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的時候,秦風還是有些低落的。
若不是現(xiàn)在的時空,那么即便他通過鐘離去了也是無用。
在仙門大會的時候他感應(yīng)到了現(xiàn)代社會的氣息,甚至看到了高樓大廈一閃而逝。
可如果他通過鐘離去到了那個世界,實則是在他出生之前呢?
那他回去也沒什么意義。
“秦兄。”
這還是鐘離第一次這么叫秦風,他甚至臉上還有幾分赧然一閃而過:“之前你問過我?guī)煾?,問他有沒有可能將此間的人送到召喚獸應(yīng)召的世界去……”
鐘離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似乎他早就思考了無數(shù)次這么做的可能性。
“我的能力不比我?guī)煾?,我不能向你保證什么。”
“當我若下一次突破的時候,定然會幫你留意?!?/p>
“當然……若你想去我所見的那一方世界,我也會竭盡全力幫你?!?/p>
或許是這段時間的相處,鐘離語氣堅定。
秦風對他已經(jīng)有了幾分了解,知道鐘離這么說了,他便真的會竭盡全力。
盡管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辦法,但總歸也算一條路。
“好,那我就拜托你了?!?/p>
秦風不客氣不矯情,鐘離都應(yīng)下了,他若是推脫就顯得有些客套。
“這件事若是能辦成,你想要用什么東西來交換,只要在我能力范圍之內(nèi),我都竭盡所能……”
“不用?!鼻仫L話都沒說完,鐘離便搖了搖頭:“這次你守住了天哭關(guān),不僅我欠你一條命,我們御獸門上下都欠你一條命。這點小事……且不說我還不一定能做到,便是做到了,也是我應(yīng)該的?!?/p>
秦風笑了笑:“好吧,那就當我占你一個便宜了?!?/p>
兩個人都沒有矯情客氣,說完之后便從營帳內(nèi)出來了。
秦風還要去找樂正玉鏡,鐘離看營地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干脆便跟著他一同去。
可兩個人才從御獸門的營地里走出來,就聽見一陣哭聲。
距離御獸門的位置不遠,其中有幾道聲音還有些熟悉。
“好像是黃天門那邊?!?/p>
鐘離對外圍的營地熟悉了許多,看了一眼方向就判斷出了位置。
“過去看看?!鼻仫L道。
兩個人快步過去,哭聲越來越大,但是圍著的人卻不多。
青目染的危機剛剛解除,各自都忙著各自的事情。
有哭聲,應(yīng)該就是有人死了。
可這些天在天哭關(guān)內(nèi),死的人又何止一個兩個?
秦風走過去,果然是黃天門的人死了。
而且死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揚言要為自己師兄報仇深淵的黃楊。
他的師弟師妹們正圍著他,剛把白布蓋在他的臉上。
這個時代還不推崇火化,修士死后更是。
這些品階不高的修士,在生前沒有收到過什么重用,但是死后卻能被埋入靈山。
他們的靈骨不會被他人繼承、也沒有人想要繼承他們的地品階靈骨,但是他們的靈骨埋入靈山腳下卻能給靈山提供養(yǎng)分,制造靈氣。
生前沒有得到重視,死后卻能夠為仙門做出一份“貢獻”。
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幸運。
秦風出行那日黃楊就已經(jīng)爆發(fā)了青目染,他的青目染爆發(fā)極快,甚至在靈脈被隔絕的當天他就承受不住了。
那時候秦風想過救他,但他的師弟師妹們攔著。
他們覺得是因為秦風,黃楊才會遭此劫難。
“走吧?!?/p>
看到死去的黃楊,秦風臉上沒太大的波動,轉(zhuǎn)身準備和鐘離一同離開。
他的死亡在意料之內(nèi),鐘離也沒有表示什么。
可兩個人剛剛轉(zhuǎn)身,正在為黃楊哭泣的人里有一名少女抬起頭來看到了秦風。
她愣了一下,就連臉上的眼淚都來不及擦,趕緊叫住了秦風。
“秦道友!”
她一開口,黃天門的人都抬起了頭,朝著秦風這邊看過來。
秦風轉(zhuǎn)頭看她,少女穿著一身白衣,腰間只有一把最普通的靈劍,身上更沒有什么釵環(huán)。
眼睛早就哭紅了一圈,此刻正一邊用手背擦眼淚一邊朝著他跑過來。
秦風認得她,之前黃楊病發(fā)差點被就地正法的時候,就是她先說讓秦風離他們黃天門的人遠一點。
但現(xiàn)在她也是第一個跑過來的。
“有事?”秦風面不改色地問。
少女一開口就有些哽咽:“秦道友,我?guī)熜炙?、他死了!?/p>
“嗯,我看到了,節(jié)哀順便?!?/p>
這場戰(zhàn)役死了不少人,黃楊只是其中一個。
秦風不是個感性至極的人,不會隨便因為一個陌生的死去而悲傷不已。
他沒有直接扭頭就走,已經(jīng)是對死者的尊重了。
少女卻激動起來,她一把抓住了秦風的袖子,臉上的悲傷一下子化作憤恨:“秦道友,我?guī)熜植皇且驗榍嗄咳舅赖?,他是被人害死的!?/p>
“何出此言?”秦風問。
少女見他回應(yīng)了,干凈跑過去,一把將黃楊的白布揭開。
黃楊的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腦袋上的頭發(fā)也白了,這說明他的靈骨已經(jīng)被人挖走了。
“今天、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們便得知了有青目染的解藥?!?/p>
“我?guī)熜帜侨詹“l(fā)之后,秦道友給他切斷了靈脈,他之后就一直陷入了昏迷?!?/p>
“可是青目染有解藥的消息剛傳出來,他突然就醒了,而且比昏迷之前還要狂躁……”
接下來的事情她沒說完秦風也猜到了。
黃楊暴起傷人,負責看守的弟子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把他處決了。
當時若是不處決他,他也是要走火入魔的。
到時候在他爆體而亡之前,還會有別的弟子受到傷害。
只能說是沒辦法的辦法。
秦風聽完白衣女子激動不已的敘述,神色始終淡然:“如果你說他被人處決的事情,那我很遺憾?!?/p>
“只是他感染了青目染,病發(fā)傷人,處決他是無奈之舉?!?/p>
其實想要制止住黃楊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殺了他。
秦風知道,當時負責給末流宗門解蠱的弟子或許只是單純地怕麻煩、又或者是沒有這個能力。
總之,他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殺人。
但這不是秦風能管的范圍,他也沒有理由去處決殺了黃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