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苦真人像皮球一樣在地上滾了十幾圈,這一腳的威力就算年輕的屎無常都承受不住,更別說上了年紀行將就木的救苦真人。
瘋道長站在黑夜中抬頭仰望月亮。
周圍瞬間沒了聲音。
安靜的可怕。
瘋道長眼神堅定,隨后走到了雙胞胎老頭二人面前,抬腳踩到了一人腦袋上。
“且慢?。 ?/p>
屎無常忙沖過去,大聲道:“他二人氣功已破!若殺他二人便徹底和長春會結下了不世死仇!常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場比武!我個人代表長春會認輸了!”
屎無常說完做了一個動作,只見他雙膝下跪,額頭觸地,雙手伸前,掌心沖上。
“你雖不修道,但學的卻是道功,那你可知我的道所求為何?”
“晚輩不知!”屎無常頭也不敢抬。
瞬間!骨頭折斷聲傳來,在這安靜的深夜中聽的十分清楚,瘋道長一腳踩斷了對方脖子。
“?。?!”
雙胞胎老頭中另一人暴怒起身!只見他雙目泛紅,集全身之力揮一拳攻向了瘋道長面門!
下一秒,他的拳被緊緊握住了。
瘋道長反手一掌打的其下巴脫臼,接著五指并攏,整只手宛如刀片般瞬間塞進了對方口中。
猛的一拉。
場面血腥,瞬時血如雨下!
屎無常臉色發(fā)白,緩緩閉上了眼。
瘋道長滿手是血,他望著屎無常開口說:“老道的道是隨心所欲,是道法自然,今日若聽你勸言不殺他二人,那老道心中不快。”
“老道不殺你,但你將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那女居士因為你才缺魂少魄,天下間無人可救,你好自為之吧?!?/p>
說完,瘋道長扯掉長杉隨手一扔,正好蓋在了雙胞胎老頭二人的臉上。
“啊——倒是有些乏了?!?/p>
瘋道長光著膀子用力伸了個懶腰,向前方走去。
月光灑下,仿佛他身上披上了一件潔白的衣裳。
直至人走到街角盡頭消失不見了我才反應過來,望著瘋道長離開的方向,我腦海中憑空浮現(xiàn)出了一首詩。
“癲步踏月劍披霜,血濺符飛破萬障,袍卷殘星歸鶴影,殺心尤帶紫霄光?!?/p>
諸葛青不惜動用了所有手段,最后仍未達成除掉瘋道長的目地,反而是除了屎無常,余外的長春會高手盡數被屠,無一幸存。
這次長春會錯了,諸葛青也錯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似乎不存在“局”這個字。自光緒三十年以后,長春會稱霸江湖江湖百余年,這次他們惹到了不能惹的人,如果瘋道長還是算是“人”的情況下。
望著一地狼藉,屎無常整個人顯得失魂落魄。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p>
“沒有,我也是白天才知道。”
“你信他的話?”
“我信?!?/p>
“我不信!這世上根本沒有鬼!他說魚魚的那些話都是胡編出來的!他本來精神就不正常!”
我抬手甩了屎無常一巴掌。
“是你才不正常!”
“如果你前幾天不主動參與長春會針對馬道長的迫害!那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結果!”
“你心高氣傲!自作聰明!以為自己能掌控一切!結果就是你壓根什么都掌控不了!你還被諸葛青利用!間接害了小姑奶奶!”
“道長說她以后再也醒不過來了!天下間無人可救!她成植物人了!她徹底成活死人了!這都是你害的!”
“你這次沒有接命令!就算會里不處罰你!諸葛青肯定也對你失去了信任!你那自以為傲的忠心也即將變成狗屁不是!你里外不是人!”
屎無常臉色鐵青,他牙齒咬的咯吱作響:“不.....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不是我造成的.....不是我....”
我深呼吸道:“聽好了!我現(xiàn)在不和你爭這些,爭也沒用,改變不了任何局面,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把這里處理了。”
“怎....怎么處理?!?/p>
“還能怎么處理!先把尸體藏起來!不能讓人看到?!?/p>
也不知道宋醫(yī)生怎么樣了,這里距離診所不遠,我打算將尸體藏到診所的地下密室中。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出現(xiàn)了亮光。
那是一輛車,嚇得我拉著屎無常立即躲了起來。
我心想完蛋了,一晚上沒車,怎么這時候來了輛車?
距離近了,看到竟然是一輛沒安牌照的白色面包車,
從車上下來兩個人,我不認識,沒見過,他們二話不說用最快速度將尸體抬到了車上,隨后關上門一腳油開走了,從出現(xiàn)到離開,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鐘。
“是你們的人?”
“不清楚,可能是?!?/p>
望了眼面包車離開的方向,我皺眉說:“此地不宜久留,先走,去診所看看。”
屎無常突然抓住我手問:“魚魚呢?”
我一楞,才想起來,我們過來前將小姑奶奶交給了救苦真人照看。
我們兩個以最快速度跑回到了之前待的那條胡同街,結果空空如也。
屎無常慌了神,又跑去周圍尋找。
十分鐘后,我兩碰了頭。
屎無常一拳砸到了墻上。
我皺眉道:“你不要亂,要冷靜,小姑奶奶自己肯定不會走,眼下有兩種可能?!?/p>
“一是老和尚將他藏在了附近的哪里,我們沒找到,二是老和尚根本沒管她,是在我們離開后暗中還有一伙人將她帶走了。”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帶走她的人,可能和指使剛才那輛車的是一伙人,可能是長春會或者木偶會的人?!?/p>
這時,突然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我立即轉身。
黑暗中,一道黑影正在朝我們這里走來。
我伸手攔住了屎無常,看著那道黑影越來越近。
一雙布鞋,一身嚴嚴實實的中山裝,一張干凈的白臉兒面具。
松了口氣,我道:“我以為要么是長春會要么是木偶會,沒想到.....是門主你。”
“她人在哪里。”屎無常緊盯著對方的面具問。
“放心,她在很安全的地方,有人照顧,如果你還想見到她,那你需要答應我一件事?!?/p>
“說!”
“很簡單,我只需要你對江湖上稱,所有人都是你殺的,那些看門人,何為武,冰爺,都是死于你之手,你是因為對長春會心生不滿才做出了此事?!?/p>
屎無常皺起了眉頭。
我臉色瞬間變了。
“可以!我答應你!”
“你想沒想過,答應這件事對你來說后果意味著什么?”
“我不用想,我只要魚魚?!?/p>
“好,三日后我會聯(lián)系你?!?/p>
“等等!!”
我追了上去,問道:“門主你為何這樣做?驚門的人都是光明磊落,你這樣威脅和栽贓,那屎無常無疑成了背信棄義之人,他以后都沒辦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面具下的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對方看著我道:“這天下間沒有絕對干凈的人,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想瞞瞞不住,江湖上各方都需要一個合理交待,我們驚門自組建那天起便有責任維護江湖穩(wěn)定?!?/p>
“那你應該如實對外透露是瘋道長做的!”
“道理很簡單你怎么不懂?江湖人只知他伏尸鄭大強的名號,又有幾人知道馬道長是誰?”
“以后長春會還在,木偶會還在,舊武會也還在,只是有些人不在了而已,我會暫代舊武會會長一職?!?/p>
我聽后苦笑:“呵呵.....到頭來,沒想到門主你反倒成了最大受益者,你得了好名聲,順勢削弱了長春會和木偶會的實力,還自己當上了會長,手中掌握了實權?!?/p>
對方藏在面具下的那張臉看不到。
他那雙眸子望著我,嗓子沙啞道:“我早說過了,一切皆有定數,人算不如天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