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速度急劇拉近,這一刻女孩的臉上才出現(xiàn)了惶恐之色。
離得這么近,她才看到了秦風那雙浮現(xiàn)著暗金色的眼睛。
九轉(zhuǎn)元嬰,不管放在哪個世界都是頂尖的天才。
忘憂大陸沒有人族,也沒有修士,但圣女能夠感受到秦風身上傾瀉而下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咕嘟?!?/p>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下一刻視線就落到了秦風的眉心。
“咦?”
惶恐瞬間被驅(qū)散,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秦風冷眼看著她,淡淡問道:“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么?”
圣女回過神來,盯著秦風的眼睛,愣愣道:“能……”
從虛空之中出來,三個人又回到了落日教堂。
只是不到他們在里面究竟待了多久,進去的時候還是下午,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黑透了。
關墨身上都是黏稠的黑色血液,他自己卻一點也不在乎,靠在教堂的椅子上,雙腿搭在桌子上,全然沒有對神明的恭敬。
不過看起來這位圣女也并不是在乎神明之說的人,出來之后看著散落了滿地的人面蛛血肉碎片,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呵呵,現(xiàn)在知道可惜太晚了,早點談談不就什么事都沒了?”關墨滿不在乎,語氣嘲諷。
圣女卻不看他,反而盯著秦風。
秦風這次注意到了,對方的視線是落在他的眉心的。
“你在看什么?”
“在你提問之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說?!鼻仫L漠然道。
“你眉心的……是什么東西?”她說了一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問起朱砂痣是哪里來的。
秦風探手一摸,發(fā)現(xiàn)眉心的朱砂痣果然又流血了。
這一枚朱砂痣是他在星圖之中時,收服三相佛法身的時候造成的,從那之后這枚朱砂就一直跟著他,偶爾還會流血,而且無法通過靈力自愈,只能等它自己止血之后恢復。
盡管這枚朱砂痣不大,一開始只有紅豆大小,但是經(jīng)歷過了幾次之后,秦風發(fā)現(xiàn)它似乎在慢慢變大,而且正在延伸出別的圖案。
之前椒夏說過這是他的神印,只不過尚未完全成形。
現(xiàn)在看來,它已經(jīng)成了一個血色朝陽的雛形,不過最終到底是什么尚未可知。
看這位圣女的表情,似乎對這顆血痣很熟悉。
“你見過?”
圣女聞言沒有否認,看樣子還有幾分猶豫。
“既然都決定要談談了,不如坦誠相待吧?!鼻仫L見狀道:“要是連這種小事情都瞞著,那我們之后也沒什么可談的了?!?/p>
圣女抿唇思索了一會兒:“我確實見過類似的,但是和你眉心的不太一樣,不過我沒法告訴你我在什么人身上看到過,我只能說這個印記我是在忘憂大陸看到的。”
“忘憂大陸?”
秦風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印記這種東西相似的有很多,只要不是一模一樣的,暫時都不用在意,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想了解。
“我問你,之前我在白虎那里看到了一尊佛像,他說這是修羅門供奉的‘神明’,你是從哪里知道的那尊佛像?”
聞言圣女瞬間瞪大了眼睛:“你也知道殺生佛?”
秦風面無表情:“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
那片虛空的秘密已經(jīng)被他和關墨知道了,圣女的殺手锏沒了,她只能如實作答。
“那是殺生佛,本就是我們忘憂大陸共同供奉的神明。當時主人派我到這個世界來竊取天運的時候就說了,要盡可能地為殺生佛汲取香火。獲得的信仰越多,殺生佛的力量就越強大,它會來拯救忘憂大陸的?!?/p>
秦風覺得奇怪:“可是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是沒有殺生佛之說的,你在這個世界竊取到的信仰,放在忘憂大陸應該是沒用的吧?”
“有用的!”圣女不等他說完就急忙道:“有用的,殺生佛乃是神明,它并非忘憂大陸的神,而是世界之外的天神!”
秦風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所謂天神,就如同古神那般乃是天生神明。
這種天神享受萬界供奉,只要有它的香火,它就能得到信仰的力量。
圣女見他陷入了思考,小心翼翼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你從另一個世界來,看你似乎知道殺生佛的存在,莫非在你們那個世界也有殺生佛?”
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有些緊張地抓住了桌子邊緣。
這會兒她的長戟已經(jīng)被收起來了,看她這副模樣,完全不像是在虛空之內(nèi)殺氣重重的魔女,更像那個純潔無瑕的圣女。
秦風從她的神色中察覺到了一絲期待,思慮了片刻道:“我所在的那個世界確實有,只不過不叫殺生佛,叫三相佛。”
“名字不重要!”圣女當即搖頭道:“主人說過,神明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祂的信念。只要有人供奉,祂便是存在的,只要信仰存在,祂便有祂的力量?!?/p>
她說得雖然拗口,但秦風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沒有對她將自己的來意全盤托出,只是問道:“之前你說你來這里駐守是奉命行事,幾十年了,你從來未曾聯(lián)系上你的主人?”
“是的?!彼难劾镩W過一抹落寞:“我以為我到這里之后,很快就將修羅門打造成形,最多二十年主人就會來找我??墒呛髞砦业攘擞值龋粌H沒能等到主人的消息,我自己也沒法離開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再度燃起了希望:“不過在半年前,我找到了一次可以離開這里的機會!”
“半年前?”
聽到這個時間點,秦風和關墨對視了一眼,他們大概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時候了。
不過圣女沒有注意到他們二人的表情,仍舊自顧自神情激動道:“就在半年前,我感應到東方有世界屏障的松動,同樣有人打破了世界的壁壘,不過……是有人離開了這里!”
她的話音落下,秦風和關墨都沉默了。
秦風神色怪異地看著她,問道:“不然你以為,我是怎么坐在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