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一直在利用桑燦燦，甚至知道桑燦燦迷戀自己，會心甘情愿地給自己利用。
他從來不是什么光風霽月的謫仙人，只是那個親眼看到父母慘死之后，早已對這世間深惡痛絕的孩子罷了。
面對黑影的話，桑燦燦早已經(jīng)臉色慘白。
因為風行沒有否認。
這些年，她一直以為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風行雖然有陰暗面，但他從不輕易示人，只表現(xiàn)給自己看。
這是同樣相信她表現(xiàn)。
可誰知，風行根本不是這樣的，他都是故意的。
“這、這不可能……”
桑燦燦兩眼失神，屋子里另外兩個人卻根本不看她一眼。
風行冷漠地盯著那道黑影：“這種時候你說這些事情有什么意義么？”
“就算沒有了桑燦燦，我想做的事情也一樣能做到?！?/p>
“你現(xiàn)在來拆穿我也無所謂，我不在乎?！?/p>
他早就不需要桑燦燦了，雖然有一個桑燦燦這樣的人在身邊，許多事情確實方便不少。
但就算沒了她，他也有別人可以利用。
他還以為這道黑影作為桑燦燦的主人，是來幫她出氣的。
可沒想到黑影聽到風行的話，卻十分享受，甚至大笑起來：“不錯不錯，就是這樣，你果然就是我想找的人。”
“自私、陰暗、自尊心強大到了脆弱的地步、妒忌、不甘……”
“桑燦燦雖然也符合，但她還是太蠢太弱了，相比之下，我更喜歡你?！?/p>
聽到這里，風行大概猜到了它的目的，冷哼一聲：“呵呵，如果你想像掌控桑燦燦一樣掌控我，那你就別做夢了?！?/p>
“我風行還沒淪落到要一個邪物來做我的主人。”
“我不是桑燦燦，沒她那么愚蠢！”
他看得出來，桑燦燦很害怕眼前這道黑影，也是受制于它的。
風行不覺得自己會墮落到這一步，墮落到被一個邪魔控制。
可當他能夠和邪魔說到了現(xiàn)在，他其實就已經(jīng)輸了。
和邪魔交談，向來危險。
“是么？”
黑影一點不意外風行的回話，它走到風行身邊，似乎絲毫不害怕風行對它動手。
畢竟當它靠近的時候風行才意識到，這道黑影就像是空氣一樣。
它的身體是無數(shù)個細小到幾乎看不到的黑色顆粒組成的，隨時都可以消散，也隨時都可以再凝聚。
這并不是實體，就算風行拔劍也沒用。
可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拔劍，這已經(jīng)足以說明……他其實已經(jīng)把黑影的話聽進去了。
卻不自知。
“不過我要糾正你一點，我是想利用桑燦燦幫我做點事情，可是她這么愚蠢的女人，又能幫我做成什么大事呢？”
“相反，我懶得控制她，而是她離不開我。”
“如果不是我，現(xiàn)在的她應(yīng)該只是一個凡骨，或許早就已經(jīng)死了，畢竟凡人的壽命可沒這么長?！?/p>
“她祈求我，讓我?guī)退玫剿憬愕谋`骨，取代她姐姐的地位，得到她姐姐擁有的一切……”
“說實在的，當時其實我更看好她姐姐，可是她姐姐和她不一樣，一見到我，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已經(jīng)拔劍了?！?/p>
“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她?！?/p>
黑影在風行身邊繞來繞去，風行只能看到它，卻無法觸碰。
“是她離不開我?！?/p>
“一旦我走了，她能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可她太弱了，這世界上強大的人太多了。”
“遲早有一天，她的冰靈骨也無法保證她飛升，她還是會泯然眾人?！?/p>
“而她迷戀的你，也根本不可能愛上她，所以她必須要依賴我，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風行雖然痛苦癲狂，可他還算清醒，最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聽到黑影的話，他冷嘲了一聲：“這么說來，你可以幫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包括飛升？”
黑影當然聽出了他的陰陽怪氣和不信任，卻沒有生氣：“當然，只要她的利用價值足夠我繼續(xù)幫她，她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替她得到……”
“還有你，也是一樣?！?/p>
“你的利用價值比她更高，你想要的一切，我也可以幫你得到?！?/p>
“呵呵……”
風行冷笑了一聲，儼然沒有把黑影的話當回事。
如果邪魔的話都能當真，那這世界早就成了地獄。
和邪魔做交易，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偏偏這個邪魔能看透他的心：“別急著拒絕我，你現(xiàn)在被心魔所控，很快你的心魔就要壓制不住了?！?/p>
“我也不著急和你做交易，我雖然是你口中的邪魔，但我的身份也不會允許我來祈求你和我交易?！?/p>
“再說……你很快就會來求我了?！?/p>
外面爆發(fā)了戰(zhàn)爭，天哭關(guān)被封鎖，營地內(nèi)一片寂靜。
可那黑影好像聽到了什么一樣，忽然仰頭朝著外面看去，如果能看到它的腦袋的話，那它現(xiàn)在的嘴角應(yīng)該咧到耳后根了。
早就不是正常人笑出來的弧度。
而它的眼神也變了，變得興奮而狂熱，就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好玩的玩具一樣。
“看啊，你的心魔只會越來越強大，它會吞噬你的靈魂，驅(qū)使你走向覆滅?！?/p>
“你的對手也會越來越強，他會牢牢地把你甩在身后，而你永遠無法追趕……”
“等到那時，你總會來找我的，只有我，可以讓你超越他……”
黑影想說的話似乎都說完了，一邊說，它的身體也在一邊消散。
屋子里那股寒意很快消失，黑影的身體化作微塵，在房間內(nèi)徹底消散。
只有風行還留在原地，順著剛才黑影看的方向看出去。
“那里是……枯山？”
他記得，在他情緒失控之前，正是看到了秦風朝著枯山走去。
而他之前只顧著情緒失控，卻沒注意到外面已經(jīng)打起來了，天哭關(guān)一片戰(zhàn)火。
正當他思考那邪魔到底看到了什么的時候，一道黑影從低空略過。
他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但他看到兩把黑色的長劍。
那劍氣他很熟悉，正是這段時間讓他不斷沉淪于心魔中的那個人。
是他！
因為他的出現(xiàn)，所以邪魔消失了。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