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驚悚,但得知這些恐怖的花朵都是人后,一眾弟子膽子也大起來。
分頭行動,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統(tǒng)計好了。
意料之中的,選擇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這么一大片花田,居然只有兩三個人選擇活下來。
或許,他們還抱有一線希望,覺得自己有救了。
當他們得知,即便活下來,他們也只能以這副模樣活著,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這么選。
秦風讓人把選擇活下來的三個人挖出來,先把他們帶上。
至于其他的,秦風讓人從農(nóng)田里撤出來,他獨自上前。
掃視一眼這片農(nóng)田,朝著農(nóng)田深深鞠了一躬。
“走好?!?/p>
其他人和他一樣,一同面向農(nóng)田,深深鞠躬。
有的女修比較感性,甚至忍不住潸然淚下。
那些花朵的悲鳴還在耳畔,但他們已經(jīng)不覺得恐怖了。
只覺得無比悲愴。
長達三千年的痛苦,此刻也該結(jié)束了。
秦風一只手凝聚炎火,他也許久未曾使用火系的術(shù)法了,沒想到再度使用,是為了送自己的同族一程。
——轟!
朝著農(nóng)田一指,火蛇沖天而起。
這些人雖然被變成了這副模樣,而且三千年未曾死去,但他們的身體其實十分脆弱。
一把火下去,火龍在農(nóng)田里肆意飛舞,將所有的花朵都點燃。
那些“農(nóng)民”仍舊呆呆地站在農(nóng)田里,張大嘴巴唱歌。
哪怕火都燒到了眼前,他們也感覺不到害怕。
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人。
這把火燒得很大,甚至將這一片的天空都染成了紅色。
也將在場所有人的眼睛燒紅了。
“他們不能白死,也不能白白被折磨這么多年!”
王博弘聲音低沉,他向來嚴肅,自詡身份。
但此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格外強烈。
恨意不加掩飾。
其他人沒有反駁他的話,不少人同仇敵愾地盯著面前的火海,仿佛看到了這些人三千年來的悲慘。
如果說進入悲鳴之源之前,大部分人心里是恐懼和焦躁的。
那么此時此刻,因為這把火,將他們內(nèi)心的惶恐不安全都燒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沖天的怒和恨。
不等火焰熄滅,秦風的視線已經(jīng)落到了遠處的房屋上。
“走吧,既然來了,也該去和主人家打打招呼,不然別人會說我們?nèi)俗宀欢Y貌。上門做客,也不去叫門。”
如果可以的話,秦風并不想節(jié)外生枝。
他想盡快抵達極北之海,找到離蒼,問她一些事情。
也想看看,桑炎口中這個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模樣。
但是這些事固然重要,可有些事情,比他們要做的更重要。
所以他改變主意了。
都說悲鳴之源神秘莫測,他今日就想看看,揭開神秘的面紗之后,悲鳴之源應(yīng)該是什么模樣。
他走在前方,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在動身的時候,祝星一伸手,他的雷電劍已經(jīng)在手。
劍氣錚鳴之聲不斷響起,所有人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其余人沒有響應(yīng)什么,可他們的行動已經(jīng)代表了一切。
也是在這個時候,腳下的地面出現(xiàn)了一陣震動。
“有人來了。”
伴隨著轟隆隆的腳步聲,燃燒著的農(nóng)田劇烈震動起來。
泥土被人破開,哪怕火焰尚未熄滅,也仍能看見一只只手從泥土里爬出來。
那些手似乎并不受到火焰的影響。
它們挖開泥土,從本來栽種著花朵的地方破土而出。
那是一個個頂著人族模樣的“農(nóng)民”。
他們的衣著打扮一模一樣,面貌卻各不相同。
但他們從火焰里走出來,便能看出他們絕對不是人類。
和之前面無表情地彎腰在農(nóng)田里耕種的“農(nóng)民”不同,這些后來鉆出來的人并不是面無表情的。
相反,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只不過因為眼睛里沒有感情,所以他們的笑容古怪而僵硬,空洞而詭異。
不過,他們手里拿著的武器同樣是鋤頭。
動作整齊劃一地從農(nóng)田里走出來。
一個爬出來之后并沒有結(jié)束,同樣的洞口,接連爬出來兩三個人。
也就是說,農(nóng)田栽種的“花朵”,每一朵下方,都藏著至少三個這樣的“植物人”。
這些東西爬出來,密密麻麻地站滿了整個農(nóng)田,甚至越來越多。
秦風卻是目不斜視,直接走向火海。
他什么都沒說,身后的祝星手里的雷電劍轟然作響。
“殺!”
祝星超過了秦風,先一步鉆進禍害。
隨后便是王博弘等人,修為較低的弟子走在最后面。
雖然是一片火海,可是鉆進去之后,火焰卻好像故意避開了他們一樣,為他們讓出戰(zhàn)斗的道路。
有他們在這里戰(zhàn)斗,秦風也不浪費力氣,直接朝著那片房屋走去。
樂正玉鏡跟在他身邊,鐘離也快速跟上來。
他們倆人什么都沒說,默認選擇和秦風一同戰(zhàn)斗。
秦風抱著兩把劍,沒看他們:“其實你們可以留下來幫忙,我一個人就夠了?!?/p>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讓你一個人?!睒氛耒R還是笑瞇瞇的,一副樂天派的樣子。
鐘離沒說話,但他身邊走著一匹巨大的青狼,他身上也亮起了軒轅氏的靈印。
他的動作,就是他的態(tài)度。
“也好,有你們在,我確實能省點力氣?!?/p>
后方的火海里, 祝星和王博弘等人帶著弟子們廝殺。
這些“植物人”不怕火,比起耕種的那些,他們的身體也更為強健。
如果說之前那小女孩兒的身體是蘆薈,那么現(xiàn)在這些,算得上是堅硬的實木。
即便砍下他們的頭顱,他們也不會死。
而且還會從身體里瘋狂地生長出異變的藤條,很快就將火焰完全覆蓋。
看起來戰(zhàn)局并不算輕松,但秦風沒打算留下來幫忙。
三個人說話間走到了那片房屋的山腳下,往上看,每一間房屋都關(guān)著門,但秦風能感覺到里面有人在。
農(nóng)田里那些,充其量算是看門的。
連炮灰都不算。
住在這些房屋里的,才是悲鳴之源真正的“居民”。
秦風的視線,只盯著山頂?shù)哪情g屋子。
“那里,應(yīng)該就是主人家的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