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林筱帆一直都很生氣,她聽了音樂,看了電影,刷了搞笑視頻,都無效。
最后,她想到了吃東西。
林筱帆在冰箱里翻來翻去,一無所獲。浦應辛家的冰箱里除了有幾罐牛奶和一些雞蛋,什么都沒有。
“你要找什么?”浦應辛遠遠地看著她。
“吃的喝的?!?/p>
“飲料零食都在那個酒柜冰箱里?!逼謶劣檬种噶艘幌虏蛷d角落。
林筱帆走過去一打開門,就后悔了。這是一個隱藏式大冰箱,有半堵墻那么寬,看上去價值不菲。她住進來這段時間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
里面儲存了各種各樣的酒和飲料,還有少量的零食和水果。
林筱帆的直覺就是這個冰箱里的東西價格高昂。她不想讓浦應辛覺得自己在薅羊毛,于是關(guān)上了冰箱門。
“算了,太涼了,我不吃了?!绷煮惴伊藗€借口。
“你哮喘沒好,不能吃得太涼?!?/p>
“知道啦…”林筱帆語氣有點不耐煩。
她一聽到哮喘,就想起了謝奕揚。
“浦醫(yī)生,我能換個醫(yī)生嗎?”
林筱帆對換醫(yī)生心有余悸,她不敢貿(mào)然自行決定,想聽聽浦應辛的意見。
浦應辛用不解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番。
“你為什么又要換醫(yī)生?”
“沒什么?!?/p>
林筱帆覺得把一個相親對象的事告訴另一個相親對象是很不明智的,于是選擇了回避。
“為什么說自己掉糞坑里了?你是在說舒蘭醫(yī)院是個糞坑嗎?”
浦應辛一點都不拐彎抹角。
被浦應辛這樣當面提問,林筱帆有點尷尬。
“浦醫(yī)生,我不是說你,你不要誤會?!?/p>
“那你說誰?”
林筱帆沉默以對。
“如果你不說清楚,我會覺得你說的也包括我?!逼謶烈槐菊?jīng)地說。
林筱帆馬上仔細觀察了一下浦應辛,發(fā)現(xiàn)他表情嚴肅,不像在開玩笑。
“彭清隱瞞了他的遺傳病,謝奕揚動手動腳騷擾我?!?/p>
林筱帆低著頭說了出來。
“過來?!?/p>
浦應辛柔聲喊她。
這溫柔的一聲,突破了林筱帆的心理防線,她堅硬的外殼裂了一條縫。
她遲疑著挪動著腳步,走了過去。
浦應辛輕輕地抱住了她,溫柔地拍著她的后背。
這種無聲的撫慰,極具力量。林筱帆靠在他懷里,第一次有了被保護的感覺。
這種感覺,自她九歲以后就再也沒有感受過了。她覺得好溫暖,是那么的安全,那么的踏實。
“浦醫(yī)生,我周一下午復診?!绷煮惴吭谒麘牙镙p聲說道。
浦應辛微微一笑:“好,到時候你打我電話,我來陪你。”
說罷,浦應辛吻住了她的唇。
他把筱帆緊緊環(huán)在臂彎里,低著頭親吻她。林筱帆的身體瞬間軟得像一段絲綢。
她扣住浦應辛的后背,輕撫他后背的肌肉。
當浦應辛聽到林筱帆發(fā)出嬌柔的喘息聲時,他再一次停了下來。
那一刻,林筱帆雙眼迷離,就像一朵盛開的玫瑰,等著人采摘。
浦應辛克制住自己熊熊燃燒的欲火,柔聲說:“你得先復診。”
林筱帆依然癱在他懷里,此刻她覺得自己失去了意志力,她愿意就這般沉淪下去,無所謂有沒有明天。
“我要去洗個澡。”浦應辛扶正了林筱帆,在她額頭印上了一吻。
除了是個男人,他還是個醫(yī)生。
在浦應辛眼里生命是最寶貴的,他不希望哮喘未痊愈的林筱帆在激情中有危險。
第二天兩人再見的時候,是在吃早飯的時候,林筱帆的理智已經(jīng)歸位。她又拿出了冷冰冰的態(tài)度,與浦應辛保持起距離來。
浦應辛感受到了這種變化,因為急著去醫(yī)院上班,他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還有很多臺手術(shù)等著他。
林筱帆去到君科的時候,林夕妍帶著像環(huán)球小姐一樣的笑容打起了招呼。
“筱帆姐,早!”
二十年了,林筱帆第一次聽到林夕妍喊她姐,她一下子愣住了,很快她就恢復平靜。
“夕妍,早!”
林筱帆心里清楚,她們不是姐妹情深,而是逢場作戲。
關(guān)照對于他們倆的變化很滿意,作為老板來說,他不在乎這兩人是不是真的相處融洽,只要能不影響公司的工作氛圍就行。
“筱帆,你的可行性分析報告,周末我看過了,既然不適合我們投資,那就暫時不考慮了。這個行業(yè)我們也確實不熟悉?!?/p>
“接下來的項目得你自己去發(fā)掘了,需要我支持的地方,盡管提。”
關(guān)照眼神透亮,帶著殷切的期望。
“我會努力的。”
林筱帆明白自己加入君科的適應期,到此結(jié)束了,接下來她需要全力以赴面對挑戰(zhàn)和考核。
下午,在呼吸內(nèi)科謝奕揚的診室外,林筱帆坐著發(fā)起了呆。
十分鐘前她給浦應辛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到了舒蘭醫(yī)院。
此刻,她正在調(diào)整心態(tài),讓自己接下來可以平和地接受謝奕揚的問診。
“筱帆?!?/p>
林筱帆一抬頭,看到浦應辛穿著一套綠色手術(shù)服快步走向了自己。
護士臺的護士馬上交頭接耳起來。
“我剛下手術(shù),到你了嗎?”浦應辛面色匆匆。
“下一個就是?!?/p>
林筱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知道周一浦應辛肯定手術(shù)比較多。
當他們倆一起走進診室的時候,謝奕揚一臉詫異,停頓了片刻,才打起了招呼。
“浦應辛,你怎么來了?”
謝奕揚笑得一臉諂媚,他知道這是舒蘭的金字招牌,不是他這種水準的醫(yī)生可以相提并論的。
“陪筱帆來的?!逼謶林毖圆恢M。
謝奕揚馬上對林筱帆說:“你不是來過兩次了嗎?今天還要浦醫(yī)生帶路嗎?”
“我老是聽不明白醫(yī)囑,這哮喘一直反反復復,想讓浦醫(yī)生幫我一起聽一下?!?/p>
因為浦應辛的在場,林筱帆現(xiàn)在底氣十足,她不擔心自己會被忽悠。
“你聽不明白,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呀?!敝x奕揚笑瞇瞇的。
“你先和我說一下她的情況,我等會兒還有臺手術(shù)。”浦應辛催促道。
謝奕揚很不情愿地把林筱帆的病情講了一遍,又講了一下他的用藥理念。
浦應辛一聽就明白,只要不再誘發(fā),她的急性期就過了,后面是幾個月的慢病控制,就不會那么影響生活了。
“她的劑量合適嗎?我覺得她最近心率偏快?!逼謶琳f。
謝奕揚和林筱帆同時一愣,他們都沒想到浦應辛會這么說。
這心率若不是近距離親密接觸,誰能知道是不是比往常偏快呢。
林筱帆漲紅了臉,盯著自己的腳。
“過了急性期是可以減量了?!?/p>
謝奕揚無論是情緒還是聲音都低了下去。