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嬛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天色,在心里復(fù)盤著早上的香包事件。
“娘娘,”小昭端著一碗剛熬好的安神湯進(jìn)來,眼圈還有些紅,“快喝點湯壓壓驚。”
姜嬛剛接過碗,殿外就傳來一陣急促而熟悉的腳步聲,帶著一股壓迫。
【哪個不長眼的敢動她?朕要扒了那人的皮!】
【她傷著沒有?嚇著沒有?】
一連串暴怒又焦灼的心聲,像被點燃的炮仗,噼里啪啦地在姜嬛耳邊炸響。
霍臨幾步走到她面前,視線在姜嬛身上仔細(xì)逡巡。
從上到下,像臺精密的掃描儀似的。
【看起來應(yīng)該沒大礙?!?/p>
【就是臉色有點白,肯定是嚇著了。】
【干脆明日讓她跟著朕上朝,睡朕的養(yǎng)心殿,寸步不離跟著朕,看看誰還有膽子敢下手!】
他周遭氣壓低沉,整個大殿的空氣都因此凝滯了。
宮人們屏息垂首,大氣都不敢出。
姜嬛想出聲和緩一下氣氛,霍臨卻不給她機(jī)會。
他轉(zhuǎn)向鄧嬤嬤:“人呢?”
鄧嬤嬤心頭一凜,立刻回道:“娘娘仁厚,已經(jīng)下令將人逐出未央宮了。”
“逐出?”霍臨眉峰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便宜她了?!?/p>
【敢用這等陰私手段害她,還想輕而易舉的走出宮門?】
“王德貴,去查那個宮女的下落,這輩子,讓她在地牢里過。”
王德貴躬身應(yīng)是,快步退了出去。
姜嬛張了張口,最終什么都沒說。
他有他的處事準(zhǔn)則,她知道霍臨不會亂來。
【她會不會覺得朕太殘忍?可那種人,不能輕易放過?!?/p>
【既然她是心軟的人,那朕就得替她做心狠的刀?!?/p>
命令下達(dá),霍臨周身那股駭氣才消退三分,再看向姜嬛時,眼底已一片溫柔。
“是不是嚇到了?”
姜嬛輕輕搖頭,俏皮的拍一拍他的手背。
放心好啦,她現(xiàn)在也不做心軟的神了。
“我哪有那么容易嚇到?!?/p>
【還能同朕說玩笑話,看來是真沒事?!?/p>
霍臨心里稍稍松了口氣,可一看桌上擺著的安神湯,眉頭又蹙了起來。
“太醫(yī)來看過了?”
“看過了,這這那那的都沒事,就開了些安神的方子?!?/p>
姜嬛拍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溫聲回答。
【整日看這些牛鬼蛇神,是該好好休息休息眼睛。】
“此事,朕會徹查。”
霍臨輕輕拉住姜嬛亂動的手,心疼的將那雙小手握在掌心。
他聲音低沉,帶著斬釘截鐵的意味,“絕不會再有下次。”
姜嬛也仰頭看著霍臨,眼底盈滿笑意和信任。
“嗯,畢竟咱們皇上神通廣大?!?/p>
霍臨低頭淺笑,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上,一直壓抑在他胸腔的暴戾,忽然就奇異的消散了。
與此同時,嘉貴妃宮內(nèi),氣氛卻截然不同。
花瓶被掃落在地,發(fā)出清脆聲響。
她艷麗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扭曲,精心描畫的柳眉倒豎起來。
“賤人!真是個賤人,慣會使用伎倆,勾引皇上!”
前來報信的心腹宮女跪在地上,頭埋得低低的,聲音顫抖。
“娘娘,皇上親口下旨,要下令徹查,您說他會不會……”
“徹查?”
嘉貴妃冷哼一聲,“查?能查到本宮頭上嗎?一個蠢笨如豬的賤婢,死了也是活該,只可惜沒能讓姜嬛徹底絕了指望?!?/p>
她精心設(shè)計的局,用的是最不易察覺的手段,就連宮女用的都不是自己人。
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廢了姜嬛的根本,讓姜嬛永遠(yuǎn)無法誕下皇嗣,徹底失去與她抗衡的資本。
沒想到,竟然被一陣風(fēng)給毀了!
更沒想到,皇上竟會震怒至此,還要親自去查!
這份毫不掩飾的維護(hù),讓嘉貴妃幾乎要被嫉妒的火焰吞噬。
“姜嬛、姜嬛!”嘉貴妃反復(fù)咀嚼著這個名字。
憑什么一個出身低微的女人,能得到皇上如此獨一無二的寵愛?
她家世顯赫,入宮最早,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賤人獨占圣寵。
“娘娘息怒……”宮女嚇得瑟瑟發(fā)抖。
“息怒?本宮如何息怒。”
嘉貴妃猛地站起身,在殿內(nèi)焦躁地踱步。
她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覺得憋屈。
以前她是這后宮除了太后最尊貴的存在,可現(xiàn)在呢?
已經(jīng)有流言傳出,說什么她比不上姜嬛,什么就算她家世顯赫又怎樣,早晚會被姜嬛踩在腳下……
“皇上一定是被那賤人用什么妖法迷住了?!?/p>
她猛的停下腳步,眼神偏執(zhí)。
“對,一定是這樣,本宮記得皇上對那賤人做的吃食格外青睞。”
只是做吃食而已,她也可以。
“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p>
嘉貴妃喃喃自語,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豁然轉(zhuǎn)身,對著心腹宮女厲聲吩咐:“立刻派人傳信給兄長,讓他去尋這京城……不,尋這天下最好的廚子,要快!”
宮女一愣:“娘娘,您這是……”
嘉貴妃的眼中燃燒起志在必得的火焰。
“本宮要親自學(xué)習(xí)宮廷菜,皇上不是喜歡她做的吃食嗎?本宮倒要看看,等本宮學(xué)成,把她給比下去,皇上還會不會把她當(dāng)成寶?”
她就不信,憑她的聰慧美貌,再加上天下頂尖名廚的幫助,會斗不過一個姜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