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風(fēng)眠這個問題。
木瓔決定保持沉默。
但最后還是抵抗不住內(nèi)心的八卦,低聲說了句:“不見得是面首,可能是情夫?!?/p>
風(fēng)眠雖然不明白有什么區(qū)別,但對木瓔的話依然感到震撼。
情夫這種字是可以說的嗎?
所以,現(xiàn)在風(fēng)眠是真沉默了。
木瓔從小跟隨在公主身邊,以她對公主的了解,公主并不會拘泥于情愛之上。
像蕭大人這種有大才之人,公主定是會物盡其用的。
她也很清楚,公主對蕭大人是特別的。
至少,目前為止,蕭大人是公主唯一一個不排斥在自己身邊甚至是親密接觸的人。
公主殿下未來會不會有其他男人,木瓔并不清楚。
可她知道,以公主殿下的魅力和身份,想要誰都可以。
可并非所有人都能走到公主殿下身邊來。
各憑本事罷了。
給西陵的兩日時間,一晃而過。
據(jù)說這兩日的時間里,陵州城內(nèi)一片肅殺,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
陸沉舟更是瘋了一樣到處找宿長雪。
但不僅僅宿長雪不見了,就連宿長雪之前帶在身邊的人都杳無蹤跡。
此時陸沉舟才察覺到不對勁。
原本他以為宿長雪只是去辦事去了,可接連幾天,他都根本聯(lián)系不上這宿長雪。
而他原本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所有人也都完全消失。
按照他前世的記憶,他甚至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跟宿長雪相關(guān)的人了。
他派人去探查了他記憶中的西陵城內(nèi)神離谷的據(jù)點,也早已人去樓空。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
宿長雪,早已離他而去。
這個答案讓他暴怒。
即便陸沉舟一直對宿長雪有猜忌,可卻從來沒想過他會徹底離開放棄西陵。
因為此時,陸沉舟也與陸實也大吵了一架。
神離谷本是陸實牽的線,如今神離谷撤出陸實自然將一切都怪到了陸沉舟身上。
也將西陵如今所面臨的一切困境都怪于陸沉舟。
父子二人大吵了一架。
陸實氣的脖子都紅了,“你就忍一時!這么多年都忍過來了,為何不能再忍一忍!”
“若不是你在京城做的那些事,不打草驚蛇犯下死罪,我西陵又怎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如今所有后路都被切斷,就連宿公子都已離你而去,你以為你還能抵抗多久!”
陸沉舟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目光冰冷,“離我而去又如何,父王,要讓我降,那我寧愿和這西陵一同化為灰燼?!?/p>
他唇邊勾起一抹冷意,眼中已浮現(xiàn)出了一絲癲狂,上天要改寫我的命運(yùn),那我便偏不讓他如意。哪怕玉石俱焚,我也不會將我的命交到朝廷的手里,任由他們發(fā)落。如今,你以為是降了我們就有活路嗎?”
陸實一臉痛恨,卻不可奈何。
“陸沉舟!你這是要把我們這些年的經(jīng)營全都付之一炬!”
陸沉舟看向陸世,語氣譏諷,“若沒有我,你有這個膽子跟朝廷叫板嗎?!自己的女人和心愛的女人全都成為了林家的人,你的相好被林宴弄死了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籌謀這些年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表面上是因為你心愛的女人為了與那林宴一爭高下,可你分明想要的也不過是那高高在上的權(quán)勢。可你不敢去拿,便讓我成為了奪權(quán)的工具。像你這種膽小鬼,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責(zé)我?!”
陸沉舟每說一句,陸實的臉色就越難看一分。
直到最后仿佛被戳到了什么痛點一般,怒吼出聲:“你夠了!”
陸沉舟只是冷笑,盯著陸實,“所以父王,別幻想不切實際的東西。這一場戰(zhàn),必打不可!”
說完,他撩開衣擺便往外走去。
陸實雙眼赤紅:“可是我們已經(jīng)沒有底牌了!”
現(xiàn)在的西陵,孤立無援。
唯一能夠倚靠的,只剩下了西陵本身的軍事防御和地理優(yōu)勢。
但現(xiàn)在敵方膘肥馬壯,糧草供應(yīng)充足。
反而西陵現(xiàn)在物資短缺。
他們根本沒有打持久戰(zhàn)的優(yōu)勢。
久拖之下,必然舉城覆滅。
陸沉舟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如寒冰般刺骨:“沒有底牌,那就魚死網(wǎng)破?!?/p>
話音未落,他已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陸實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面容慘白。
身子也控制不住的往后晃動了幾分。
他顫抖的手扶住桌沿,卻止不住身體的晃動。
短短月余...短短月余啊!他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西陵,竟已到了大廈將傾的地步!
曾幾何時,西陵百姓對宣平侯府、對西陵軍是何等擁戴,那份民心堅如磐石。
可如今……如今卻只剩滿城怨懟。
民心一失,朝廷便再無顧忌。
他半生心血,竟在轉(zhuǎn)瞬間灰飛煙滅!
這怎么能不讓陸實感到憤恨!
他自然怪陸沉舟,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可陸沉舟剛剛所說的話,他卻又無法反駁。
他恨恨的怒砸向了桌子。
那桌子瞬間在他手底下四分五裂。
的確,他恨林宴,也恨喬淺沒有選擇自己。
所以當(dāng)年,大夏邊境來犯時,他故意說自己病了,故意給林宴難堪,好讓他朝中無人可用。
也讓喬淺明白,林宴不過如此。
沒有自己,這大夏朝,也只是一塊任人啃的軟骨頭。
可他沒想到的是,喬淺竟然親自上了戰(zhàn)場。
他也沒想到,皇帝竟然會讓喬淺上戰(zhàn)場!
而也是那一場戰(zhàn)役,讓喬淺落下了舊疾。
最后也因舊疾而病發(fā)去世。
喬淺的死徹底擊垮了他。他將所有怨恨都傾瀉在林宴身上。
也是從那時起,他堅定了總有一天要讓林宴付出代價,他除了能用皇帝的權(quán)利奪走別人所愛,他什么都不是!
可就如他不敢也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才是害喬淺的罪魁禍?zhǔn)滓粯印?/p>
他空有野心卻無膽魄,只能將未竟的執(zhí)念寄托在陸沉舟身上。
讓這個兒子去完成他未竟的夙愿,讓他娶了她的女兒。
他將曾經(jīng)一切沒得到的寄托,都希望陸沉舟去替他完成。
所以在他將這一切剖開擺在臺面上時,陸實就如同被扯開了遮羞布一般難受。
此時,陸實的臉也仿佛一下蒼老了十歲。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心緒平緩。
如果,陸沉舟什么都知道的話。
那么……
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母親……
想到此處,陸實渾身一顫。
若真如此……
這個兒子,當(dāng)真是冷血得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