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到了秦風身上,多的是嘲諷和不屑。
之前東宮雅等人說話的時候,在場的弟子們或許還有人遲疑、有人支持、有人覺得不可思議、有人也保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
但是當秦風一開口,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斥著不信任,仿佛接下來秦風說的每一個字都不值得相信。
他還沒有開口,就已經(jīng)有一名女弟子忍不住發(fā)聲:“宗主,他一個凡骨,道了魔界那種地方只怕早就被魔氣入體了,沒有靈骨保護,他能夠從魔界好端端地回來就不錯了,還能記得清什么???”
“是啊,去過魔界歷練的都知道,若是沒有靈骨護身,一般的凡骨在被魔氣侵入體內(nèi)之后很快就會異變成沒有思想的魔物。”
“不錯宗主,弟子認為這個凡骨的話根本沒有可取之處,完全可以不用浪費大家的時間?!?/p>
秦風都還沒說話,就已經(jīng)有人對他提出了質(zhì)疑。
在歸來當天,秦風沒有對自己在魔界的一舉一動進行任何解釋,只是拿出了百景鏡讓大家自己看。
但是現(xiàn)在百景鏡已經(jīng)毀掉了,卻沒有人想聽他為自己伸冤。
站在人堆里的秦宇看到這一幕心里不知道有多暢快,盯著秦風的背影,忍不住冷笑:“看吧,沒有了靈骨,你什么都不是!”
這時候甚至有人站出來道:“稟宗主,據(jù)弟子所知,這個秦風在上山之前曾經(jīng)瘋傻過三年,傳聞他在瘋傻期間時常產(chǎn)生幻覺。弟子認為,他如今也才剛恢復不久,說不定根本沒有完全康復。所以建議宗主不必聽他胡言亂語,聽其他人的話裁定便是?!?/p>
東宮雅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厲色看向說這話的弟子:“曾經(jīng)瘋傻又不是現(xiàn)在瘋傻,如果他尚未痊愈的話,宗門怎么可能讓他入門?你是在質(zhì)疑他,還是在質(zhì)疑宗門的決定!”
東宮快氣瘋了,她沒想到這群人對秦風的成見大到了這個地步,都沒等秦風開口,就先否認了他說話的權(quán)力,甚至還用他之前的傷痛來攻擊他。
被反駁的那名弟子臉上有些掛不住,急忙道:“弟子不是那個意思,弟子只是覺得……若只是傻,那還好判斷??芍八墒莻€瘋子啊,瘋子也有很多種,有些人就是看起來正常,實則……”
“真是夠了!”東宮雅忍不住打斷了對方的話:“我記得你當時也去過小魔境吧?當時如果不是秦風,只怕你早就被那頭魔獸撕成碎片了,哪兒還有機會給你站在這里潑臟水!”
“這、這話從何說來!”這么多人看著,那名弟子瞬間面紅耳赤:“當時那頭妖獸本就是沖著秦風來的,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們根本不會碰到那頭妖獸,怎么能算他救了我?再說了,我哪里有潑臟水?秦風瘋傻了三年的事情宗門內(nèi)還有誰不知道么?”
忽然那名弟子看到了秦宇,立刻道:“不信你們問問秦宇啊,他可是秦風的親弟弟,秦風那三年什么狀態(tài)他最清楚!”
秦宇被點到名字,立刻露出一副惶恐和為難的表情,抬頭看向了上方的安經(jīng)賦。
按理說今日是審判大會,和審判無關(guān)的話題就該到此結(jié)束。
但是安經(jīng)賦這時候好像聾了啞了,竟然沒有阻止。
秦宇也順勢站出來,十分惶恐地沖著安經(jīng)賦和一眾長老行了個禮:“弟子惶恐,秦風是弟子的親哥哥,弟子唯恐說錯了話,會影響宗主和各位長老的判斷還是避嫌吧!”
這次都不等安經(jīng)賦回話,就聽莫問山慵懶而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有什么話就直說,不必遮遮掩掩陰陽怪氣的,你們望崖山的人就教出來這種弟子?”
望崖山的長老們就坐在逍遙山對面,以白發(fā)白須的老頭子居多。
可是面對一個年輕妖冶的女人說出來這種話,幾個老頭子卻都不敢生氣。
其中一名坐在后排的長老趕忙站起來,沖著秦宇呵斥道:“莫長老讓你說你就說,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實話實說就是了!”
秦風也饒有興致地看向自己這位便宜弟弟,看神態(tài)一副置身之外的樣子。
看來他這個便宜弟弟對他這個“哥哥”還真是恨之入骨啊,只要找到機會就想不留余力地弄死他。
秦宇說是惶恐,但是得到了長老的話之后,看起來唯唯諾諾地看了一眼秦風這邊,一臉不忍道:“回宗主、各位長老,我這個哥哥之前被挖去靈骨之后傷心至極,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p>
“在弟子上山之前,哥哥就因為神志不清產(chǎn)生了幻覺,甚至差點殺死了自己的妻兒?!?/p>
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了一片嘩然。
有人言辭激烈地指責道:“連自己的妻兒都能下得去手,看來真的是瘋得不輕!”
“就是,這種人的話怎么能信呢?”
“剛才東宮雅還說他救了他們,這種連自己妻兒都殺的人,還會救人?”
秦宇停頓時間很長,可以說給大家留足了想象空間。
等到議論聲差不多了,他才忙道:“諸位同門不要誤會,當時我哥哥處于瘋癲狀態(tài)之下,整個人神志不清,只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所以產(chǎn)生了幻覺,這才會對妻兒父母下手。”
“當時哥哥病得很重,大夫斷言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好了。如今能看到哥哥神志清晰,恢復了往常的神態(tài),甚至還入了仙門,弟子也很為他感到開心。”
秦宇這話可謂是話里有話,曾經(jīng)被斷言永遠都不會好,即便好了也可能有后遺癥。
也就是說,秦風很可能還是個瘋子,只是看不出來罷了。
秦宇這個“親弟弟”的一番話,不僅沒能為秦風開脫半分,反而讓他在還未開口之前就陷入了糟糕的境地。
一幫人議論紛紛,這就是秦宇想要的結(jié)果。
“宗主?!?/p>
直到這時,一直安靜看他們表演的秦風才開口,笑著沖安經(jīng)賦問道:“現(xiàn)在他們的話都說完了,是不是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