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納妾,便多納幾個,總有人能給老夫生一個長了腦子的兒子!”
容太傅說完,不再管顧她的心情,拂袖大步往書房而去。
若不是出于對母親的孝心,瞧著兒子這個沒腦子的樣子,他恨不能現(xiàn)下便納妾,抓緊了時間,好好培養(yǎng)下一個兒子!
王氏看著他絕情的背影,一時間心內(nèi)崩潰了,怒道:“容墨青,你真的是瘋了,叫一個庶子繼承家業(yè),你不怕被人嘲笑嗎?”
容太傅腳步一頓,冷淡地道:“叫人嘲笑,也比這個家敗完了好!我容墨青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為的就是光耀門楣!絕不會毀在這個沒腦子的東西手上!”
王氏臉一青:“我兒子怎么沒腦子了?再者說了,常言道,養(yǎng)不教父之過!你如今對兒子不滿意,便將責(zé)任都推在我頭上,難道你這個做父親的,就一點(diǎn)責(zé)任都沒有?”
容太傅面色微動,眸中掠過沉思。
王氏本以為自己這番話,到底是說得他羞愧了,他想來是會打消那個決定!
若是年輕的時候,容太傅身邊就有了妾室,有了便有了,可如今臨老了,一輩子都過去了一大半,他不怕被笑話也要納妾,這叫自己如何接受?
卻沒想到,容太傅竟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地道:“你說得對,我有責(zé)任!”
“我從前不該一心政務(wù),誤以為王家這樣大家族出身的你,一定能做好主母,教養(yǎng)好孩子,才在世澤的教育上多有疏失?!?/p>
“他如今這個年紀(jì)了,還依舊是如此糊涂,想來是已經(jīng)廢了。我只能在下一個兒子身上下工夫!”
“待妾室為我生了庶子,我自然是會好好教導(dǎo),不會重蹈覆轍!”
話說完,他大步走了。
王氏險些沒叫他這番話氣死!她的兒子他沒好好教養(yǎng),養(yǎng)廢了,所以容墨青就學(xué)到了教訓(xùn),要好好教養(yǎng)其他女人的兒子是嗎?
殺人誅心,莫過于此!
容枝枝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戲,舉步便要離開。
王氏憤怒地瞧著她,問道:“容枝枝,你父親如今擺明了嫡子都不要了,以后要以庶子為重,你方才怎么就不勸勸他?”
“你到底是沈相看上的人,你在你父親跟前,是說得上話的!你為什么不說?”
她絕不能接受,最后容家的家業(yè),都是其他人生的兒子的!
容枝枝覺得她有意思得很,先前不是最恨沈相看上了自己?這會兒怎么就恨自己不借著這一點(diǎn),幫他們說話了?
她不咸不淡地道:“父親要以哪個兒子為重,與我有什么干系?”
王氏生氣地道:“世澤到底與你是一母同胞,其他女人生的兒子,能與你一條心嗎?”
“庶子未來繼承了家業(yè),難不成你這個世澤的親姐姐,能討得著好?”
容枝枝譏諷一笑,瞧著他們道:“如今世澤做這個繼承人,我也沒討到好啊,方才不是才險些被推了?”
“容夫人是什么時候,瞧著他與我一條心過了?是在夢里嗎?”
“說不定將來姨娘生的弟弟,會更喜歡我這個姐姐!既如此,我維護(hù)他做什么?”
她這句話說完,容世澤難以置信地抬眼看著她。
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而且語氣如此的幸災(zāi)樂禍,輕描淡寫。
她已經(jīng)想有別的弟弟了嗎?那他算什么?
王氏氣得起身就想打她。
容枝枝飛快地避開,淡聲道:“今日的事情,容夫人若實在是生氣,不如責(zé)怪罪魁禍?zhǔn)?,?zé)怪我做什么?同我有什么干系?”
容枝枝說的也是實話,做局的不是自己,叫容世澤頂罪的不是自己,她更沒慫恿父親納妾。
怪她?真是莫名其妙!
她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走的時候比容太傅還毫不留戀。
王氏沒打著人,捂著自己的心口,癱坐在地哭了起來:“憑什么,憑什么要這樣對我啊!”
“你父親真是糊涂啊,今日這事兒,一定是容枝枝做的!世澤,你為什么要給她頂罪??!現(xiàn)在你父親也怪你了……”
容世澤實在是忍不住了:“母親,您還不明白我是在給誰頂罪嗎?做這一切的人是姣姣!”
王氏淚眼朦朧地看向容姣姣,一臉茫然:“什么意思?”
容世澤黑著臉道:“她自己爛了心肝,想害容枝枝,也騙了您罷了!”
“我不為她頂罪說是我不小心的還能怎么辦?叫父親知道她陷害親生姐姐嗎?她怕是要被打死!”
王氏看向容姣姣:“真是你?”
容姣姣瑟縮了一下,不敢作聲。
王氏只覺得一陣頭暈,將自己和兒子害成這樣的,要?dú)Я俗约阂惠呑拥男腋5?,竟然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p>
她不由得想起來,自己素來不待見自己的婆母,生前不止一次與自己說過,分不清魚目與珍珠,她莫非……真的錯了?
容姣姣忙是哭著道:“母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啊!”
“哥哥,都怪你,那衣裙不是容枝枝做的,你為什么要騙我,最后鬧成這般……”
容世澤:“呵呵?!?/p>
還怪他了!
行吧,都怪他,他也不想說什么了,早知道自己這輩子會活成這樣:父親放棄他,容枝枝開始期盼別的弟弟,妹妹怪他,心愛的未婚妻也沒了……
他真不如當(dāng)年被狼咬死了算了。
看著容世澤這般冷笑,容姣姣心里也發(fā)怵:“哥哥,我就是一直緊張說錯話了,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p>
“我方才在父親面前把責(zé)任推給你,也只是想著你到底是父親的獨(dú)子,他就是生氣也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哪里會想到……”
哪里會想到,父親直接打算納妾生庶子了!
容世澤根本不想理她,因為他知道,如果是容枝枝,今日一定不會把責(zé)任都推給他。
那個女人雖然偽善,在生死關(guān)頭丟下他跑了,但是明面上做的事,容枝枝從前是從來沒叫自己失望過的。
容姣姣:“哥哥,你怎么不說話?母親,您怎么也不說話,我……我害怕!”
王氏定定地看了容姣姣一會兒,最后狠狠地閉上眼,便是看錯了,也疼愛了這個女兒這么多年了,她又怎么舍得下?
她只能騙自己,沒有看錯!
便是切齒道:“都怪容枝枝,如果她不狡辯,如果她肯承認(rèn)是她害你,哪里會有這么多事?她有半分做姐姐的樣子嗎?”
容世澤聽到這里,喉頭一梗,難以置信地看著王氏,只覺得母親和妹妹,都陌生得很。
或許,他從來就沒有真的認(rèn)識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