)的擂試跟武舉舉子有所不同。他們可多次挑戰(zhàn),岑鳶等的就是那些輸了要卷土重來的人。

輸了,不服,就會受人擺布,成為別人的棋子。

岑鳶布下天羅地網(wǎng),準(zhǔn)備把這些棋子全抓了。發(fā)現(xiàn)一個抓一個,讓背后的人不敢放開手腳禍害百姓和意志不堅定的官員。

可這還沒抓著人,后院卻失了火。

這日,陸桑榆散值回來,正準(zhǔn)備與母親一起用膳,卻發(fā)現(xiàn)冷鍋冷灶,母親也不見人影。

起初,他以為母親出門買東西去了。

母親不會做京城小吃,有時就會在他散值的時候到街口去買些他愛吃的京城小吃回來一起品嘗。

陸桑榆沒見到母親,起初渾不在意,尤其桌上的茶還是熱的。

他順手倒了杯熱茶,拿出新報紙看起來。

看入了迷,天色漸晚。他抬起頭時,暮色籠罩下來。

可母親還是不見人影,他這才慌了,起身準(zhǔn)備出門尋一尋。

就在他出門的剎那,發(fā)現(xiàn)邁出的腳邊有一張字條,上面歪歪斜斜寫著:若要你母親活命,獨自來芙蓉樓。不要耍手段,一旦發(fā)現(xiàn)你找海晏公主和駙馬,我們立刻要你母親的性命。

跟字條放在一起的,還有一縷黑發(fā)。

陸桑榆全身冰涼,拿著字條的手抖得不行。

母親會害怕吧?

他們有沒有對母親怎樣?

是誰要對付他,才把母親帶走了?

一系列的疑問使他無法安靜思考,狠狠用手砸一下門,才轉(zhuǎn)身將院門關(guān)上,落鎖。

陸桑榆邁著沉重的步子,獨自去到芙蓉樓前。

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老漢走過來問,“您是陸大人嗎?”

陸桑榆看了老漢一眼,木然點頭,“是。”

老漢道,“有人放了一封信在這,讓小的轉(zhuǎn)交給您。”

陸桑榆接過信,打開一看,里面除了信,又有一縷頭發(fā)。信上還是那幾句話,只是地點變了,變成一家酒樓。

他看著老漢,想問對方把信放這的人是什么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老漢像是知道他想問什么,就解釋說,“是個孩子拿過來的信?!?/p>

陸桑榆握著信的手指微微顫抖,發(fā)足狂奔,去向指定酒樓。

如此大費周章,折騰了四五趟,換了好幾個地點。

天空徹底籠罩在黑暗之中,陸桑榆幾近崩潰。

母親!

如果母親因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會原諒自己。

他要冷靜,不能亂,絕對不能亂。

在按照字條上,去到最后一間茶舍時,地點竟然是靜安茶館。

陸桑榆跨進茶館,里面伙計已換了一批新的。

伙計不認(rèn)識他,他也沒有熟悉的人。

他只是木然地走進去,準(zhǔn)備領(lǐng)下一封信。卻不料伙計問,“您是陸大人嗎?請跟我來?!?/p>

跟著小二去到樓上,陸桑榆踏進屋子一瞧……頓時愣住了。

倒是屋子里的人先開口,“陸大人,你有什么事需要約在這里見?”

“陸大人,這么神秘,還請我們吃茶?”

“怎的不見岑大人?你約了岑大人嗎?”

說話的是北宣部的幾位同僚,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使得陸桑榆不知從何答起。

答錯,他母親危矣!

陸桑榆朝四周看了看,也不敢輕舉妄動,保持著鎮(zhèn)定的笑容,“原本是有些公務(wù)要找你們,不過都解決了。大家散了吧。”

眾人錯愕。

陸桑榆也不管那幾人怎么想,大步下樓問管事,“有我的信嗎?”

那小二奇了,“陸大人,你怎么知道有信?”

陸桑榆鐵青著臉,伸手,“快,拿來?!?/p>

小二見大人臉色不好,不敢耽誤,更不敢說閑的,忙把信呈上。

這一次,信封里只有信,沒有頭發(fā)。

陸桑榆匆匆看完信,折進袖中,看了一眼小二,終究不敢說什么。

此時,他已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下一站,是……芙蓉樓,正是他第一站去的地方。

陸桑榆走在小道上,心急如焚,眼看要宵禁了。

他正在大步趕路,忽然從身后襲來一陣風(fēng),隨即后頸一痛,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不知到了哪里。只是耳邊響起一陣熟悉的嗚嗚聲,他心里升起狂喜,脫口而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