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北琛渾身氣壓越來越低,一度起了殺心。
她最煩糾纏不休的女人。
“你說話呀?為什么不理我?你說過等你老婆死了,你就跟我結(jié)婚。”
“你老婆怎么還不死?你不是說她快死了嗎?宮北琛,我警告你,我唐泳恩不是無依無靠的女人,由不得你玩弄?!?/p>
“我為你付出了什么,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如果對不起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唐泳恩有家世,有底氣。
從來只有她玩弄男人。
還從來沒有男人敢這樣玩弄她。
宮北琛雙眸一爍,聲音低沉的可怕,“你是在威脅我嗎?”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為了你,我連我爸爸都背叛了,你憑什么這樣冷落我?”
“你不要再拿工作忙當借口,我又沒有讓你24小時陪著我。你每天給我打個電話,很難嗎?三兩天見我一面很難嗎?”
“我只是想讓你陪陪我,陪我去做個產(chǎn)檢,這你都不愿意嗎?”
宮北琛更加不耐煩,“……我都說了我很忙!”
“做產(chǎn)檢的時候,我讓助理陪你去。等我忙完這幾天,就會好好陪你?!?/p>
“你不要再騙我,你每次都是同樣的借口??山Y(jié)果呢?我不找你,你永遠都不會主動找我。我不打電話給你,從來想不起來給我打電話?!?/p>
“你唯一主動約我的兩次,都是為了利用我……”
唐泳恩委屈又憤怒,氣的直掉眼淚。
她從來沒有這么愛過一個男人。
對待感情,她始終抱著海后的心態(tài),廣撒網(wǎng),朝三暮四,見一個愛一個。
唯獨見到宮北琛后。
她徹底栽了。
海后一旦收心,會愛到天崩地裂。
可惜…
她這次確實是栽到陰鉤里了。
宮北琛不但是個大渣男。
而且是個喪心病狂,且極其危險陰毒的惡魔。
愛他需要付出很大很大的慘痛代價!
不管是邱淑儀還是湯喬允。
起初,都被他坑的體無完膚,被他騙的滴溜溜打轉(zhuǎn)。
當然了,邱淑儀是后來為他付出的太多,深深感動了他。
至于湯喬允,她還算是比較清醒的。知道自己上當后,及時抽身離開。
唐泳恩在電話那頭哭的肝腸寸斷。
宮北琛陰森森的翻了個白眼,又轉(zhuǎn)換了溫柔的語氣,“……對不起,我真的太忙了。忙到顧不上你的感受,是我疏忽了。”
唐泳恩哭的更狠,“嗚嗚…你壞你壞死了?!?/p>
宮北琛嘆息一聲,裝的很感慨,“等我忙完這陣子,一定好好陪你。你也知道的,我現(xiàn)在自顧不暇。”
“一邊要處理公司的各種會議和公務(wù),還有應(yīng)付顧汀州的暗算和緊緊相逼,我…我真的很累,抽不出時間陪你?!?/p>
“我這么忙,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等你嫁過來以后,讓你過上好日子!”
他很會哄人。
尤其是會哄女人。
他這么聰明,太清楚女人的心理需求。
明明哄幾句就能解決的問題。
何必要鬧到不可開交。
更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
有些女人瘋起來,是沒有理智的,會不管不顧的豁出一切。
唐泳恩聽了,火氣逐漸褪去,居然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對不起,我不該沖你發(fā)火的?!?/p>
宮北?。骸皼]事,你現(xiàn)在懷著孕,情緒本身就不穩(wěn)定。而我做的也確實不夠周到,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沒有給予足夠的關(guān)心和重視。我自我檢討,一定會好好彌補你?!?/p>
“……好吧,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明天陪我去產(chǎn)檢?!?/p>
宮北?。骸斑@個真的不行,我讓助理陪你去。”
“而且,萬一我們被拍到,影響會非常不好?!?/p>
唐泳恩委屈的嘟囔,“只是陪我去做個產(chǎn)檢……”
“我不是不想陪你去,而是真的有很重要的會議要開。乖乖聽話,不要再鬧性子了,好嗎?”
“那好吧,那你什么時候見我?”
“嗯,這周周五晚上,我抽個時間陪你吃飯?!?/p>
“那好吧,你不要再放我鴿子?!?/p>
“放心,我怎么敢呢?”
唐泳恩被哄好,心里暖暖的升起愛意,“行吧,原諒你了?!?/p>
“謝謝,現(xiàn)在要開會了,你先忙好嗎?”
“那你忙完給我打電話?!?/p>
“嗯,好?!?/p>
宮北琛掛了電話,臉上的溫柔瞬間褪去,只剩冰冷的嫌惡。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唐泳恩的糾纏像塊粘在手上的膏藥,甩不掉又硌得慌。
但他清楚,眼下還不能徹底得罪這個女人。唐家在港城的地位和人脈還有大用,至少在搞垮顧家之前,得穩(wěn)住她。
“呯呯呯?!?/p>
“進來?!?/p>
安迪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一份加密文件:“宮總,‘影子’小隊傳來消息,傅雷那邊的黑料已經(jīng)收集到了關(guān)鍵證據(jù)。下一步,怎么安排?”
宮北琛接過文件,眼底閃過狠厲:“先別打草驚蛇,催促海外投資團隊和財務(wù)部,加快撤資進度?!?/p>
“是?!卑驳蠎?yīng)聲退下。
宮北琛走到酒柜前,又倒了一杯烈酒。
悶頭一飲而盡。
手臂上燙出的血泡化膿,強行用疼痛讓自己分散注意力。
“嘶呃…”
窗外的夜色更濃。
等顧家倒了。
湯喬允回到身邊。
唐泳恩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有處理的辦法。
……
京市。
顧汀州換了一輛車,帶著湯喬允七拐八拐,最后轉(zhuǎn)了一條小路。
“呼~,終于都甩開了?!?/p>
湯喬允看了一眼后視鏡,確實沒車再跟著,可是,她還是忐忑不安。
“現(xiàn)在甩開了,他們肯定還會就跟上來的,這樣還是有很大的麻煩。”
“不行的話,我們還是要找保鏢和安保團隊。”
他們兩個人,目前情況很特殊。
身邊不適合跟著太多人。
兩人都只想隱姓埋名,以普通人的身份方便做事。
如果身邊跟著很多人,很容易就暴露身份。
顧母每天盼著兒子回家。
只要顧汀州身邊帶了保鏢和傭人,立馬就會把行蹤泄露。從而,顧母派大批的保鏢把他強行帶回去。
而湯喬允同樣。
宮北琛一直都在找她。
而且,她在考古隊做事,如果帶了保鏢,會非常扎眼。
所以,兩人都自覺的沒讓保鏢和助理跟著。
“放心,我一個打十個,我能保護好你?!?/p>
湯喬允無語,“行了,就算你再能打,也還是需要人手?!?/p>
正說著。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嘟嘟嘟…”
這是她的新手機號,只有考古隊的幾個領(lǐng)導知道。
湯喬允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李教授打來的。
“喂,李教授?!?/p>
電話那頭,傳來李教授溫和關(guān)切的聲音,“小湯啊~,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呢?”
“呃,怎么啦?”
李教授:“你請了十天假,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我有點擔心你,所以打個電話問問?!?/p>
湯喬允:“哦,很抱歉,我可能還要再請一段時間的假?!?/p>
李教授:“你要請多久?”
湯喬允:“至少三個月?!?/p>
“要請這么久???是出什么事了嗎?”
“……哦,我身體不舒服,要去做一個小手術(shù),可能需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p>
李教授聽了,語氣更關(guān)切,“哦,原來是這,那你要好好休養(yǎng)身體。等身體修養(yǎng)好了,這回考古隊也不遲?!?/p>
“好的,謝謝李教授。”湯喬允道完謝,準備掛掉電話。
李教授話鋒一轉(zhuǎn),“對了,小湯,你之前在古墓里清出來的玉枕和地圖。我已經(jīng)上交給文物局做研究了。”
“我們專家團研究了一下,發(fā)現(xiàn)地圖只有一半。呃,另一半在哪呢?”
湯喬允心腔一梗,連忙解釋,“李教授,我打開玉枕的時候,里面就只有半張地圖。”
“是嗎?”
“是的,而且你也查看了玉枕的內(nèi)部間隙,也只能塞得下半張羊皮圖?!?/p>
李教授:“呵呵…也不用緊張,我只是隨口問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湯喬允聽了,稍稍松了一口氣,“哦,那就好,可能……可能地圖就只有半張吧!”
她沒敢說另外半張藏在湯家!
如果說出去,肯定又要將自己家的半張上交。
但是…
她現(xiàn)在特別想弄清楚父母的死因。
如果把地圖交出去,只怕一輩子都弄不清楚父母真正的死因。
“不不不,低頭肯定還有半張,只是不知道藏在哪了,我們需要繼續(xù)挖掘,說不定能挖到下半張?!?/p>
湯喬允綿綿一笑,“但愿這樣吧?!?/p>
李教授,“呵呵,我也不怕瞞著你,畢竟這張地圖是你發(fā)現(xiàn)的。”
“這是一張遼代藏寶圖,經(jīng)過我們專家團研究。它的大概位置應(yīng)該是在羅布泊無人區(qū),只是可惜,地圖不完整,不能確定最終位置?!?/p>
“集體的消息,我待會發(fā)到你手機上,你也可以參考一下。不過,這是很保密的研究,你自己一個人參考就行,千萬不能給別人看?!?/p>
“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這樣,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也隨時和我聯(lián)系?!?/p>
“好的,李教授?!?/p>
湯喬允掛了電話,指尖還微微發(fā)顫。
“嗡嗡嗡…”
李教授發(fā)過來一個文件。
湯喬允連忙打開查看。
里面是很詳細的研究報告和地形研究。
以及李教授標出的大概位置。
羅布泊無人區(qū)。
她轉(zhuǎn)頭看向顧汀州,聲音帶著一絲急促:“汀州,李教授說那半張地圖指向羅布泊無人區(qū)。我父母當年就是在那里出的車禍,那里肯定隱藏了很多秘密?!?/p>
顧汀州握住她的手,眼神凝重起來:“所以你懷疑,叔叔阿姨的死不是意外?”
“嗯。”湯喬允點頭,眼底閃過堅定,“他們出發(fā)前給爺爺發(fā)過信息,說發(fā)現(xiàn)了‘不該碰的東西’,后來就失聯(lián)了。之前我沒頭緒,現(xiàn)在看來,或許和這張藏寶圖有關(guān)?!?/p>
顧汀州:“那我們就進羅布泊。”
湯喬允:“可是羅布泊非常危險,那是死亡之海?!?/p>
顧汀州踩下剎車,車子緩緩停在路邊。
他側(cè)過身,伸手拂去湯喬允臉頰的碎發(fā),眼神沉穩(wěn)又堅定:“危險我知道,但這是查清叔叔阿姨死因的唯一線索,我不能讓你留下遺憾?!?/p>
“而且,我已經(jīng)讓阿哲聯(lián)系了最熟悉羅布泊地形的向?qū)?。裝備也會提前運到無人區(qū)邊緣,我們做好萬全準備再進去?!?/p>
湯喬允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心里的不安漸漸消散。
她知道顧汀州從不會說空話。
既然他這么說,一定是有了周全的計劃。
但她還是忍不住叮囑:“那我們一定要小心,聽說羅布泊里有很多未知的陷阱,還有極端天氣,不能大意。”
“放心,我會把安全放在第一位?!鳖櫷≈菪α诵?,重新啟動車子。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
“我們先去找和阿哲他們匯合?!?/p>
“好的。”
顧汀州不再多說什么,調(diào)轉(zhuǎn)方向又向著郊區(qū)方向開去。
“我們還回阿哲的公寓嗎?”
顧汀州搖了搖頭,“不能回去了,我們那個落腳點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p>
“如果我沒猜錯,阿哲家附近肯定有人蹲守,回去等于自投羅網(wǎng)?!?/p>
湯喬允聽了,眉頭皺的更緊,“可是我們的行李還在阿哲家?!?/p>
“里面有證件還有研究的資料,以及必需物品……”
“放心,我們先重新找個落腳點,然后讓阿哲來跟我們匯合?!?/p>
顧汀州駕車拐進一處隱蔽的城中村。
而后,在一棟老舊居民樓前停下:“這里是我之前預留的備用住處,安全系數(shù)高,暫時不會被盯上?!?/p>
他推開車門,先下車繞到副駕駛旁,護著湯喬允下來,“證件和資料我讓阿哲提前轉(zhuǎn)移了,行李里的必需品他會想辦法送過來,不用急。”
湯喬允跟著他上樓。
看著簡陋卻整潔的房間,心里安定了些:“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安排?什么時候去找向?qū)Ш脱b備?”
“向?qū)魈鞎浇紖^(qū)的匯合點,裝備也會同步運到?!鳖櫷≈荽蜷_手機,調(diào)出羅布泊的衛(wèi)星地圖。
“今晚我們先整理李教授發(fā)的資料,標注出可能的危險區(qū)域,順便等阿哲的消息?!?/p>
“好?!?/p>
兩人剛坐下。
顧汀州的手機就響了,是阿哲打來的。
“喂,阿哲?!?/p>
電話那頭,傳來阿哲的聲音,“州哥,你們沒事吧?我剛回去就發(fā)現(xiàn)公寓樓下有幾個陌生面孔,應(yīng)該是找你們的人?!?/p>
“我們沒事,在備用住處?!鳖櫷≈菡Z氣平靜,“證件和資料轉(zhuǎn)移好了嗎?”
“放心,都妥當了,我今晚就繞路送過去。對了,向?qū)沁厒鱽硐?,說最近羅布泊邊緣有不明車隊活動,好像也是沖著里面的遺址來的,暫時弄不清楚是哪路人?”
顧汀州眼神一沉:“你讓向?qū)Ф嗔粢?,另外再查一下那支車隊的底細。我們明天出發(fā)時多加小心,別被他們盯上?!?/p>
“好的?!?/p>
掛了電話。
湯喬允擔憂地問:“宮北琛會不會已經(jīng)知道我們要去羅布泊了?”
“不好說,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p>
顧汀州握住她的手,“不過我們有地圖和向?qū)?,比他先一步掌握線索,只要抓緊時間找到你父母留下的痕跡,就能占據(jù)主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