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浮光姐姐微微勾唇,點了點頭:“正是?!?/p>
只不過這一次,浮光妹妹的臉上并沒有露出迷惑的表情,看來,她對此事也知情的。
“我妹妹心性單純,永遠(yuǎn)都像個孩子?!?/p>
“不過,她和樂正前輩一樣,即便沒有月華之瞳,也可以對他人的情緒察覺得十分敏銳。”
“這段時間她和你接觸,回來一直告訴我,說你是個好人?!?/p>
“姑且,我就信了她的話,斗膽來見秦道友一次。”
“也是,有事想要求秦道友?!?/p>
秦風(fēng)掃了她這半張臉:“你確定是信了她的話,而不是猜測我已經(jīng)懷疑上了你的存在,所以干脆主動現(xiàn)身?”
浮光姐姐又是一笑:“秦道友自然也可以這么理解?!?/p>
“行吧,反正都已經(jīng)坐下來了,有什么請求,你可以先說,但我不一定答應(yīng)。”
他也很想知道,浮光身為月影臺圣女,她有什么事,需要瞞著玄夙、瞞著月影臺其他人呢?
而且看起來,月影臺其他人似乎并不知道浮光姐姐的存在。
畢竟,對于月影臺來說,浮光姐姐才是那個完美的圣女才對。
相比之下,浮光姐姐更為成熟、沉穩(wěn)。
另一個,則心智不全。
月影臺向來要面子,是不會想被人知道,月影臺將近千年才出的一個天才,居然是個心智不全之人。
若是知道這位姐姐的存在,不管是什么一體雙魂還是雙重人格,他們都會培養(yǎng)這位姐姐,讓她出面來見客。
秦風(fēng)直覺,她要說的事情,或許和這個有關(guān)。
浮光姐姐看出了秦風(fēng)的想法,卻沒有生氣:“秦道友應(yīng)該猜到了,月影臺其他人,并不知曉我的存在?!?/p>
“或許是天命如此,我妹妹心智不全,永遠(yuǎn)都像是個孩子?!?/p>
“而我,則從小就看得清楚我們的處境?!?/p>
“與其說,我們是月影臺圣女、月影臺現(xiàn)在的驕傲、以后的希望、”
“倒不如說,我們二人,是時刻準(zhǔn)備為月影臺犧牲的棋子,也是月影臺準(zhǔn)備來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工具而已?!?/p>
這一點秦風(fēng)倒是看出來了。
她既然天生仙骨,又身為圣女、境界高強,為何,沒有成為月影臺的家主呢?
秦風(fēng)猜測,這應(yīng)該和她有一半外族血脈有關(guān)。
“若是讓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想辦法抹殺掉我妹妹,讓我成為唯一的浮光?!?/p>
說到這里時,浮光姐姐的眼里閃過一抹恨意和慍色。
不過稍縱即逝,只有秦風(fēng)的月華之瞳捕捉到了。
“從小,他們就把我當(dāng)做一枚合格的棋子來培養(yǎng)。”
“我的一言一行,時時刻刻都有人監(jiān)督。”
“我的修煉,也永遠(yuǎn)被人掌控著?!?/p>
“一旦我有可以飛升的跡象,就會被立刻壓制住?!?/p>
秦風(fēng)聞言一皺眉:“他們居然不想你飛升?”
按照仙門的一貫作風(fēng),無論哪一個宗門,都巴不得能出一個成功飛升的弟子。
而月影臺,居然會想辦法阻止浮光飛升?
“飛升?”
浮光姐姐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秦道友別忘了,我的身體里,有一半是外族血脈?!?/p>
“而且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個心智不全之人?!?/p>
“在月影臺找到能夠修復(fù)月華之源的辦法之前,我只能來做一個門面,卻不能飛升,擺脫他們的控制。”
“因為從一開始,我的存在,就是隨時準(zhǔn)備為了月影臺犧牲。”
她抬眸,看向秦風(fēng)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問道:“相信,玄夙應(yīng)該找過秦道友了,他打算……讓先輩再次獻(xiàn)身,填補月華之源枯竭的漏洞吧?”
秦風(fēng)沒打算隱瞞。
浮光姐姐比妹妹聰明得多,她既然這個時候過來,必定是知道了什么。
而且,她和樂正玉鏡一樣,都是天生仙骨。
看月影臺的意思,只有天生仙骨之人獻(xiàn)身,才能地獄月華枯竭。
話說到了這份上,秦風(fēng)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果樂正玉鏡沒出現(xiàn),那么月華枯竭,用來獻(xiàn)祭填補漏洞的,就該是浮光。
秦風(fēng)看向她:“你既然知道玄夙來找了我們,為什么又要自己上門呢?”
“按理說,這個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站在月影臺那邊么?”
“畢竟,如果有樂正玉鏡,就不需要你來獻(xiàn)祭了?!?/p>
一次獻(xiàn)祭,若能堅持三千年的話,那以浮光現(xiàn)在的修為,三千年的時間,足以讓月影臺無法再壓制她。
若以浮光妹妹的心智,肯定是不行的。
但姐姐的心機(jī),卻未必。
姐姐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可我和我妹妹的存在,從不是注定就要為誰犧牲的?!?/p>
“我妹妹心性單純,但她不是一個木偶,她有情緒,她也能感覺到身邊人對她的限制和利用?!?/p>
“而我,自不必說。從小時候起,我就一直在想,該如何帶著我妹妹逃離這里。”
“月影臺把我們當(dāng)成工具,這里只是我們的牢籠。我沒有拯救一個牢籠的心思,現(xiàn)在沒有,以后也沒有?!?/p>
“我知道,秦道友是絕對不會允許樂正先輩二次獻(xiàn)祭的?!?/p>
“我也知道,即便這次樂正先輩再度獻(xiàn)祭,很可能……也填補不了這個窟窿?!?/p>
秦風(fēng)抬起眼皮看她:“這是什么意思?”
“月九天,快要隕落了。”
浮光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如今,除了之前那位被秦道友重傷的老祖宗,我,就是月影臺修為最高之人?!?/p>
“雖然我只有一半月九天的血脈,但,我也可以感應(yīng)到月九天的呼喚?!?/p>
“五十年前開始,月九天的呼喚就變得羸弱不少?!?/p>
“十年前的有一次,月影臺慣例的祭祖中,我妹妹聽到了月九天的呼救?!?/p>
“這件事,我一直瞞著沒告訴任何人?!?/p>
她看著秦風(fēng),雖然話未曾說話,但秦風(fēng)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
月九天在呼救……
即便樂正玉鏡獻(xiàn)祭,也已經(jīng)無法阻止月影臺的衰敗了。
如果一個不夠,玄夙一定會再嘗試獻(xiàn)祭浮光。
浮光不想做犧牲品,所以,她主動上門了。
秦風(fēng)看著她,聲音沉下來:“你和月九天,是如何感應(yī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