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
她大腦一片空白,死灰的臉上呈現(xiàn)的不可置信的驚懼。
她轉(zhuǎn)動著僵硬的脖子,看向倒在地上的管家跟黃醫(yī)生,他們怎么會出賣她……怎么可能……怎么敢的……
那兩人不敢看她。
他們怎么敢說,鋒利的刀子一直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他們也想要一線生機……
孫澤在旁邊替他們說,“少夫人,他們怕家人死,但也怕自已馬上死。同為人,誰不想活著呢?!?/p>
“管家前天夜里就被我們的人控制住了,之后你給他打的每一通電話,下達的每個命令,總裁他都知道。”
高希夏接著說,“少夫人,你白天故意找茬激怒我,迫使我生氣離開,一旦我落單,你就有機會讓人把我擄走?!?/p>
“我遲遲不歸,妍妍必定會著急上火,一上火就會把矛盾對準把我氣走的少夫人你?!?/p>
“妍妍在陸家鬧,趙大佬肯定要出來說話的,那你就又可以制造他們的矛盾了?!?/p>
“你認為妍妍在氣頭上,定是頭腦不清醒,加上擔心我的安危,這種時候接到我的電話,她肯定想都不想就會出來?!?/p>
“等妍妍出來,黃醫(yī)生的作用就發(fā)揮了,前天晚上你就想利用奕奕發(fā)燒把黃醫(yī)生喊來,好讓他跟管家合力把妍妍擄走,昨晚你更是激進,在門口就讓黃醫(yī)生擄走妍妍?!?/p>
“你得意自已時間算的準,演戲演的好,天衣無縫,可實際上,是我們在配合你,不然光是把我氣走那個環(huán)節(jié)你就不可能成功,更不要想挑撥妍妍跟趙大佬的感情,他們兩人一個理性一個護短,你潑硫酸都分不開?!?/p>
喬若錦不能相信的直搖頭。
她怎么能相信自已才是被設計的那個人呢。
她這兩天在他們面前,尤其是趙玄舟面前,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他都以洞悉一切的心理看她。
她就像一個滑稽的小丑。
溫梔妍眼神冷冽的看著她,“奕奕感冒發(fā)燒是人為的嗎?孩子生病是不可控的,讓她配合你的計劃發(fā)燒幾乎不可能。但她是你的女兒,發(fā)燒拖著不好好治療有可能會引發(fā)腦膜炎,一位母親為了她的計劃這么對自已孩子,我無法想象你的心態(tài)。”
喬若錦身體顫抖。
卻是一言不發(fā)。
她的沉默是最可怕的回答,面對這種問題,但凡說誤會,每個當媽媽都會歇斯底里的解釋,但是她沒有。
高希夏他們也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甘愿自殺的替死鬼,為了計劃讓親生女兒人為生病的媽媽……這冷漠到?jīng)]有人性怪物們。
趙玄舟從肺腑中沁出一口濁氣,看喬若錦的眼神更是寒厲,語氣毫無波瀾,“表嫂,你跟墨映瑤之間的勾當,我一清二楚?!?/p>
“我在這個時候選擇來陸家,她覺得我對陸家沒有防備,但以她的腦子不該在前天晚上這種敏感的時間動手,所以你是自作主張了?!?/p>
喬若錦顫抖著,呼吸急促。
他說的每個字都跟寒冰似的沁入她的心里。
她眼眶濕潤,“我……我沒有辦法,是她讓我這么做的,如果不照做我……我……我會死的。”
趙玄舟毫不憐香惜玉,把她不敢說出口的秘密一并撕開了扔到她面前:“是沒有辦法,你弟弟吸毒嫖娼,你父親在澳門輸了三億,拿公司的工程款堵窟窿, 而你的事情……那就更嚴重了?!?/p>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喬若錦抱頭大叫。
溫梔妍好奇:這個更大的事是什么?還有比吸毒嫖娼賭博還要嚴重炸裂的事?
跟她一樣好奇的還有高希夏跟孫澤。
不過趙玄舟沒說破,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在,只聽下一刻他口吻又緩和了幾分,甚至帶著幾分同情,“你以為你家陸續(xù)發(fā)生的事情是噩運纏身嗎?墨映瑤的出現(xiàn)是解你燃眉之急的貴人,是給你新生的救世主嗎?”
喬若錦猛地僵住不動了。
片刻,才抬起頭,恐懼的看著他,“你……你……你知道什么?你查到什么了嗎?”
她被設計被利用,娘家也天翻地覆,可她不至于傻的聽不出他這幾句話的意思。
趙玄舟看穿她的心理:“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你懷疑過,但沒有勇氣去證實,你唯一知道的是你的把柄落在了她的手里,不能她的,便會墜入萬丈深淵?!?/p>
喬若錦失魂了很久很久,才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那話茫然的不像是她說的,“所以……”
趙玄舟:“所以,你們不過是她盯上的獵物?!?/p>
“我手上有證據(jù)能證明你父親你弟弟還有你的事,背后都有人精心設計過的,當然,也是你們意志力太薄弱。”
喬若錦沒有過分震驚。
一如趙玄舟說的,她內(nèi)心其實有答案,但她沒有勇氣,又或者……她就是第二個董太太。
她們從前只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平日跟別家的夫人太太喝喝下午茶,閑來今天參加個酒會,明天參加個晚宴,幫著家族幫著丈夫維護下人際關(guān)系。
她們沒想過作惡,也沒有想過自已會被卷入那黑暗的泥沼,她們從恐懼絕望再到嘗到甜頭后的欲罷不能,每一個心理的轉(zhuǎn)折點都是對意志力,對欲望,對人性的終極考驗。
不得不說,墨映瑤是操控人心的大師。
她擅長把人拉入泥沼,同流合污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態(tài)制定新的“法則”。
她掌握著她們的秘密,又毫不吝嗇的滿足讓她們的欲望,讓她們心甘情愿成為她忠誠的棋子。
她善于玩弄人心但更善于激發(fā)人心的陰暗面,讓欲望這團污濁融合的更緊密,共榮共損……某種程度上這比親情都要牢固。
但是,發(fā)現(xiàn)“藥石無醫(yī)”了,她又會毫不猶豫的“清理”掉,就跟清理掉一袋垃圾一樣隨意。
“我敢打賭,她在今晚就會干掉你,因為你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一枚廢棋,留著只會給她制造困擾?!壁w玄舟說道,語氣悠然而篤定。
“……”
喬若錦不信的睜大眼睛,“不可能,她怎么確定我失敗了?如果我成功了呢?!?/p>
趙玄舟冷笑,“你以為她跟你一樣遲鈍嗎?”
說話間,扔在門外的黑色袋子里,喬若錦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