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腳下,可以看到一條明顯的線。
這條線將“住宅區(qū)”和農(nóng)田分割開來,似乎是用來劃分區(qū)域的。
秦風剛才看過了,這里應該就是悲鳴之源的中心地帶。
類似極惡之洲的積孽關。
不過和積孽關不同,這里沒有大片的荒原。
雖然土地不夠廣袤,可是四處都是層巒疊翠,遮蔽了陽光,讓人感覺好像永遠都走不出去。
但是中心地帶是可以看到陽光的。
此時天氣晴朗,甚至還有一點清爽的威風。
空氣里有火焰灼燒過的氣味,還夾雜著一點腐臭。
或許是那些“植物人”從地底爬出來的緣故。
秦風覺得打造這一處中心地帶的人肯定有強迫癥,不然為什么農(nóng)田的分割這么整齊,這些房屋的搭建也大同小異。
一棟棟幾乎一模一樣的房屋排列開,就連間隔都是一模一樣的。
看得人眼莫名地舒服。
身邊的兩個人可沒有他這樣的心思,還有心情欣賞城市規(guī)劃。
到了這里,就連樂正玉鏡都嚴肅起來。
盡管這些房屋還緊閉著,但是他們總覺得,若是跨過了這條線,說不定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秦風欣賞了一會兒,然后一腳踩過了這條線。
——嘩嘩!
當他跨過這條線的瞬間,原本緊閉的房屋一扇扇門同時打開。
黑洞洞的門扉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惹得秦風笑了起來:“出來就出來,這么嚇人干什么?”
“別這么害羞,既然都開門了,那就出來迎客吧?!?/p>
“有什么本事,好好地拿出來招待。”
本來以為這一次,這些放屋里出來的,會是“進化版”的“植物人”。
但是秦風的話音落下,耳畔就響起了人聲。
這一次并不是亂七八糟的囈語,而是人言吟唱。
來自這一扇扇洞開的門扉。
之前那個小女孩兒唱的歌謠,此刻聽得更加清晰。
哪怕屏蔽了聽感,也仍舊能聽到。
而且比小女孩兒唱的更加強烈。
幽怨的歌聲讓人不自覺心生悲戚,心境里的“秦風”又開始哭了。
秦風懶得搭理他,徑直往前走。
隨著他再度踏出一步,樂正玉鏡和鐘離都忍不住戰(zhàn)栗了一下。
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開始以秦風為中心,朝著周圍快速覆蓋。
黑影從他的腳下開始擴散,就像是瘟疫一樣,無形中就將整片“住宅區(qū)”完全覆蓋其中。
站在陰影里,那股痛苦帶來的戰(zhàn)栗感很快就消失了。
相反,他們兩個人一下子好像有了無窮的底氣。
“既然你們倆非要幫忙,那就交給你們了?!?/p>
“這里的主人不太熱情,還有點害羞?!?/p>
“那就由你們?nèi)ィ娨娫蹅兊臇|道主吧?!?/p>
“至于我嘛……當然是去主宅看看了?!?/p>
秦風語氣輕松,那兩個人的卻不敢放松下來。
住宅區(qū)的房屋不算太多,又有秦風的領域籠罩。
但他們二人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兩個人都沒有多說什么,只有樂正玉鏡沖秦風交代了一句:“當心點?!?/p>
秦風笑了笑,邁步朝著山頂走。
他往里走,似乎是見他沒有受到歌聲的影響,那些放屋里躲著不肯見人的“東道主”們總算按耐不住了。
第一道黑影沖出來,如同當年在戰(zhàn)場上的記載一樣,是個一身黑袍的人。
到底是不是人不一定,但光看外形,和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黑袍之下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和浮生有點像。
這個人沖出來,直撲秦風面門。
但他根本沒機會靠近秦風,一頭巨大的青狼撲過來,一口咬在他身上。
原本在晴朗的口中,這個人的體型應該和小零食差不多。
但是晴朗一口下去,嘴里居然就只剩下袍子了。
袍子下面好像根本沒人一樣,完全是由空氣頂起來的!
“這是什么?”
鐘離皺眉,立刻將晴朗召喚回自己身邊。
樂正玉鏡提醒了一句:“鐘離兄,你看!”
順著樂正提醒的方向望去,就見青狼吐出來的袍子自己飛到了一邊,又快速凝聚成人形。
“難道,袍子下面沒有人,活著的其實就是這些袍子?”
秦風說了這里交給他們,便沒有插手。
聽到鐘離的判斷,他還是提醒了一句:“不,這下面是有人的?!?/p>
“不過,也不一定是人?!?/p>
“但袍子就是袍子,袍子下面的東西,才是你們的對手。”
“不要被迷惑了?!?/p>
鐘離聞言表情越發(fā)嚴肅,樂正玉鏡則立刻會意。
他修煉的功法不適合沖鋒陷陣,但是對付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卻正好。
“鐘離兄,你為我護法,我來對付這些東西?!?/p>
鐘離是獸靈骨,他擅長的自然是拳拳到肉的戰(zhàn)斗。
可是這些東西無法被他抓住,更沒辦法殺死,甚至連這些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鐘離的作用就很有限了。
“好!”
鐘離二話不說,立刻召喚青狼和他一同擋在樂正玉鏡面前。
那些東西似乎是有靈智的,也能聽懂他們想要做什么。
于是,開始更加瘋狂地進攻樂正玉鏡。
鐘離雖然沒法殺死、看到這些東西,但是擋住他們一時是沒問題的。
樂正玉鏡獨自盤坐下來,靈骨亮起,卻看不出任何元素,而是淡淡的金色光暈。
光暈從靈骨籠罩住他全身,他緊閉雙眼,雙手掐訣,一道道晦澀的咒語從口中飛出來。
隨著他念動咒語的速度越來越快,那些咒語居然從他的口中化作實體飛出來,在他的身邊環(huán)繞,形成了一條條的法條。
他再度睜開眼,那些發(fā)條立刻飛出去。
身穿斗篷的透明人似乎察覺到這些法條帶來的危險,竟然開始快速避讓。
鐘離臉上露出幾分喜色:“有效!”
同時,一個避讓不及的斗篷人被發(fā)條打中,卻沒有被打飛出去,而是被發(fā)條穿過了他的身體。
“鐘離兄,打那個!”
鐘離毫不拖泥帶水,青狼飛撲過去,這一次居然一口咬住了實體!
撕扯下斗篷之后,里面仍舊看不到人,但是卻能看到一個人形的光團!
青狼一口下去,直接咬斷了光團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