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山宵這話,秦風立刻會意了。
看來今日在大殿上,別人或許沒有注意到樂正玉鏡的存在,但這位山宵家主怕是已經(jīng)看出了他和月影臺的關(guān)系。
她一直沒有問,甚至此時也不打算為樂正玉鏡正名,就是不打算讓樂正玉鏡回歸月影臺了。
秦風不知道她究竟清楚多少,以她的修為,怕是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更多。
一山不容二虎,山宵這是不打算讓月影臺再出一個天生仙骨。
秦風之前就有預(yù)料,但沒想到山宵會這么直白地說出來。
“晚輩明白了。”秦風看著山宵的眼睛:“是晚輩唐突了,他只是我?guī)Щ貋淼囊粋€朋友而已,并非什么月影臺血脈。多謝前輩不和我計較,我這就帶他離開?!?/p>
山宵嘴角的弧度大了一點,但因為臉上沒有表情,所以當她嘴角的弧度變大時,反而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詭異。
“這就對了,你這位朋友從未離開過極寒之淵,不如這次正好帶著他去外面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大,不必執(zhí)著于一個小小的月影臺,你說呢?”
“前輩說得對,若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晚輩就先走了?!鼻仫L點點頭,轉(zhuǎn)身就打算離開。
“等一下?!?/p>
山宵再度開口,沖著秦風道:“既然要謝我,不如幫我做一件事情如何?”
秦風腳下一頓,他就知道山宵找他來絕對沒那么簡單。
“前輩請講?!?/p>
“不著急,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你只需要記住自己欠了我一個人情,等我找你的時候你幫我辦一件事就可以了?!鄙较砬椴桓模骸安贿^你也要記住,你欠我的人情可不小,若是到時候你辦不到,我是要收回來的。”
其實山宵這番話已經(jīng)很委婉了,說是欠人情,實則是赤裸裸地威脅。
秦風背對著她,眼底一片晦暗:“晚輩明白?!?/p>
言罷,帶著樂正玉鏡便先出了屋子。
他一走,觀潮公子第一個不理解:“師尊,您就這么放他走了?此人只是一介凡骨,卻想盡辦法都要入仙門,現(xiàn)在又帶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野小子非要說是我們月影臺的血脈?!?/p>
“就沖這一點,弟子便懷疑他別有用心。”
“您剛才為什么要放任他離開?不如讓弟子去把他抓回來,即便就地正法,仙門其他同道也不會多說什么!”
“你去把他抓回來?”山宵坐下來,一邊像是摸小動物一樣撫月姬的腦袋,一邊問道。
“我……”
提到這個,趙觀潮便有些語塞了。
今天一早,秦風這個凡骨居然三日化神的消息就已經(jīng)在仙門之內(nèi)秘密地傳開了。
盡管沒有昭告天下,可但凡在仙門內(nèi)有點地位的人都該知道了。
趙觀潮如今不過剛金丹境,別說秦風已經(jīng)化神了,即便是之前仙門大會上的境界,他也不是秦風的對手。
說要把他抓回來,實際上如果山宵不出手,他就算帶著人去也自取其辱。
趙觀潮屈辱地緊了緊后槽牙,一時沒說話。
“行了,一個塵奴而已,還犯不著你這么小題大做。塵奴就是塵奴,從出生起他的一生就已經(jīng)注定了?!?/p>
山宵把玩著月姬柔順的頭發(fā),唇角的弧度收回,一張臉美麗又冰冷,就像是被人精心打造出來的瓷器。
美麗又不真實。
“等他幫我辦完我的事之后,你若是厭煩他,我?guī)湍惆涯銕Щ卦掠芭_玩玩就是了?!?/p>
得到山宵這話,趙觀潮的臉色好看了不少:“多謝師父!”
“師父說得對,一個塵奴罷了,根本無需徒兒在意,方才是徒兒著相了?!?/p>
“嗯?!鄙较唤?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句,誰也不知道她聽沒聽進去:“你帶月姬先回去吧,近些時日不要讓她從月影臺出來?!?/p>
趙觀潮愣了一下:“為何?”
山宵輕飄飄地抬起眸子:“怎么,為師的決定,還需要經(jīng)過你的同意不成?”
被她那精致得好像某種寶石打造的、毫無生氣的眸子看了一眼,趙觀潮頓時覺得渾身像是被一盆冰水給淋透了,寒意順著一雙腿往上蔓延,甚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zhàn):“不、不是的,是徒兒多嘴了,徒兒這就帶她回去!”
言罷,他趕緊沖著月姬道:“走了月姬,我們先回去?!?/p>
月姬從頭到尾沒有參與他們的談?wù)?,聽到這話只是有些不開心地噘噘嘴:“真是的,才剛出來玩玩又要回去?!?/p>
說歸說,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起身,跟著趙觀潮朝著房內(nèi)的另一扇門走去。
臨了,她轉(zhuǎn)過頭調(diào)皮地沖著山宵眨眨眼:“山宵,那個塵奴我喜歡,等你用完了把他先給我玩玩好不好?”
山宵揮揮手,沒有同意也沒有 拒絕,只是讓他們先走。
趙觀潮看山宵不說話,趕緊拽著月姬打開了屋門。
屋門打開,里面卻并非另一件屋子,而是一片純凈的雪原。
在起起伏伏的雪原之間,還能看到一座高聳的白塔,只不過白塔之上已經(jīng)不見了那個反復(fù)死去的女人。
月姬并沒有因為山宵沒答應(yīng)自己而鬧脾氣,但也沒有寫像趙觀潮那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是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便乖乖地跟著趙觀潮進了門。
他們二人的門一關(guān)上,卉嵇便走到了山宵身邊,將一塊毛毯蓋在她身上:“家主,你方才不該不戴面紗就出來的。這個秦風雖是凡骨,卻很不一般,若是被他看出什么異常,只怕……”
“看出來又如何?殺了就是了?!鄙较Z氣慵懶,任由卉嵇給她披上毛毯,伸出一雙玉臂干脆摟住了卉嵇的脖子:“我累了,送我回去休息?!?/p>
卉嵇的眼底一暗,“嗯”了一聲之后將她打橫抱起。
走到剛才趙觀潮二人離開的那扇門前,這次再推開門,卻不是月影臺的風雪,取而代之的是一間最普通不過的閨房。
里面已經(jīng)準備好了撒著花瓣的浴湯,甚至還點燃了熏香,空氣里都是曖昧的氣息。
隨著二人入內(nèi),房門自動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