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娜爾氣勢洶洶地帶人闖到關(guān)著李卿落的宮殿時,院內(nèi)一片寂靜。
像是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任何的動靜。
阿娜爾:“欲蓋彌彰!休想騙我!”
她帶人將李卿落的房間‘轟’的一聲踹開。
“無知小輩,竟敢戲耍本宮!本宮今日就要你死——”
屋內(nèi)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扭頭向阿娜爾看來。
在看到阿娜日時,臉上都掛滿了驚愕。
而阿娜爾也在看清屋內(nèi)的情形后,猛地愣住了。
“你、你們——”
“這是在做什么?”
月光下,屋內(nèi)三人正朝著一副畫像敬拜。
聽到響動,李卿落立即起身想將畫像取下。
然而她的動作還是太遲了。
阿娜爾已經(jīng)沖進(jìn)了屋內(nèi),并強(qiáng)勢地一把將畫像奪了過來。
“她……她是誰?”
“為何與我長得如此相像???”
“不,不一樣……”
“哀家的眉眼,沒有這么柔和……”
“她是誰?哀家問你,她到底是誰???”
阿娜爾已經(jīng)徹底失去理智了。
若不是雀兒和鄭嬤嬤都還攔在李卿落的身前,她恨不得親自搖晃著李卿落問個清楚明白。
李卿落神情古怪的看著她:“她是我的師娘?!?/p>
阿娜爾:“你說什么?”
“你的誰?”
“師、師娘?”
李卿落:“其實(shí)。我騙了你?!?/p>
“南宮狄根本不是我的親爹。雖然我心里將他當(dāng)做阿爹,但實(shí)際上,我只是他的小徒弟而已?!?/p>
“這畫像的人,就是師父這些年來最寶貝的東西。”
“你看這畫質(zhì),看畫上的色彩應(yīng)該也不難推斷出來,這畫已經(jīng)有些年歲了?!?/p>
”所以,根本做不得假?!?/p>
“不過如今的你確實(shí)與畫像上的不大相同?!?/p>
“所以在第一眼見到你時,即便我已經(jīng)認(rèn)出你是誰,但我也不想承認(rèn),在師父心里的妻子,原來是這副模樣!”
阿娜爾聽到這些話,再次深受打擊一般地重重向后退去。
“妻、妻子?”
“他竟然將我當(dāng)做他的妻子?”
“他真是這樣說的嗎?”
“原來他真的沒有娶妻生子過,是我誤會他了?”
“可你為何要騙我?”
“你、你不是明明說他是你阿爹嗎?”
“到底你哪句話才是真的?”
“你為何要騙我?”
“你知不知道,我剛剛以為他真的有了女兒,我竟然——”
“我到底該相信什么,又該相信誰???”
李卿落冷冷盯著阿娜爾。
“你竟然怎么了?”
“你又對我?guī)煾缸隽耸裁???/p>
“師父他這些年未曾婚娶,膝下自然無兒無女,我將他當(dāng)做父親又有何不可?”
“而你,究竟是相信師父,還是相信旁人的話,你自己心里就沒有分辨嗎?”
阿娜爾被李卿落句句逼問,一瞬間她自己都糊涂了。
“我該相信他嗎?”
“可我這些年被他辜負(fù)的又算什么?”
“我就應(yīng)該信誰?”
“不,我只能相信我自己?!?/p>
“是你?如果不是你故意撒謊,三番四次的作弄,我也不會傷害他!”
“現(xiàn)在你還將他偷走!你把他還給我——”
阿娜說著就往前沖去。
李卿落一聲冷哼:“有本事,你來拿?!?/p>
然而她等的就是這個時機(jī)。
阿娜爾上前的瞬間,她迅速向后退去。
等著阿娜爾沖進(jìn)雀兒和鄭嬤嬤的陣型里,李卿落立即出手。
她率先就奪了阿娜爾腰上的鞭子,然后反手一鞭重重甩在阿娜爾的身上。
阿娜爾一聲慘叫。
“你竟敢打我???”
“你算什么東西,啊——”
又是一聲慘叫,李卿落跟著又是一鞭子重重落了下來。
她根本沒有猶豫的,接連五鞭狠狠甩在阿娜爾的身上,打的她立即皮開肉綻,凄厲慘叫,而又無處可躲。
阿娜爾只能大喊:“來人!快來人——啊?。 ?/p>
“來把這個該死的中原公主給哀家抓起來!”
“啊——??!”
李卿落將鞭子重重一甩,鞭身摔打在地上。
鞭子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李卿落冷冷看向阿娜爾:“不如,你回頭看看?”
“你的身后,可還有人?”
阿娜爾僵直地扭頭。
這才看到身后,竟然是一片空蕩蕩的。
“我,我的人呢?”
她分明把所有護(hù)衛(wèi)都帶了過來!
人呢?
這些該死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p>
李卿落:“放心,他們都還死不了?!?/p>
“不過是都成了我手中人的手下敗將罷了?!?/p>
“不得不說,你烏孫國的人也都太廢物了?!?/p>
“我的人進(jìn)城時,可是都被收繳了兵器,如今都是手無寸鐵赤手空拳的呀?!?/p>
“可瞧瞧,就連這樣的優(yōu)勢,你的手下也贏不了。一個個的被反奪了兵器不說,還都被壓制得連你也救不了?!?/p>
“阿娜爾,就憑你這樣的實(shí)力,你當(dāng)真以為我?guī)煾竿耆珶o法逃掉嗎?”
“不過你鉗制了他,將他所在意的控制起來,威脅他罷了!”
“我抓了你,將你加諸在師父身上的一切,都還給你如何???”
說著李卿落已一把將阿娜爾抓在了手里。
阿娜爾這才徹底反應(yīng)過來。
“從一開始,你就計劃了這一切了?”
“入宮、詭辯、說他是你爹爹,甚至那只該死的烏鴉——”
“你接二連三地撒謊,騙我,愚弄我?!?/p>
“你的真實(shí)目的除了要救南宮狄,還想將我徹底惹怒,失去理智然后被迫進(jìn)入你的地方。就算這是樓蘭王宮——”
“只要是你能布置的地方,你都能趁機(jī)將我控制起來!”
“你想給他報仇?”
說著,阿娜爾‘哈哈’大笑起來。
“好,算你是他最聰明的一個徒弟。要給你的師父報仇,有本事你就殺了哀家吧!”
李卿落想到師父那一身的傷:“別以為我不敢!”
她說著便將阿娜爾徹底扯到自己跟前來。
頃刻間,李卿落身上的殺氣盡顯,就在她準(zhǔn)備動手時,門口傳來一聲低喝:“住手!”
“落兒……住手,不許對烏孫太后不敬。”
是南宮狄。
在殺三的攙扶下,竟然親自從殺三他們那邊,李卿落暫時安頓他的房間過來了。
李卿落看到南宮狄,立即丟下手中的阿娜爾然后快步奔了過去。
“師父!”
“您醒了?”
“秦陵,我?guī)煾冈趺礃樱俊?/p>
“師父,你為何不歇著,這種時候還來做什么?”
“您放心,我不會讓這烏孫太后再有機(jī)會傷害您的?!?/p>
南宮狄看到李卿落,很是欣慰的一笑。
“好孩子,師父沒有白疼你,也沒有白白認(rèn)下你這個乖徒兒。”
“聽到你說,你是師父的女兒,師父很高興?!?/p>
“不過,你可真是差點(diǎn)害死師父了?!?/p>
一旁的秦陵抄著手慢悠悠地說道:“放心吧,就是些皮外傷,雖然嚴(yán)重了些,但趕緊用上上好的膏藥的話,于身體底子是無礙的?!?/p>
秦陵說完無奈地望天嘆氣。
就知道跟著她一天沒個安生。
這都被人綁進(jìn)宮里來了,都還得干活兒。
而且還是大半夜的,連躺都沒地兒躺的破地方!
秦陵很憤怒。
好在,在房間的角落里看到安生待著的娘子,他才趕緊微微一笑。
聽到南宮狄的話,李卿落低下頭去:”可徒兒不這么做,也不能徹底激怒她……不管如何,師父對不起,都是徒兒的不是。“
南宮狄搖頭:“罷了,是師父不好?!?/p>
“還牽連你跑這一趟,受了這些罪。”
“不過落兒,放了阿娜爾吧,這都是師父欠她的?!?/p>
阿娜爾氣得重重一哼:“你少在這里裝好人!”
“我落在你們師徒手里,要?dú)⒁獎庪S便!不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這里是樓蘭王宮!”
“樓蘭的太后,可是我的嫡親姨母!”
“我有個好歹,你們也別想活著走出這里!”
南宮狄看著她,凄苦一笑。
“就算不是樓蘭,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你分毫的?!?/p>
阿娜爾將頭撇了開去。
眼眶卻明顯地變得通紅。
李卿落在南宮狄和阿娜爾之間看來看去。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并非純粹只有恨?
南宮狄只好解釋道:“當(dāng)年我還是個江湖浪子,與她這個西域公主相愛之后,卻不愿被束縛過上什么西域駙馬的日子?!?/p>
“而且西域勢力各部復(fù)雜,我更不愿意蹚西域的渾水,所以某日我就突然走了?!?/p>
“我以為,這對西域公主來說,不過是一場春花雪月的風(fēng)流事罷了,哪曉得……我走后,阿娜爾會帶著我與她的骨肉,嫁去烏孫?!?/p>
李卿落:“師父您說什么?”
阿娜爾哭著大喊:“別說了!”
“你不許再說??!”
“南宮狄,你個渾蛋?。 ?/p>
“就是你負(fù)了我,就是你對不起我們的孩子……嗚嗚嗚……”
阿娜爾想到這些年的不易,竟捂著臉哭了起來。
而李卿落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搞得徹底懵了,只能給雀兒使了一個眼神,讓她和鄭嬤嬤趕緊將人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