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鳳華返回到二樓,謝殤還沒有醒過來,他睡得很沉。
她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只覺得渾身冷得打哆嗦,她的心也涼透了,雙眸似碎了冰渣子般寒冷。
下一刻,門被她推開,一股寒風(fēng)灌進(jìn)屋子里。
謝殤原本睡得很沉,耳邊傳來哐當(dāng)?shù)耐崎T聲把他給吵醒了,他道:“阮阮?!?/p>
江鳳華站在門邊凝視著他,腦海里是她質(zhì)問他的聲音。
她眸光里滿是冷意,“皇上睡醒了?”
“你都知道了?!敝x殤臉上掛著笑意,臉皮厚的湊上前來摟著她,“阮阮,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你失憶了,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不管怎么樣我都是愛你的,不管我們是什么身份,我們的愛都矢志不渝,我是皇上,不可能真的只娶你一個女人,我騙你也是因為怕你知道我還娶了別的女人,你會拒絕我?!?/p>
江鳳華一把推開他,“騙子,從現(xiàn)在起我和你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去死吧!”
“阮阮,你發(fā)什么愣??!出什么事了?”謝殤溫柔的聲音拉回了江鳳華的思緒。
江鳳華收斂了眼中的怒氣,拋開腦子里要與他斷絕關(guān)系的豪言壯語,轉(zhuǎn)身瞪了跟上樓的江錦炎一眼,緊接著她隨手關(guān)了門,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謝殤從床上起身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關(guān)心道:“手都凍僵了,你要做什么告訴我,我?guī)湍恪!?/p>
江鳳華抽回自己的手,假意道:“我去茅房了?!?/p>
謝殤苦心編撰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絕對不會只是因為他是皇帝,他宮里還有別的嬪妃,如果她直接問他,他是不是又會找各種借口搪塞她,她一輩子記不起來,他是不是會騙她一輩子。
明顯不是因為他還有別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大哥不愿意告訴她,林語會說嗎?
她怎么會是皇后,謝殤是皇帝,皇帝不是他的父皇嗎?
青州城傳的那些謠言,明明就是針對新皇登基的,皇上第一年登基原來指的就是謝殤第一年登基,他和林楓都差點說漏嘴了,她沒往這上面想。
她真想狠狠捶打自己。
林語和大哥都一直在幫著謝殤騙她,他們都是一伙的。
江鳳華又忍不住咳嗽起來,病來如山倒,生病真的太難受了,她渾身發(fā)軟,頭暈眼花,身上又冷又抖,實在沒力氣和謝殤多話。
謝殤沒察覺出她的怒氣,只以為她是病了身體難受,他拉了江鳳華到床上坐著,又替她脫了鞋,為她蓋好被子,“病好之前就不要出門了,我們可以在這里多住些日子,直到你的病有好轉(zhuǎn)為止?!?/p>
謝殤眼中滿是關(guān)心和對她的呵護(hù)。
她突然道:“我想快點回家見我的爹娘,出來這么久他們一定很擔(dān)心我?!?/p>
“他們?nèi)糁滥闵×?,會更?dān)心的,養(yǎng)好病再回去,免得他們擔(dān)心?!?/p>
江鳳華點了點頭,“嗯?!?/p>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屋子里陪著你?!?/p>
江鳳華沒再說話,將身體裹進(jìn)被子里,腦子里什么都想不起來,她什么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只隱隱約約覺得謝殤一直在忙,還來給她蓋了好幾次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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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錦炎找到林語,“阮阮知道她是皇后和我們欺騙她的事情了?!?/p>
林語和白語晗住在一間屋子里,兩人先是一愣,而后又是釋然。
白語晗道,“早晚會知道的,回盛京以后,見到江伯母和江伯父,你們總不能一家人又一起騙她吧!”
江錦炎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林語道,“我去和她解釋。”
江錦炎阻止道,“我是這樣想的,既然阮阮已經(jīng)失憶了,我們就沒必要把以前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免得她接受不了,況且是皇上這樣騙她的,現(xiàn)在就看皇上怎么和阮阮解釋了?!?/p>
白語晗對著江錦炎眉開眼笑的,“皇上騙她最多,我們也是在皇上的威壓之下不敢告訴阿阮真相,讓他自己去解釋?!?/p>
幾人商量好后,謝殤又去囑咐樓下的士兵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們自然不會多嘴,看守好犯人才是他們的職責(zé)。
至于謝敏敏,江錦炎只讓人堵住她的嘴,別的什么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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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鳳華睡醒之后發(fā)現(xiàn)謝殤正躺在她的身邊,她試著吞咽了一下口水,喉嚨宛如刀子割一樣疼,一直疼到耳根,讓她痛不欲生。
她感覺昨日喝了假藥,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半點起色都沒有,謝殤的手還搭在她的胸上,一點不客氣地占她便宜,難怪江錦炎從不阻止謝殤和她住一個房間,原來他們早就已經(jīng)成親了。
他是皇帝,她是他的皇后,林語帶著她跑到了南國是為了躲避謝殤吧!
江鳳華也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通她就不想了,看謝殤怎么和她演。
這時,謝殤也睜開了眼睛,“阮阮,你醒了,你好些了嗎?”
江鳳華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完全沙啞著嗓音道:“沒……好?!?/p>
她艱難地擠出兩個字,謝殤連忙起身,抱著她左右檢查,“怎么聲音還啞了,越來越嚴(yán)重了,是什么庸醫(yī),本王要嚴(yán)懲他。”
江鳳華一個字不想說,因為她說話喉嚨就會痛,甚至還扯著頭和耳根也一起痛,不過是感染了風(fēng)寒怎么會這么嚴(yán)重。
緊接著,只見謝殤怒氣森森朝外喊道,“來人?。 ?/p>
林楓聽見聲音在門外道,“卑職在?!?/p>
“去請大夫,要最好的大夫,把昨天的庸醫(yī)找來,他給王妃吃的什么藥,本王要砍了他的頭。”
江鳳華忍著痛道,“為什么要砍人家頭?”
謝殤也是太著急了,知道說錯話,又道:“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我不砍他頭,總要問清楚他給你吃了什么藥,怎么越吃越嚴(yán)重了?!?/p>
江鳳華又不說話了,直到林楓重新找來大夫,外面的風(fēng)雪很大,白茫茫一片,所以林楓請來的大夫又用了兩個時辰。
大夫替她把脈,說她是寒氣入體,不容易治愈,天氣本就很冷,她畏寒怕冷也是正常的,還讓她注意保暖,不可再冷到了等等。
謝殤再三囑咐大夫仔細(xì)替她好好診治,治不好她的病就一輩子別做行醫(yī)了。
江鳳華聲音沙啞說不出話來,但是她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謝殤兩只眼睛射出冷光,嚇得大夫直打哆嗦。
江錦炎和林語等人也站在一邊滿眼的關(guān)心,此時仿佛輪不到他們關(guān)心。
可能是大夫的叮囑,使得江鳳華養(yǎng)病期間謝殤半步都不離開她,他還讓人去買了一件很昂貴的皮襖讓她穿在身上。
江鳳華的脾氣在謝殤一勺一勺喂給她的湯藥中給沖沒了,謝殤騙她這事,她好像沒那么生氣了。
江鳳華半夜也折磨他,她說一句餓了,謝殤連忙去廚房煮粥煮面條,忙得不亦樂乎,她心安理得地吃著他煮的面條,心里也在想,謝殤真的是皇帝嗎?為什么她怎么作他都像是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